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琇,大燕情況已定,你有沒有興趣去其他世界看看?”荀易突然開口打斷瓊雲的話,沒讓她引出女登之體的話題。
“現在?”
“大燕由燕襄帝上位,我們不需要再繼續關注。一切交給孟翰行事即可。接下來,我要專心祭煉重天世界,參悟功德道。正巧龍歌殿下跟我傳信,他正在一個水國世界爭奪主權。你若有空,不妨過去看看。”
荀易如果想要祭煉天柱,必須爭奪時光法則。而龍歌則要效仿先祖,成爲萬水之主。
“你正好祭煉洞庭湖,不妨去幫幫龍歌殿下,說起來你二人還沒見過面。”
“龍歌?”嬴琇唸叨這個名字:“就是易哥提及過得那位玄壇靈君?”
“沒錯。他可以信任。你在他那裡,我放心。”
龍歌!瓊雲低着頭,默默不吭聲。這算是見家長嗎?在她那個時代,龍歌和荀易的關係很鐵,更是反抗龍相帝的親密盟友。而且他們倆……
“塑造洞庭湖,不過權宜之策。我真正的領域在月和樂。”嬴琇的話打斷瓊雲的思考。瓊雲眼珠子一轉,笑道:“姐姐,話不能怎麼說。海上生明月,如果那個世界有海洋的話,姐姐完全可以用水凝月,登臨月神之位。相信,那位殿下不會反對?”
荀易點頭:“我問過了,你去那裡可以做月神。順帶幫我立下十二地支。”
嬴琇瞧見荀易態度,沉默後才問:“易哥這是要培養自己的眷屬?”不單單是孟晨,荀易把丹蔘都扔到喜羊那邊,讓他替代戌狗的位置。
“嗯。這個試煉塔是我們的機遇。”荀易的野心都對準天柱了,豈會侷限於天神的層次?
“好,我去。”嬴琇不願意被荀易甩開,成爲荀易的累贅。這次在鳳凰界,她就感覺到自己和荀易之間漸漸有差距。雖然這個世界契合自己的道,但卻沒辦法幫上荀易什麼忙。
“我去幫易哥立下十二地支。”嬴琇決意前往他方世界,而瓊雲則被荀易留下:“回頭我要你幫忙開解許梅,你們同是少司命,彼此之間應該有共同語言。”
瓊雲勸嬴琇離開,就是要給自己和荀易爭取空間,馬上答應下來。至於許梅,勉勉強強就忍下了。
只可惜現實是骨感的。
在嬴琇離開後,瓊雲神女立刻接到司命院的敕命:“着少司命瓊雲,即刻前往司命院。”司命院強行將她拽走,只留下荀易一個人。
“看來,開解搭檔的任務還是給自己來啊。”
許梅雖然答應做荀易的搭檔,但根本上的問題沒有解決。她不具備少司命的權能。
荀易找到她時,她正在民間一座宅子外面,偷偷透過窗戶看屋內生產的婦人。婦人沒錢請穩婆,只有她的婆婆在旁接生。
許梅神色擔憂,那婦人不斷慘叫,根本無法順產。只是她面帶遲疑之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
女子抓着窗檐,指甲掐出深痕。
“想幫忙就進去。”荀易走過來。他的行動力一向滿值,最看不慣猶猶豫豫的主。
許梅沒說話,退後兩步看向少你:“你怎麼來了。”
“長生救苦,青華普度,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在輪迴教中我是引導新生的神。雖然,還不能借此而研究出真正的豐產繁衍神職。”荀易聳聳肩,看向屋內夫人。她生的是雙胞胎,彼此扭在一起根本生不下來。
如果再拖下去,只會一屍三命。
“去吧,你畢竟是少司命。”荀易鼓勵許梅:“凡事都要踏出第一步。”
少司命,爲衆生帶來生機,爲天地帶來活力的神靈。在凡人眼中,大司命或許是一尊嚴肅而無情的判死之神。但是少司命時常是一位掛着燦爛笑容,爲大地帶來歡聲笑語的女神。
“啊——”屋內慘叫聲越來越大,旁邊還有她婆婆的鼓勵聲:“吃勁,再使勁,快出來了,你倒是快點用力啊。”
許梅腳動了動,眼前驀地一暗,浮現一片血海。血海中浮沉着無數屍骸,只有自己孤零零站在屍骸堆積的山丘上面。她搖搖頭:“算了,我不適合去。”她這種“殺人兇器”不適合幫人接生。
果然是心結嗎?荀易心中暗道,然後看了看屋內,對搭檔說:“你應該知道吧?如果再生不下來,她就會進入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保大還是保小?
許梅抿着脣,突然衝入房間。因爲是神靈之體,凡人看不到她的存在。她上前摸助產婦的肚子,用特殊的“推宮術”幫其順產。
荀易站在許梅剛剛站着的地方,窗檐被許梅抓住指痕。他伸手一拍,御木之力將木窗修好,自言自語說:“別老給我添麻煩啊,搭檔。”他是男性,站在門口靜等。可等了一陣子,感覺不對勁。荀易咬咬牙,低聲說了句抱歉便闖入產房。
“情況怎麼樣?”
“拖得時間太久,嬰兒又被臍帶絆住,必須用神力將臍帶解開。”許梅有豐富的助產經驗,正在她準備催動神力時,腦子裡閃現一幕幕往事。
……
產房,兩位神靈站在旁邊說笑。夫人躺在牀上任由穩婆接生,女子這時上前幫忙,不多時用自己的神力接生下一個嬰兒。但就在她準備賜福時,一下子身上冒出紅光,不小心劃傷嬰兒。
“你該什麼!”旁邊那位黑袍神靈一把搶過嬰兒,氣急敗壞罵道:“你下手怎麼不分輕重?你是少司命神吧?居然對一個嬰兒下殺手?”嬰兒氣息漸弱,被紅光震傷。若非男子反應快,跑去幽冥救人,恐怕這個嬰兒在出生之時就會早夭。
……
“我——”許梅眼前一晃,又看到眼前這位正在喘息難產的婦人。她背後出了一身汗,情緒有些不穩。
當初自己是怎麼回覆來着?在那次之後,自己就失去少司命的順產之力。後來,她每次去接生,就會不小心傷害到嬰兒。再往後,母體也會出事,在搭檔司命不信任的眼神中。二人再也不去幫人接生。最後,豐收神職也被凍結,少司命的神力徹底失去。就連她的司命搭檔,也相繼死亡。
想到當年的事情,許梅遲遲不敢催動神力。“我殺人這麼多,還有什麼資格來給人接生?”
“你還等什麼呢?”荀易在旁催促,許梅猶豫了下,沒敢使用神力。
“少司命,像你這種只會殺人的女神,有哪點配得上少司命這個名號?”耳畔回憶起曾經那人的說話。手掌顫抖,指尖冰冷,不敢用法力護持婦人。
突然,另一隻手貼在她毫無溫度的手掌。寬大手掌的溫度漸漸傳遞給許梅,,更能感覺到背後男子的體溫。
“雖然闖入產房並非我的風度,但是救人在即,顧不得這些了。”
“搭檔,如果你擔心你的神力會傷害嬰兒,那麼就用我的神力。幸好我的神力偏向於春木屬性,應該可以暫時替代一下吧?”
略略感應,荀易的青氣的確合用,於是許梅利用荀易的神力進行順產。將纏繞兩個嬰兒的臍帶以神力解開,將第一個嬰兒安安全全生下來。
緊接着,是第二個。因爲有荀易的神力打底,許梅拋卻壓力,將第二個嬰兒接生。
“哇——”兩個孩子的啼哭聲響起,看到母子三人平安,許梅鬆開緊繃的心絃。
她在後面又幫婦人檢查身體,端詳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望着弱小的新生命,許梅會心一笑,伸手點在二人眉心:“希望你們能夠健康長大。”突然,想起自己的處境,馬上縮回手。看到兩個嬰兒沒有受傷,許梅拍拍胸脯鬆口氣。
走出屋子,荀易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謝謝。”
“不客氣。誰讓你是我搭檔呢。”荀易晃着青皮葫蘆:“孟翰的七寶葫蘆挺好用的,就算是我也能暫時擬化少司命的神職。不過,最後我可沒有幫你。”
“嗯?”許梅有些反應不過來。
“第一個嬰兒我用少司命的神力幫忙順產,但是第二個嬰兒,那是你自己的神力。搭檔,你的神力已經開始恢復了。”荀易一拍許梅的肩膀,許梅自身彈出一點青光,微不可察,但的的確確是象徵生命的少司命之力。
“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鍛鍊,直到幫你恢復真正的少司命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