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北京從來都是喜氣洋洋的，各種廟會，燈會，晚會，音樂會，戲迷票友會，等等等等。最奇怪的是各種各樣造型的核聚變反應爐，因爲沒有公開的原因，商家們挖空心思弄各種各樣的反應爐，然後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的是正確的。
這種歡快的氛圍並沒有給中央略顯緊張的氛圍帶來什麼緩解。尤其是軍方，李華凌和郭永圖這兩天一直在考慮巴基斯坦方面反擊的問題。寇希梅報上來的方案兩個人反覆的看，雖然從戰術佈置上沒有什麼漏洞，但是兩個人總覺的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雖然現在北京已經是流光溢彩的夜晚了，他們依然在郭永圖那裡討論着。
從印度的現在的戰略姿態上講，他們的空軍投入一線的先進戰機數量還是不夠的。這不僅僅是前線指揮能力和空域劃分的問題。印度的西方空中司令部和東方空中司令部以及中央司令部的一大部分，其實都被中國方向牽扯住了。中國方向上越來越多的四代戰機是印度人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如果單單從戰術執行方面看，這次的行動是沒有問題的。”李華凌把那份報告看了又看，卻怎麼也抓不住心頭的那一絲疑慮。
“按道理說，我不應該在這種事情對這種毫無根據的心理問題犯難。”點上一支菸，他使勁掐了掐眼眶中間，“希梅一直很謹慎，我們應該相信她纔對。”?? 太陽的距離433
“如果戰術方面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戰略方向上呢？你老李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盡然你有這種想法，那麼說明有被我們忽略過去的問題。”郭永圖的感冒好了，煙抽的更兇了。
“從戰役層面上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希梅的預案很完整，包括對方如果識破聲東擊西戰術後可能的應對方法都已經考慮到了。如果傑伊瑟爾梅爾方向的進攻受阻，那麼巴爾梅爾方面則立刻從佯動轉爲進攻動作。以現在印度人在拉賈斯坦邦和吉古拉特幫的機場數目和空軍出動效率來看，一旦判斷失誤或者說進攻與佯動互換，那麼印度人能夠進行緊急調動的飛機不超過一個團。地面部隊上，雖然印度人做了很好的僞裝，或者說是英國人在做的，但是從焦特布爾對面縱深200公里的範圍內，其地空導彈數量有了非常明顯的增長。但是，能夠造成威脅的，也就那些。其中數量最大的薩姆-6和薩姆-3，還有霍克等落後的導彈顯然沒有加到印度人的c3i系統裡去，而且大部分是半主動指導，指令修正的都很少。這些導彈的照射雷達在反輻射導彈的威脅下有多少生存能力是個未知數。”
“至於美國人方面的rc-135嗎……”李華凌沉吟了一下，眼睛卻向總長的臉上瞟。
“你這傢伙，明明心裡有譜卻非要我說出來！”郭永圖對李華凌這種滑頭的作風有些無奈，“你就這麼告訴希梅，戰術方面放手去做，美國佬願意看就讓他看個夠好了！中美之間的戰略問題，不是一兩件武器就能夠影響的了得。就說是我說的！”
李華凌嘿嘿一樂，說：“有你郭老總這一句話就好辦了。”
“行了。”郭永圖沒好氣的把手裡的作戰計劃書一磕，站起身來，“你別閒着，跟我走一趟，薛慕白那小子從蘇州回來了。”
說着，他擡手看了看錶：“這會兒估計剛跟劉副總理掐完架，你跟我去測控中心堵他的門，讓他那個高材生看一看。能讓你老李心神不寧的，總不是什麼好事情。”
“找那個瘟神？”李華凌對搶了空軍飛機的薛慕白一樣沒啥好感。
“是瘟啊，就早發現早治療。有這麼尊瘟神沒什麼不好。”郭永圖摘下掛在衣帽鉤上的帽子戴上，穿上大衣，“現在距離作戰開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還能有個踩剎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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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郭永圖非常瞭解薛慕白，他果真在和劉紀鵬吵架。兩個人坐在劉紀鵬的辦公室裡，薛慕白還是一臉平板電視一樣的表情，而劉紀鵬則面色通紅，領帶也扯開了。
“薛慕白，薛大將軍！你是四大軍種的掌門人之一，軍*委的委員。按照咱們的保密條例，你的密級比我高！你要錢我得給，而且我還不能知道你幹了什麼！但是這不能代表你可以用完全蔑視我的科學知識的東西從我這裡要錢！”劉紀鵬顯得很激動。
“在沒有被證實之前，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像是違背科學的。就像萊特兄弟的飛行者一號上天之前，人們從來都不認爲有可以比空氣重的飛行器。”薛慕白還是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說着讓人聽起來抓狂的話。
“你不用諷刺我！”劉紀鵬一揮手：“碳纖維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提純使用的，你要鍍銅合金也就算了，從沒聽說過可以上鎢塗層的！我不可能把t1000級別以上的碳纖維生產線拿來給你發瘋！”
“那麼，你要給我巴基球的生產線我也沒意見。”
“你做夢！”劉紀鵬咆哮着，“我不管你給主席他們灌什麼米湯！有我在，你休想把珍貴的巴基球或者t1000生產線去弄什麼鎢塗層實驗！要線沒有，要命一條！”
薛慕白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脖頸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這些日子一直在失敗中度過的薛慕白完全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靜。
他慢慢的站起來，雙手扶住劉紀鵬的桌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下一任總理。
“我現在要處理的是，我們究竟能不能低成本的走向太空的問題。我需要的是能夠承載500噸有效載荷並順利的承受上千個g值的貨櫃艙！現在的這些材料要麼強度不夠，要麼不耐燒蝕，我需要一種能夠承受三千開爾文的溫度而不發生彈性形變的殼體材料。我能想到的只有在碳納米管上凃一層鎢！這個不是你給不給的問題，我只需要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可以試驗的基礎，而我則必須在5年內拿出這種材料！”?? 太陽的距離433
“那你怎麼解決碳原子和金屬鎢之間的滲碳問題！你想做出跟餅乾一樣脆的碳化鎢來嗎！而且你這種阻斷材料一樣要抗住上千個g一樣要承受3000開的溫度！”
“所以我才需要研究！劉副總理！我知道你和鄭新月正在全力攻關基於巴基球的高能電池項目，希望把卡住電力大規模應用的最後一塊絆腳石踢掉！但是你要想清楚，到底什麼纔是第一位的！我們現在佔據着最豐富的氦3資源點，但是美國人一樣可以從那裡採集氦3，照這種使用速度，這種富集點能用幾年？10年？20年？這些富集點用完的話，我們一公斤氦3的提煉成本將會增加到200億美元！深空空間站和有人值守月球提煉室是我們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兒，而這些非圓截面的組裝材料用火箭是無法完成運輸的，宇宙貨櫃和大型質量加速器是我們的第一要務……”
兩個人吵架的聲音越來越高，幾個夜班的小服務員都集中到拐角那遠遠的議論着，正當她們在討論是不是要給已經吃了安眠藥睡下的張雲川打電話時，郭永圖和李華凌從外面走了進來。小服務員們頓時做鳥獸散。
推門進去，兩隻“鬥雞”一塊轉過頭來。
“小劉總理你先歇着，人我拽走了啊，再見！”郭永圖一把抓住薛慕白的後衣領子，拖了出去。
幾個人上了車，把薛慕白拽進北京控制中心，郭永圖剛拿出煙盒，突然想起這裡禁菸。
“我說你小子就不注意點影響。”郭永圖也沒點，就這麼幹咬着。
“行了，總長，您有事兒就說吧。高兵相給我上過多少次政治課了。我這人肩膀上扛金星跟扛一個花是一樣的。”
“放屁！”郭永圖很不高興，“這幫人把你這個面癱弄到這個位置上來就是爲了讓你去轉文職？！航天口破規矩多，讓你個二愣子來破四舊，你先跟政府頂上了。一點策略也不懂！你那個見鬼的試驗我去找主席想辦法！先把這個看看！”
“什麼啊……”薛慕白用力揉揉臉，接過了郭永圖遞過來的文件趴在桌子上看了起來。
過了半晌，薛慕白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三步兩步走到一臺終端前面，戴上耳機：“這裡是一號，給我調前後6天的喜馬拉雅山脈氣象圖！還有西北防空指揮中心對印度北方各機場的監視圖！”
郭永圖和李華凌立刻緊張起來，他們也想到了什麼。
坐在終端前，薛慕白一項一項的排除着監視信息，然後對比前後的雲圖變化，把對應時間的點全連了起來。
“尖兵衛星對印度前線機場的對比圖像！我要知道印度那四架su-50sk的去向！”
李華凌啪的一拍額頭：“糟糕！千算萬算忘了這四架東西！”
對比圖像出來了，在氣象變化時間表對比中，青藏高原俯瞰印度平原的警戒雷達和遠程監視雷達出現了大段的空白。
“前後三天，交界處，唐古拉山口，崑崙山脈和喜馬拉雅山脈出現強對流天氣，屬於冬季季風影響。我們對印度的遠程雷達監視出現了大段的空白窗口。”薛慕白臉色冰冷，“如果我沒猜錯，印度的su-50sk已經趁此機會轉移了，而且印度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從北方司令部抽調了先進戰機。目標是這裡！”
薛慕白的鼠標點在了查克拉拉的位置上，那裡，是巴基斯坦的空軍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