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烊躺在牀上鬱悶地抱着玩偶。陳柯澤有喜歡的人又怎樣,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生氣,她也沒有立場生氣,原本答應好和大家一起去吃飯的還臨陣脫逃了。想到這裡,她更鬱悶了。爲了轉移注意力,她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機,想刷刷朋友圈。可剛打開微信,林烊就發現新的好友上方多了一個紅色的小圈,她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張臉,她將信將疑地點了進去。
C:“我是陳柯澤。”發送時間顯示在30分鐘前。
林烊嚇地手機掉了下來,砸到了額頭,她吃痛坐直了起來,深呼吸平復好心情後,她按下了通過。
可能是時間遲了半小時的緣故,屏幕那邊一句話也沒再發。林烊試探性地發了一個小兔子在打招呼的表情包,等了一會兒,可那邊還是沒有迴應。林烊認命般地放下手機,想着還是早點睡覺吧。剛閉上眼睛,手機不合時宜地傳來了提示音,林烊毫不猶豫地爬起來查看手機。
C:“你今天怎麼沒跟我們去吃飯。”
林烊心想:“還不是因爲你!”但還是對陳柯澤說是家裡有事。
C:“那你早點睡。”
林烊看了看時間,九點零三,還早。她鼓足勇氣再發了一條信息:“我能問個問題嗎?”
對面幾乎是秒回:“可以。”
林烊猶豫了一下:“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信 息發出後,林烊看見屏幕上方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頻繁地出現,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C:“你很在意?”
林烊的雙眼瞬間瞪大,手忙腳亂地回覆:“沒有,這種事不是大家都很在意嗎。”
對面沉默了一段時間:“有。”
林烊沒再回復,他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怎麼樣呢?難不成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還纏着他嗎。林烊將手機熄屏,默默嘆了口氣。她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卻怎麼也睡不着。第二天,林烊是頂着一對黑眼圈去的學校。
因爲起晚了,趕到班裡時老師已經在講臺上了,林烊僥倖卡點躲過了一頓罵。
坐下後,林烊困得直接趴下了,還不忘和旁邊的韓彥然囑咐:“老師來了叫我,謝啦。”韓彥然看了眼林烊,馬尾松鬆垮垮的,衣服領子也沒卷好,於是順手幫她擺了擺衣領,林烊沒在意,接着埋頭苦睡。
林烊做了個夢,夢裡是陽光明媚的學校操場,剛打完球的陳柯澤突然和自己表白了,林烊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畫面一轉,四周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陳柯澤露出虎牙,用嘲諷的語氣不屑地說:“呵,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是真暗戀我啊?”
“不......不是!”林烊驚醒了過來,怔怔的看着前面。韓彥然看到林烊這幅模樣,背後還出了汗,悄聲說:“怎麼了,做噩夢了?”林烊搖搖頭:“沒有,熱的。”下課鈴剛好打響,她起身離開了教室。
林烊到洗手間洗了個臉,冰涼的水撲到臉上,刺激着林烊的神經。林烊漸漸清醒,擡頭看着鏡子裡狼狽的自己,頭髮亂糟糟的,領口上的水正在往下滴,額前的劉海也被水打溼,沾在了一起,臉頰因爲趴着的時間長了紅了一邊。林烊呆了一會兒,從口袋拿出一包紙巾想擦擦臉,打開包裝時注意到只剩下最後一張紙了,林烊停頓了幾秒,鬼使神差地將紙巾原封不動放回了口袋。
回到班裡時,陳柯澤正在座位上寫着作業。林烊停在了後門,看着他的背影想,這樣一個下了課都不和別的男生鬼鬧的人,看起來挺安靜的,打球的時候怎麼會這麼讓人移不開眼。正想着,一道風從後門鑽進教室裡,林烊下意識低頭拉緊了外套拉鍊,還沒擡起頭,卻聽見了陳柯澤打噴嚏的聲音。陳柯澤輕輕吸了下鼻子,轉過頭在包裡翻找着紙巾,最後什麼也沒拿出來,擡眼時對上了林烊的眼睛。
此時的林洋發現自己偷看被發現了,有那麼點緊張和慚愧,正想和他說話時,卻又覺得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自己是不是不該再動壞心思了。最後,心裡的小惡魔戰勝了天使,有喜歡的人又怎樣,兩人還沒在一起就是公平競爭!於是,林烊大膽地回視陳柯澤。
兩人對視了三秒,林烊先敗下陣來,便走上前從口袋拿出紙巾:“給,最後一張了。”
陳柯澤接過紙巾:“謝謝。”隨後轉過頭去。
林烊彎下腰,湊到陳柯澤跟前,笑眼看他:“那......作爲交換,教我一道題吧。”
聽了林烊的話,陳柯澤擡頭看着林烊。林烊也直視着陳柯澤的眼睛,表現得很坦蕩。
沉默片刻,陳柯澤問:“哪題?”
林烊壓下心中的喜悅,坐回座位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數學作業本,將身子轉到後面,向陳柯澤指出了某頁的其中一題。陳柯澤只掃了一眼,便開始講解。其實這道題林烊已經弄懂了,她原本還裝作認真聽講的模樣,沒幾分鐘就開始不安分了。
她悄悄觀察着陳柯澤的面容,眼睫長長的,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陰影。濃眉英氣,鼻樑高挺,脣色偏深,開口說話時,若隱若現的虎牙倒顯得有一絲可愛。林烊雙手托腮,怎麼看怎麼好看,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笑出聲來。聲音一出,兩人都沉默了,陳柯澤講題的手頓在半空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林烊嚥了咽口水,率先打破沉默:“額......那什麼,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陳柯澤就這麼望着林烊,半天沒說話,弄得林烊更緊張了,卻還強裝鎮定:“啊,你沒聽到啊,那應該是我幻聽了吧,我這耳朵天生就......”
“我看起來像個傻子?”陳柯澤突然冒出來一句話,打斷了林烊。
林烊很想表示贊同,但沒敢說出來,只能在內心感嘆:陳柯澤啊陳柯澤,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