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並不是個賴牀的好時候,至少李平安是這麼想的,刺眼的陽光照的睡意全無。起牀伸個懶腰一身輕鬆,看着旁邊熟睡的弟弟不由得會心一笑,且讓這貨賴一會吧。
"狗子,起來沒,起來了快出來幹活。"還沒想逗逗弟弟呢外面就傳來男子粗狂的聲音。
"你個忒貨,孩子沒醒也讓你這大嗓門給喊醒了"緊接着便傳來婦人埋怨的聲音,隨之還有一身"哎呦",想來不僅僅只是說句話而已。
"來了"李平安絲毫不敢墨跡,至少爲了自己趕忙應聲跑了出去。
少年生在平安村,不大的村子卻是依山傍水,晴時有風,陰有時雨。村裡大小加一起也不到百戶人,鄉里鄉親也都互相認識,過着與世隔絕,自給自足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爲了省事的緣故,父親李弘楚直接給取了個李平安的名字。父母二人加上哥弟倆一家四口這日子過得也算自得其樂,不足與外人道哉。
隨着年齡的越來越大,夫妻倆對李平安的終身大事卻是越來越愁,"身長七尺八寸,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當爲盤龍之資,自待龍躍之時。”這是前幾年路過的一位術士卜算時說的,平時鄰里鄉親誰見到李平安不誇一聲"好兒郎",可耐不住母親想抱孫子的念頭,平時最大的愛好便是爲李平安指婚說媒。
"狗子,你到底啥意思,村東頭那二丫一直對你有意思,人長得那麼漂亮,對你比對她爹還好,這樣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坨牛糞身上,你咋還有意見?"先前還在擔心兒子睡不好的母親見他剛一出來不禁開始了日常的吐槽,李平安習慣性的聳拉着頭捂上了耳朵,這事是每天必提的,忍忍就好。
"娘,我跟二丫從小玩到大,一直拿他當妹妹看的,人家也把我當哥哥看,您就別操這門心了"李平安苦着臉小聲嘀咕道,同時還不忘偷偷觀察母親的臉色,以備隨時應對。
婦人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扔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指着李平安的鼻子,"把你當哥哥看?把你當哥哥看會捨不得吃東西偷偷送給你吃?,把你當哥哥看會見你一面都要打扮半天?你們爺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榆木腦袋。"母親看着李平安一臉嫌棄之味,旁邊的父親還不忘笑着附聲說是。
李平安這回徹底不敢回話了,打記事起,就從來沒說過母親,有理這樣,沒理更是這樣。當下只好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父親。
李弘楚卻權當沒有看見,依然自顧自的在那砍柴。見父親這般反應,李平安臉一黑,看着父親藉着咳嗽輕聲道"樹下。"
"砰"的一聲,李弘楚眼角一抽,手中的斧頭不禁歪了一下,柴火應聲飛出老遠。李平安聽聲不由心下一喜,正要擡頭時突感勁風襲來,纔要閃躲,"啪"的一聲後腦勺就被一隻厚重的大手掌貼上去了。身體一陣不穩眼冒金星,晃悠了半天方纔緩了過來。"兔崽子,就會惹你娘生氣,還不滾去餵豬。"
“好嘞”強忍着頭上的暈眩,李平安立馬回了聲,而後一溜煙的跑去後院,走時還不忘感激的看了父親一眼,雖然清楚這一巴掌肯定除了幫自己還有報復的意思在內。臨走還聽見母親在埋怨道"本來就不聰明,別給打笨了,下次朝屁股去",只感覺後背一涼,不由得加快了些腳步。
打記事起李平安可不是過着這樣的生活,在沒有弟弟李蘇澤之前自己何曾受到一句呵斥。安逸的生活在弟弟出生後便被打破了,在弟弟出生後父親扔下的拳腳總於有了用武之地,而李平安正是絕佳的人選,美其名曰鍛鍊自己的抗擊打能力。從先前遍體凌傷慘無人樣,到如今的表面了無痕跡,內在卻沒一塊好肉,鬼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而奇怪的是第二天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所有的疼痛全無,自己的身體也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壯。
這樣的日子不急不緩的走着,李平安雖然隱隱覺得自己的父母與其他人不同,卻也沒當回事,自己堅持的事情不多,但父母深深地愛着自己與弟弟是自己最有信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管他作甚。
十七歲的小人兒,每天砍柴做飯還有。。。“被鍛鍊身體”,鄰里有看不過去的也會說下父親,李弘楚往往是滿口答應後在鄰居走後立馬把李平安找來,儘管李平安百般證明不是自己慫恿鄰居來的,但父親還是堅持這是他慫恿的,後果便是加倍的"鍛鍊"自己,幾次以後李平安只得向鄰居謊稱身上的傷都是自己不小心弄的,父親在母親面前敢堅持的事情沒幾件,但這件事是誰都說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