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便是一個輪迴,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總不會懂得。
人的這一生,也要充當各種各樣的角色,是兒子的時候,也可以是父親,同時也會是妻子的丈夫,朋友的朋友,兄弟的兄弟。
跨過四十歲的年紀,對於人生的看法,已經變得完整。至於法則之力,因爲無處不在,所以必然參雜在人生之中,生老病死之類。
只是枯坐,靠着自己固有的那種想法,想要領悟出原本不懂,又是那麼高深的道理,當然很難,有另外兩個分身還能夠活動在世間,爲一切提供了可能。
又是一個十年,太多的人都在等着符聖傳承之地的開啓,不過已經不再是楚軒上一次的那些面孔,十年之期,更多的天才成長,總有新人替舊人。
時間掐算得分秒不差,空曠之地,依然空曠,天空也依舊平靜,蔚藍依舊蔚藍,白雲飄蕩,悠閒萬分。
烈日高懸正中,也就是這個時候,巨大的石碑應該要落到衆人面前的空地纔對,然而並沒有。
晚了一刻,還是沒有半點變化,晚了三刻,仍舊沒有半點變化,站立在空地四周,上萬的人,早就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說好的符聖傳承,說好的毫秒不差,現在竟會沒有半點反應,是在跟他們開什麼玩笑。
有不少人都在抱怨,還有人直接嘲諷,那個傳承之地已經直接崩塌,不復存在了。
但是並沒有人離開,他們還是在等,從心裡面覺得這只是一點小意外,等下去,或許就會有所改變。
百乾聯盟同樣在人羣之中,像是其他勢力一樣,傳承之地外出現的這一種意外之變,很快就傳回了各個宗門族羣。
各方的反應,其實相差不大,或許是因爲那傳承之地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上一次傳承之地開啓,可沒有什麼傳承者出現,這是普遍的認知。
但是有一個人知道,沈石十年之前就知道傳承之地不會再開啓,傳承者已經出現。
他不能告訴任何人,怕消息走漏,因此這一次的百乾聯盟,依然進行了試練,還爲傳承之地開啓做了很多準備。
再嘈雜的聲音,再多的罵聲,也無法傳入楚軒的耳中,他枯坐在這個世界,好像已經融入其中。
頭髮長了很長,拖在地上,鬍子也大致如此,濃密的毛髮遮掩,已經看不清他的五官,那原本清秀的一張臉。
這一坐,就是一個十年,如果這一個十年沒有做到,他還會等下一個十年,只是那實在是太過漫長,添風雨乾聖,已經等了太久,月夜尊者,更等了太久。
他擡起了右手,日輪之石飄飛而起,原本的黑色,被赤紅纏上,如同一個火球。
頭頂的山巒,轟然裂開,日輪之石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原本的物質,都變爲磅礴的能量。
昏暗的,只有星光的世界,驟然間便點亮,星空中有一個刺目的光點,看起來一直是一般大,但高度卻是越來越高,距離人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
世界誕生之初,一切都是混沌,現在卻是要將原本已經存在的一切,再度歸於混沌,毀滅之中重生。
毀滅的力量,異常恐怖,即便是創造這一局面的楚軒,也無法抵抗這種毀滅之力,他還是太過弱小。
吞噬聖符,從最高空,似乎是星空之外,世界之外的一處,飛落而來,只有不大的一塊,伸手便可以盈盈握住。
黑色的光芒,將楚軒籠罩在內,吞噬之力,不弱於毀滅之力,將那狂暴的能量,都吞噬到另外一個空間,吞噬聖符的空間之界中去。
那空間之界,連通虛無之界,那真正的虛無之中,不存在任何形態,沒有物質,也沒有各種能量的區分。
吞噬符石,同樣有着這樣的能力,但是卻弱了太多,毀滅之力,又是如此的恐怖,所以江辰野能夠活下來的可能,很小很小,吞噬聖符又只能幫助楚軒,確保楚軒的安全。
日輪之石飄飛起來的一瞬,傳承空間便傳起一聲巨響,就那一聲,便叫人暫時性失去了聽覺,看到山峰在面前轟塌,地面在眼前裂開,卻聽不到什麼聲音,似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原本飄飛在半空,準確朝着星空尋找吞噬聖符所在的江辰野,瞬間便被掀飛,狠狠的砸落回了地面。
在他肩膀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地面豁然裂開,他的身體整個陷了下去,越跌越深,厚實的大地,直接變成了虛無,肆意的衝擊着周圍的一切。
吞噬符石從江辰野的手心,爆發出同樣的黑色光芒,將他的身體籠罩,但那黑色光芒卻被逼得,一退再退。
轉瞬,從江辰野手中吞噬符石當中爆發出來的吞噬之力,也就是那黑色光芒,就弱了下去,無法將他的身體籠罩。
十年之前,就已經說過,不離開傳承世界會死,這不是簡單的恐嚇,更不會是玩笑。但是江辰野還是留了下來,無論怎麼驅逐,都無法將其趕出這傳承世界。
就是這十年,江辰野將整個傳承世界,各個地方都找了一邊,能掀翻的地方,也都掀翻了過來,而不能掀翻的地方,他也認真的尋找過了,根本沒有吞噬聖符的蹤跡,還有些地方,他根本到達不了,比如最高處的星空。
不管他做了怎樣的努力,堅持了多長的時間,他對這世界帶來的改變,都是極其微弱的。
江辰野的活動,沒有影響到楚軒,但這並不意味着,楚軒不知道江辰野也在這傳承世界,另外兩個分身還在外面,自然知道百乾聯盟中的事情。
原本的地面,已經基本化爲虛無,火紅的岩漿裸露出來,給世界蒙上了一層代表毀滅的灰暗之紅。
日輪之石還在逐漸的升高,從某一個位置,直接衝破空間阻隔,與鬥氣大陸連通在一處,本源法則涌入。
頭頂的烈日,不知道勝了幾分,整個大地在烈日的燻烤之下,霎時間便蒙上了一層黃色,綠葉變得枯黃,而海水更是直接淺了半米。
萬年冰霜雪凍之地,也已經化成流水,急促的在山間淌過。
……
獄族之中,一個位置偏落的大殿,黑袍之下,一雙眼睛猛然睜開,他清楚的感覺到了本源法則,整個鬥氣大陸,竟都沐浴在本源法則之下。
一定是那個人出現了,十年之前,才感覺到他的靈魂呼應星空,現在就已經能夠調動如此恐怖的本源之力?那個人的成長,似乎快的有些不可思議。
獄族族長,荒涼很快出現在了這個大殿之中,對某一件事,他比這黑袍供奉還要着急。
“已經出現了。在那個傢伙的傳承之地,看來他和我們尋找的是一樣的人!”
這一次,動靜實在是太大,整個大陸都能夠感覺得到,本源法則涌動最集中的地方,自然就是引發異常之處,而那裡就是符聖的傳承之地。
那傳承之地,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如約開啓,荒涼知道後,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吃驚,那個傢伙的傳承被誰得到,都不會影響到獄族半分。
可是,那個傢伙在尋找的傳承者,竟然會是身懷本源之力之人,而且還真的被他給找到了,每一次傳承開啓,都能吸引到全大陸半數的天才,等了幾百年,終於碰上了嗎?
黑袍飄飛而起,他已經等了太久,雖然不說着急,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靈魂呼應太陽之人,無論如何也要抓來。
比起荒涼來說,這位供奉的實力是比不上的,但是他確有荒涼所沒有的力量,那就是本源之力,畢竟是曾經打到過聖之境之上的那種層次的存在。
喜悅是肯定的,但沒有過多的表現在臉上,出了大殿,荒唐伸手,便將空間扭曲,兩道身影從這裡消失,卻是在另外一處重現,已經到了獄族世界之外。
兩位聖之境層次的強者同時出動,其中還是獄族族長,是符聖之外,實力最強的一個,聖之境巔峰。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獄族族長的名字叫做什麼,在外人看來,這位獄族族長,比起任何帝國帝王,都要來的更爲尊崇,就算是皇族的那位至高存在,也不能與其相比。
所以,他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天子!
帶上獄族的姓氏的話,荒涼應該是叫做荒天子,從字面上來判斷,天子之意,就是上天之子,已經是被神化的一種存在。
配合上獄族大陸審判者的身份,獄族族長被稱爲天子,還算是說得過去,但是他本人卻不怎麼喜歡這樣的一個稱呼,不甘人下,也不甘拘於什麼上天之下。
從極遠之地,正朝着這一邊趕來,符聖的傳承者出現,本不應該直接引來聖之境層次強者的關注,尤其是荒天子這樣近乎最強的存在。
有他出手,似乎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但這次來的卻不只他一個,黑袍供奉也在一旁,沒有他跟來,荒涼自己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傳承世界之外,還有很多人都沒有散去,不是不想離開,而是無法離開,從天空中照射下來的日光,無情的烘烤着這裡。
雖然痛苦,但是並不致命,況且在本源法則涌動這麼昌盛之地,對於這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會有莫大的好處。
即便沒有開啓傳承之地,也開始從本源法則分散開的各種法則之中感悟,一舉突破憑藉,達到了尊之境的高度。
而此刻,在傳承世界的楚軒,扛下毀滅之力,從半空中急速的衝向地下,那火紅的岩漿之中,因爲他看到有一道身影,正朝着那裡落去。
感覺到相同的一股吞噬之力,卻弱了太多,根本無法承受毀滅之力。
那就是吞噬符石,比起八荒焚天爐,還要強上一些的至寶,竟然在毀滅之力前,毫無作用。
等到楚軒靠過來,江辰野早就已經昏迷,當楚軒身上爆發的黑色光芒,吞噬之力,也將他籠罩在內的時候,他的身體狀況,總算不再往壞的方向發展。
不應該留在這裡,卻執意留在這裡,哪怕知道會很危險,甚至是死路一條,但還是那麼堅持,這就是他的執意吧。
對江辰野,說不上討厭,反而有點欣賞,吞噬聖符在面前分開一個虛無的通道,楚軒便將他送了出去,送到一個少有人煙,卻必然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