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變更爲悲痛，眼睜睜的看着朝夕相處的兄弟被殺，卻什麼也做不了，那麼下一刻呢？只怕自己都撐不了多久了吧……
沒有人想到，姜漠的實力竟然會如此強悍，或者用變態，甚至是逆天能更好的形容。包括凌曦在內，也不曾想到，姜漠竟然毫不猶豫的擊殺了其中的一人。
不只是實力，要做到如此，還必須要有一顆殺伐果斷的心，凌曦承認自己做不到姜漠這般果斷，因爲那已經不只是簡單的冷漠，而是純粹意義上的漠視生命。
“轟！”“轟！”“轟！”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不曾料到，姜漠手中那柄長槍，鋒芒再度指向那已經朝着地面墜落的老三的身軀，狂涌的鬥氣之力在那毫無生機可言的身軀上爆裂開來。
明明已經將其擊殺，爲什麼還要做這最後的一步，僅僅是爲了表現的更爲震撼，體現得更爲血腥？
一方面姜漠入亡神域的時間還不是太長，一方面心念也足夠強大，所以他做這樣的動作，不是爲了體現什麼血腥，更不是多此一舉。
他只是要激怒另外的兩人，他要改變的是對手的心境，要對付兩個憤怒或是悲傷到極點的人，往往要比對付冷靜而理性的人來得簡單。
本就不再完整的身軀，被轟成了無數碎片，在空中消散之後，哪還有半點影子，觀察得足夠細緻，才能發現斷骨，肉沫，甚至是更讓人感到噁心的東西。
“如果你跟我一起把那傢伙殺了的話，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姜漠舔了一下上嘴脣，帶着邪笑，看着眼前的人說道。
他不是想要真的放這個人一條生路，把這麼一個人拖過來也是毫無作用的，會這麼說，只是爲了動搖這人的心性。
對方竟然要他一起對付大哥，還說可以放自己一條生路？當真可笑，誰生誰死，還未可知，他還要替三弟報仇。
怒吼一聲，這老二沒有回答姜漠什麼，而是直接衝了上去，雙方現在都是兩個人，他們爲什麼要怕，他爲什麼要怕！
心裡想了一下，便生出了問題，越想着不怕，其實就越是怕，而且自身又不願是承認自己很怕的時候，問題也就糟糕在這裡。
姜漠不管對方怎麼想，做出的又是什麼樣的反應，他都是見招拆招，確保自身永遠是在主動的地位，牽着對方的思路。
心念一動，火麟龍元的碎片便再度拼湊，這一次是巨大的龍爪，火焰之力在龍爪的中心翻騰。
身處虛空，身形變換說不上詭異，卻讓人琢磨不透，最主要的卻是眼睛跟不上對方移動的速度，下一刻會在哪個位置出現，完全未知。
熱浪從頭頂該了下來，巨大的火球將灼熱之意提升到極致，平靜下隱藏着肅殺與狂暴。
根本來不及躲避，甚至都沒有想着躲避，慌亂中架起刀劍去擋，想要劈開那火球的瞬間，也就清楚的認識到自身的力量是多麼的不堪。
四周望不到人影，那就是藏在這巨大的火球的後面，一定要特別小心身前才行。
那極致的溫度，無時不刻在向着四周爆發力量，如果不是因爲自身鬥氣之力的相互，只怕早就被這火焰焚身。
可是握着武器的手，已經用不上力氣，無法繼續攥緊，不是因爲兵刃變得很燙手，而是因爲雙手上的經脈，都要在那極溫的侵襲之下崩潰。
“我給我你機會了，可是你不要。”
面色冷淡，姜漠在這人的身後出現，哼了一聲，火麟龍元凝成的巨大龍爪，也同時抓了下去。
驚恐！！！
一直都在注意眼前，注意那可能隱藏在火焰之後的身影，現在爲何從背後出來了，爲什麼會毫無聲息，爲什麼？！
眼睛瞪得很大，但是沒有回頭，也沒有機會回頭，肩膀上的巨痛用上心頭，骨架從某一處碎裂。
右臂還有一點點的感覺，但是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痛，無論怎麼壓都壓不下的痛，任由意志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忽略掉的一種痛！
火麟龍元作爲至寶，自然有其強大之處，直接貫穿天之境鬥者的身體是很容易的，前提是要有那樣的機會。
隨手往外一扯，白骨森森，卻又瞬間被鮮血然後，整條胳膊就被拽了下來，倒是沒有再度破壞，朝着地面很隨意的一丟。
他還是喊了出來，喊得很大聲，上萬米之外都能聽到，是慘叫，倒是與一般動物被宰殺的時候，不會相同。
凌曦沒有分心往那一邊看，因爲他知道那慘叫肯定不是姜漠的。但是她的對手卻分神去看了一下，那聲音對他來說很熟悉，也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痛心。
難道這一次，他們三兄弟就要一起死在這裡？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當初說這句話的時候絕非意氣用事，但是現在想來，毫無道理，如果真的死在一起，那麼他們再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只要活着，便擁有無限可能，只要活着，就有報仇的可能，若是一死，那纔是萬事成空，什麼都沒了。
老三已經死了，救不回來，老二也已經被廢，而他也沒有救他出來的能力，如果是他一人，或許還有逃掉的可能，雖然這樣的想法非常自私。
或許真的很自私，但還是馬上就做了決定，不是因爲怕死，而是清楚的知道，人死終成空，而那些殺死他們的，仍舊無限逍遙。
佯攻一招，再不做過多的假動作，直接朝着最空曠的放下逃去，沒有回頭。
凌曦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幾秒鐘，仍舊停在地面上沒動，她就沒打算去追，也沒想過要殺這幾個人，否則這幾個很普通的天之境，又怎麼可能跟她交手了幾次，都還活着。
半空中的姜漠馬上就注意到了這種情況，他呆呆的看了凌曦幾秒，猜測着她的想法，爲什麼會放那個人離開，以她的實力，不可能攔不下。
心慈手軟而已，無聊的善意，看來她還沒有完全的成長，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讓姜漠無比認同這句話，所以他對敵人絕不會留情，雖然他不認爲什麼樣的敵人能夠成長到可以威脅到他的地步。
小心一些，總是不錯的，正大光明的實力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陰險手段，那種陰險不得不防。
這些都是父親教給他的，他也清楚的認識到父親說的是多麼的正確。
姜漠的父親，便是現在的龍皇，大陸的最強者之一，這等強者的話，當然會有道理，但就真的絕對正確？
當然不是，因爲大陸上的強者很多，每一位強者都有其各自的生存之道，無需雷同，也用不着統一。
“嘭！”“嘭！”“轟！”
再看到大哥離開的時候，老二的心理面是真的感覺到高興的，而且他願意用盡最後的生命，來爲大哥拖上更多的時間。
胸前被貫穿了一個大洞，從前面可以看到後面，避開了心臟還有重要的器官，所謂並未直接身死。
從開始，姜漠就很認真的對待這一戰，但是他此刻表現的更爲瘋狂，他不能願放那個人離開，也已經有好久，沒人能從他的手上逃走。
直到死，這人也沒能弄清楚姜漠手裡的武器，爲什麼能夠不斷的改變外形，那種變換太過自由。
“大哥，如果有機會的話，記得幫我們報仇。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眼睛眯成一條縫，世界變得模糊，身體好像變得很輕，一切都在遠離着自己，這最後的一句話，也只在心頭響起。
姜漠猛的朝着一個方向追去，但是隔得實在是太遠，而且能看到的人影也不止一個，追去的方向並不唯一。
拳頭一握，朝着虛空砸了一下，他不想責怪凌曦，也沒有資格責怪凌曦，他只是想要她知道，絕不能對敵人仁慈！
重新落回地面，卻看到凌曦已經盤膝坐在地上，閉着眼睛。
猶豫再三，還是打算開口，不管凌曦是不是會回答他說的，但他就是要說。
“你剛纔放走的那個人，肯定會找你尋仇。像他那種人，只要再來，就一定會有很大的把握。而你可能就要遭受一場危險，或許會受傷！甚至是重傷！你難道沒想到？”
姜漠嘆一口氣，用一種很擔憂的語氣說道。
“嗯！”
沒有點頭，只是嗯了一聲，再沒有另外的聲音，當真是不清不楚的回答。
認同？還是不認同？
從凌曦剛纔放走那個人的表現上來看，她肯定不懂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也不可能因爲他的一句話就做出改變。他了解她，也明白她的想法有多麼的難改變，所以不得不擺出更多的事實。
姜漠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凌曦卻開口說她再有一個月就要通過第一重考驗，已經是緊要關頭，所以……
所以不希望被打擾。
習慣了凌曦的態度的姜漠，又怎麼能不懂這種意思，所以不再吭聲，沉默相隨，等候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