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北,依舊站立原地,若不是正在緩緩收拳,根本看不出他動過,而至於蘇寬,正手捂胸口蜷縮在十米外翻滾。
臉色慘白,口鼻鮮血緩緩滴落,與剛纔囂張的樣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這……。
人羣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招!
只有一招!
蘇北只是用了一招,就將真元境的蘇寬打敗了,他真的是個廢人?
如果他真的是個廢人,那麼他這個廢人也太可怕了吧!
人羣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唯獨李福和李廣兩人一副就知如此的表情,因爲別人不瞭解蘇北的實力,他們瞭解。
雖然這半年來,他的身體被陰氣損耗嚴重,但是,他的底蘊還在,多年戰場廝殺出的戰鬥經驗和技巧,遠不是蘇寬能比的,縱然體力大不如前,但是瞬間爆發出來的爆發力,莫說擊敗蘇寬,如果剛纔不是手下留情,一拳將蘇寬打死都沒有任何問題。
蘇北緩緩的搓了搓雙手,李福上前,將黑色大氅再度披在了他的身上。
蘇北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大氅,淡淡道;“李廣。”
“屬下在!”李廣抱拳,走出人羣。
“將這丟人現眼東西帶回府中關起來,以後若是再發現他和這種人渣混在一起,發現一次,關一個月,不用向我彙報!”
“屬下遵命!”李廣大步走向正翻滾呻吟的蘇寬,一把將其扛起,率先走出了人羣。
見李廣離去,李福不禁的看向蘇北;“少主,那我們?”
按照剛纔的計劃,他們原本是要用餐的,但是突然出現這個插曲,他不知道蘇北還有沒有這個心思。
“回家吧,累了。”
剛纔的戰鬥,雖然並未損耗蘇北的體力,但是心中卻並非如此,昨日懲罰了蘇念念,今日又打了蘇寬,雖然看起來他威風十足,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想這樣,因爲在他的認識中,這屬於家醜,是家風敗壞才演變成了這樣。
李福意會,剛欲和蘇北離開人羣,突然,一個人影擋住兩人。
“慢着!”
正是鎮國候的三公子孫銳!
孫銳冷冷的看着蘇北;“蘇大公子,剛纔在下有句話沒聽明白,您剛纔說的人渣,指的是誰?”
蘇北冷冷的看了一眼孫銳;“怎麼?難道堂堂的鎮國候三公子,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除了你之外,這裡有人配的上人渣二字?”
“你!”孫銳一愣,臉色猛的沉了下來,“蘇北,你果然張狂,雖然你剛纔一招擊敗蘇寬,但是你有沒有膽子和我比試比試?”
蘇北冷冷一笑;“和我比試?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這個資格嗎?”
說罷這番話,蘇北不理會孫銳豬肝一般的臉色,直接擠出了人羣……。
短短兩天的時間,蘇北的出現彷彿引領了帝都百姓的談資,大街小巷再次喧譁。
“你知道嗎?廢物蘇北,一招就將真元境的蘇寬打敗了,而且一拳砸飛出十米,差點打死。”
“你還沒聽說吧,軍神府已經向鎮國候府發出挑釁了,蘇北公然辱罵孫銳是個人渣,兩家怕是要敵對了。”
……
安靜的院子內,蘇北似有心事,靜靜的站在石亭中,看着天邊
西斜的落日緩緩下沉。
金色的夕陽撒在蘇北的臉上,一片古銅色的光芒,但是遠看卻給人一種不忍心生憐愛的孤獨。
“少將。”
李廣抱拳走進了石亭。
蘇北沒有回頭,淡淡道;“如何?”
“沒有任何的反應,二公子被您一拳打成重傷,二夫人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她還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這半天來,連去探望二公子的意思都沒有,或許,她是默認了少將的行爲。”
“默認?”蘇北嘴角不禁的浮現一抹淡笑,他回頭看向李廣,道,“什麼叫默認?孫寬今日在大街上的所作所爲你也看到了,簡直目無任何法紀,他和念念一樣,必然是在嬌寵下才變的如此,二孃此刻的心中定然恨不得殺了我。”
“這……可是二夫人沒有任何的動作啊。”
“這纔是我最擔心的,如果她能像三娘那麼衝動,我反倒安心了。”
“那……要不我加派人手,盯住她的所有動向?”
蘇北搖了搖頭;“都是一家人,若是真的這麼做,那麼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行了,今天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李廣還想說什麼,但是見蘇北這麼說,最終抱拳離去,待到李廣離開之後,蘇北這才轉身返回了房間。
昏暗的油燈下,蘇北靜靜端坐,緩緩捻動自己的手指,突然,房門打開,進來一個身影,正是李福。
“少主。”李福兩步上前,抱拳一禮。
“有什麼消息?”
“如您所料。”李福道,“老奴在帝都走訪了一些地方,發現二公子蘇寬以前確實並非如此放縱,三年前,二公子在帝都還頗有名聲,從不做如此放縱之事,但是三年前的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他。”
“什麼事情?”
“三年前,二公子在帝都救過一個女人,是一夥富家子弟在大街公然猥褻,二公子看不過,順手救下了她,但是,那個女人不禁不感恩,還說二公子狗拿耗子,將其好一頓辱罵,當時這件事情還在帝都盛傳過,從那件事情之後,二公子就發生了轉變,開始變得放縱了起來。”
蘇北緩緩的點了點頭;“三年前,二弟才十三而已,心智遠不到堅定的程度,這種做了好事卻被反罵的情況,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改變也無可厚非,就像是當年我在南疆第一次殺人,如果不是父親一直在我身邊督教,我恐怕也成了一個漠視生命的冷血之人。”
李福點了點頭;“老奴記得,少主第一次殺人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生命再沒有了任何的尊重,甚至一點小事,差點屠殺當地的村民,當時情況確實棘手。”
蘇北點了點;“二弟三年前和我當時的情況一樣,只是卻沒人正確的引導他。”
李福微皺了一下額頭;“少主,您是怎麼發現這些的?這些事情連李廣都不知道。”
“猜到的。”蘇北緩緩捻動手指,“我今日和二弟交手,發現他身體素質並不弱,根基很紮實,如果他一直是個縱慾酒色之人,這個年紀是不會有這般成就的,所以我斷言,他以前有過苦練,更主要的是,孫銳和他在一起。”
“鎮國候的三公子?這……這和他有什麼關係?”李福一臉茫然。
“當然有關係。”蘇北緊了緊
身上的黑色大氅,“在南疆之時,父親就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帝都,鎮國侯是唯一和我們蘇家有恩怨的,而且鎮國侯的人,擅長陰損手段,父親讓我千萬注意提防,今日我見二弟和孫銳在一起,就大概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李福彷彿明白了什麼,他不敢置信道;“少主,不會吧,您得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鎮國候府的人乾的,三年前的事情也是他們弄得?”
“八九不離十,二弟是軍神府的二公子,帝都誰敢不給三分面子?但是那個女人在被救之後,卻敢辱罵他,如此不知好歹,如果背後沒人撐腰,她敢嗎?她是什麼背景?皇家嗎?”
李福凝眉不語。
蘇北繼續道;“孫家和蘇家本是敵對關係,如今二弟和孫銳卻混在一起,這本身便是一個大破綻,唯一解釋的理由,孫銳不是真心和二弟相交,而是要他在這條紈絝之路上一直走下去,孫家確實陰損,溫水煮青蛙,這是要毀我蘇家的根啊。”
李福不禁的點了點頭;“多虧少主心思敏,老奴還奇怪,您一項冷靜,爲什麼會突然辱罵孫銳,原來您當時就察覺到了。”
“呵,也不盡然,主要是看不慣他而已,對了福伯。”
“少主吩咐。”
“你去查查,三年前被二弟救下的那個女人現在如何了,如果沒死,把她找出來,二弟需要她來解心結,如果能找到,會省去我不少的麻煩。”
“老奴遵命。”李福領命,但是卻並未離開。,
蘇北奇怪的看了李福一眼;“福伯,你還有什麼事情?”
“少主。”李福猶豫了一下,“您就直接告訴老奴吧,紫陽真人到底給了您什麼解決體內陰氣的辦法?”
蘇北微皺了一下額頭。
李福繼續道;“少主,您瞞不過老奴的,老奴在您年幼就跟在您身邊了,如果真的有解決的辦法,您絕對不是日間的表現。”
蘇北靜靜的看着眼前跳動的燭火,好一陣之後,他最終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正是《黑蓮經》。
看到《黑蓮經》,李福身體微顫,他緩緩的打開一頁,粗略一眼,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
“少,少主,您,您要修煉這黑蓮經?”
“貌似沒有別的辦法了。”蘇北淡淡道。
“怎麼可能!”李福突然咆哮,他雙眼氤氳道,“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一定還有的!您不能修煉這本《黑蓮經》,這是一本五行屬性功法之外的陰屬性功法,如果您的體質……。”
蘇北揮手;“我知道,紫陽真人都告訴我了,如果我體質不是陰性體質,那麼我最多隻有五年的壽命,但是我沒有選擇了,我這半年的變化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化解我體內的這股陰邪之氣,我同樣活不到五年。”
“可……。”
李福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卻被蘇北再次揮手打斷;“福伯,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我的脾氣您瞭解,我已經決定了,況且,蘇家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若我繼續是個廢人,別人是不允許我將其從泥潭中拉出來的,就這麼定了,你下去吧。”
李福怔怔的看着蘇北,他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終轉身離開了房間。
跳動的燭火下,蘇北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黑蓮經,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最終翻開了第一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