月明星稀,安靜的千羽山,除了偶爾傳出幾聲蟲鳴之外,就像不存在任何的生命。
千羽山,一處安靜的洞府中,一身材魁梧的大漢正低聲彙報,正是方彪,而他的面前,是千羽山的器脈長老孫澤。
方彪道;“師傅放心,消息絕對可靠,是蘇北與白羽兩人私談的時候,被徒兒聽到的,他的目的地正是黑風山,明日一早便走。”
孫澤緩緩的捋着鬍鬚道;“黑風山……,這個蘇北倒是真的不怕死啊,黑風山上的那夥散修作惡多時,但是實力強大,我們千羽門平日裡也是儘量避免和他們有所接觸,他莫非真的以爲自己一個人就能擺平?”
“這個徒兒不知,但是,如果蘇北真的是病鬼,倒是能解釋的通,病鬼這半年來在修道界,可以說是殺出來的名氣,但是下手的全都是一些作惡多端的修道之人,黑風山上的那夥人,確實符合他下手的條件。”
孫澤點了點頭;“不管他是不是要對黑風山的那夥人下手,只要知道他明日下山就夠了,呵,交易他不做,那麼我也只能硬搶了,寶鼠這種天地靈獸,在他的手中確實浪費。”
“師傅,那徒兒?”
“你安心的呆在山上就好,對付一個蘇北,師傅我一個人就夠了,行了,你走吧,我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就拿下他。”
“是,徒兒告退!”
……
千羽山腳下,一片漆黑的密林中,吳思雄面遮黑紗,聲音沙啞道;“消息絕對可靠,那蘇北明日一早下山,然後前往黑風山,不過,千羽山器脈的長老孫澤可能也會對他下手,你們一定要儘快行動,最好趕在他下山就動手,不然遲了,寶鼠可就成爲別人的了。”
上次林中見面,吳思雄對面是一個人,但是今日卻有三個人。
說罷這番話,見對面的三人沒有反應,吳思雄微皺了一下額頭道;“我今日出來的匆忙,不便多留,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吳思雄剛欲離開,突然,一個女聲響起;“慢着。”
吳思雄止步,看向那左側走出的黑衣女子,女子同樣黑布遮面,四目相視,吳思雄道;“還有什麼事情?”
“將你所聽到的,一字不差的說一遍。”
吳思雄凝眉;“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騙你們?”
“不,你當然不會騙我們,但是,蘇北卻有可能騙你。”
“這……他騙我?他怎麼騙我?”
“呵,騙你還不簡答,和蘇北鬥,你可差的遠着呢。”
“你……。”
“不要激動,我說的是實話,我和此人交手過,他心思之敏銳,詭計之多,遠遠不是你能想象的,別廢話了,將你聽到的一切,全都一字不差的說出來。”
吳思雄靜靜看着黑紗之後的那雙眼睛,一陣之後,最終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描述了一遍。
女人聽完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行了,你走吧。”
吳思雄欲言又止,但還是轉身離去,待到吳思雄離去之後,一個聲音道;“你也走吧。”
隨後,三人中,一個黑影抱拳離去。
等到只剩下兩個身影的時候,兩人這才摘了面紗,如果蘇北在這裡,定然會雙目大瞪,因爲這兩人他全都認識,一個正是在帝都刺殺過他的,龍鳳
榜第五的玉面浪子,另外一個正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羅千陽。
玉面浪子一臉不解的看着羅千陽道;“羅千陽,你何必多此一舉,結果還不是一樣?”
羅千陽嘴角一抹淡笑;“你真的以爲結果一樣?”
玉面浪子微皺了一下額頭;“什麼意思?結果不一樣嗎?那蘇北不是要去黑風山嗎?”
羅千陽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他怎麼會去黑風山呢,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北疆軍營。”
“北疆軍營?”玉面浪子一臉糊塗,“怎麼還去北疆軍營,他不是不走那條路嗎?”
羅千陽微皺了一下額頭;“你聽清楚,我說的是,他的目的地是北疆軍營,不是說他要經過北疆軍營,他根本不去黑風山,他只去北疆軍營!”
玉面浪子徹底糊塗了;“這,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他是我夫君,所以我知道。”
“這……。”
“好了,沒有什麼可爭議的了,讓那個孫澤去黑風山吧,我們現在啓程,去北疆軍營。”
“慢着!我們爲什麼要去北疆軍營,我們在千羽山下堵他不行嗎?”玉面浪子一臉不解。
“呵。”羅千陽冷笑遠去,聲音飄忽傳來,“你還真是天真,蘇北說自己明日一早下山,就真的明日一早下山?實話告訴你,他現在早就不在千羽山了,在這裡等,等到猴年馬月也不可能見到他的,而此去北疆軍營的路,有三條,我實在猜不出他會走哪條,只能去北疆軍營找他了。”
……
紅日東昇,新的一天來臨,白羽帶着整理好的包裹,走出了自己的洞府,恰逢木思陽也從自己的洞府出來。
四目相視,看着木思陽手中也提了包裹,白羽不禁的笑了一下;“思陽,爲蘇先生送行準備了什麼東西?”
木思陽撇了一下嘴巴;“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時間倉促,我只是做了一些再點,白師姐,你準備了什麼?”
白羽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麼,蘇先生身子怕冷,我看他那件黑色大氅已經破舊了,所以給他做了一件新的。”
一個準備早點,一個準備衣服,兩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彼此,隨後白羽道;“走吧,莫要耽擱了蘇先生的時間。”
隨後兩人這才前往了蘇北的洞府。
一路上,白羽兩人不語,似乎都在計劃該怎麼樣說分別,不知不覺便是到了蘇北的洞府前。
四目相視,白羽和木思陽兩人看了一眼彼此,隨後同時邁步走進了蘇北的洞府,不過等到兩人進入洞府之後卻發現,是有一個身影,但是卻根本不是蘇北,而是武脈長老武通天。
白羽一臉驚訝的看着端坐在的洞府中的武通天,環視四周道;“師傅,您怎麼會在這裡?蘇先生呢?”
武通天一臉無辜的縱了一下肩膀;“看來你們也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什麼?”木思陽不禁的瞪大雙眼,“蘇先生離開了?”
武通天點了點頭;“沒錯,我一個時辰之前就來了,本來想看看這讓我寶貝徒弟傾心的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結果人去洞空,看來,他應該是在夜間的時候就離開了。”
夜間的時候就離開了?
白羽怔怔的看着武通天,好一陣,她才喃喃道;“沒錯
,我早該想到的……。”
……
“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北淵鎮,是到達北疆軍營前的最後一座城鎮,一個早起開張的飯館中,店夥計剛準備開始打掃衛生,結果就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男子長相清秀,眉宇間帶着一股病態,身披黑色大氅,肩膀上坐着一隻肥碩的黑貓,顯得異常怪異。
正是蘇北,和被他染過了毛色的寶鼠。
蘇北微笑;“一壺酒,隨便兩碟小菜,可有?”
“有有有,客官快裡面坐,這一大早的,您要是要熟菜,師傅們還都沒來,小菜咱們店裡可有準備,您想要什麼小菜?”店夥計熱情的將蘇北請進了店內,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隨便就好。”
“好嘞,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時間不久,店夥計將一壺酒和兩碟小菜端上,隨後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而蘇北則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自斟自飲。
“喵。”趴在桌上的寶鼠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
蘇北看了一眼,不禁的搖了搖頭;“你這肥貓,倒是什麼都想嚐嚐。”
說着話,蘇北將一個菜碟空出,然後倒了一些酒。
寶鼠忙湊上前,先是小心翼翼的聞了一下,然後就舔了起來。
店夥計忙完,看到這一幕,不禁笑道;“客官的貓還真是怪奇怪,竟然也會喝酒。”
蘇北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它不想吃的東西,不然也不會長的這麼肥了。”
“對了,聽客官的口音,好像不是我們本地人吧?”
“蘇北點了點頭。”沒錯,我是外地來的,是來尋人的。
“奧?”聽到這,店夥計好奇的走了過來,“尋人?客官莫非是有什麼親人失散了?這鎮子我熟,客觀不妨說出來,或許小的能幫上忙呢。”
蘇北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並不是親人失散了,而是我的一個哥哥在北疆當兵,但是最近這兩年卻沒有了音訊,所以我才趕來看看。”
“奧,原來是這樣啊,那小的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說到這,店夥計剛欲離去,突然,蘇北道;“小二哥。”
“客觀還有什麼吩咐?”店夥計連忙轉身。
“這裡距離北疆軍營近,我想打聽一下,這北疆軍營的風氣如何?”
蘇北統兵,所以他知道,看一個軍隊如何,只要看這個軍隊的風氣便能知曉一二。
“嚴,非常嚴。”店夥計一臉嚴肅道,“客官可是有所不知,別看這北疆軍營有四十萬人馬,但是內部紀律可嚴了,其實鎮上幾乎每天都有軍營的人來,但是從來沒有人在鎮上鬧過事,我記得那時前兩年,有一個人好像是喝多,結果在鎮上打了一個人,你想啊,這在咱們看來,根本不是什麼事兒,鎮上哪天還能沒個打架鬥毆?但是第二天,那個人的腦袋就被送來賠罪了。”
蘇北一臉無奇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在店夥計的眼中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開了這種先河,那麼以後,只怕到鎮上打架鬧事的士兵將會越來越多,鎮子都將不再安生。
軍隊之所以有自己的紀律,就是因爲,軍隊和世俗還是有差距的。
看來,北疆軍隊的情況,要比蘇北想的好上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