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前輩,你知道破陣之法麼?”石元吉恭敬地說。
“你想要破陣就要破壞陣眼,而我已經無力移動須彌座。我已經時日無多,這枚赤玉須彌座就傳給你吧。這是常羲留在這世上的唯一一件物品,對你修行大有好處。”
“等等,我不想和你們神扯上關係。”石元吉堅定地拒絕,急忙解釋。“我來此最早的目的是爲了尋找復活神的辦法,用來複活我師父。如果沒有的話,能破陣就夠了,我再也不想和神打交道了。”
女子捂着嘴笑,眉眼宛如月牙:“看來你見過很多神,不過爲何要自欺欺人呢?你的師父是扶桑啊,這就意味着你一輩子都要和神打交道。再說了,你不與它認主,又怎麼移動它,不移動它又怎麼破陣。”
石元吉哭喪着臉,仍然猶豫不決。
“每天丑時,劉奉化會來此處打開石棺,於此須彌座上修煉。你的那記***應該已經驚動他了吧,再不破陣他就要趕來了,到時以你的實力,和他比拼綽綽有餘,但要是有大陣加持,你就只能落荒而逃。”
“你要知道,這可是一座埋葬有兩千具活屍的大陣!”女子鄭重地說到。
“好吧。”石元吉只好答應,心想以後不用這枚須彌座就是了。
“扶桑的徒弟,好自爲之吧。”女子如輕煙般的身形漸漸消散,被夜晚的微風吹散。
那赤玉須彌座身上散發着一道道紅光,將石元吉包裹起來。石元吉拼命掙扎,卻發現被紅光包裹之後竟通體舒泰,法力的運行更加穩固,不由得心中驚喜。
紅光散去,須彌座浮到空中,漸漸從一人多高變成一掌之握的體積。慢慢地漂浮到石元吉手中,他看着那小巧的赤玉須彌座,向已死去的常羲深深施了一禮。
石元吉將須彌座放到人種袋中,接着雙手捏起指訣,霎時雷聲大作,將周圍的墳堆紛紛擊碎。
山下,李大彪和捕快們手執利刃,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等着李大彪發令。
李大彪看着亂葬崗,豪邁地說:“弟兄們,終於來了個高手,人家上山,咱麼也不能閒着!都精神點,一會咱們也衝上去。”
“頭兒,咱去搶功勞?”一名捕快面目猥瑣地說。
“搶個屁!”李大彪一巴掌把他扇翻在地。“頭功是人家的,你現在搶功勞,那讓人家外地人怎麼說咱們月嵐鎮的人?”
“再說了,這事兒拖半個月了,咱們沒解決。現在咱們突然就龍精虎猛,把活屍的事解決了,就算你信,老百姓也不信,縣太爺更不信!”
“咱們上山就是去助威,去幫拳。頭功是人家的,人家要是受傷了,咱給治,人家要是死了,咱給收屍,明白了麼?”
“明白!”衆捕快高聲叫道。
突然,山上雷聲大作,電光四射,把黑夜中的月嵐鎮照得亮如白晝,就連在睡夢中的娜玉也被雷聲電光驚醒。
大陣破了!
李大彪高呼一聲:“抄傢伙,跟我走!”
衆捕快分工有序,有人持大槍,有人拿連弩,有人擎刀和盾,排着隊形衝上山。
大陣一破,衆活屍紛紛從土地中鑽出。
這些活屍各個雙眼泛着紅光,透出嗜血的慾望,手臂揮舞毫無章法,身形卻是極快。看到四周只有石元吉一個活物後,嗷嗷直叫地朝石元吉衝過來。
石元吉從沒見過如此駭人的場面,心中頗爲忌憚。然而他處於陣眼位置,大陣一破,便被活屍包圍,早已退無可退。
他心中一橫,便把拿手的法術統統使出來。一時間電閃雷鳴,風捲火燒,冰雪咆哮。凡是接近他的活屍,不是被電成焦炭,就是被燒作灰燼,狂風席捲着冰雪將活屍凍成冰雕,一道道風刃將活屍切成肉醬,端的是好一場殺。
李大彪一行人急忙趕到,看到這壯觀的場景,一個個目瞪口呆。風火冰雷圍繞着寬闊的亂葬崗,乾淨利落地活屍絞殺。石元吉在活屍羣的圍攻下,威嚴肅穆殺氣騰騰,在李大彪等人眼裡簡直如天神一般。
“我的媽呀,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高手。”
“我早就看出來這小夥不是一般人了。”
“咱們好像也幫不上啊?”
……
衆捕快議論紛紛,將李大彪從震驚中喚醒。他呵斥道:“少廢話,沒看着這活屍這麼多呢。有幾個要跑下山了,要是傷了人命,咱們都得擔責任,抄傢伙跟我上。”
李大彪這番話點醒了他們,衆捕快抄起傢伙,井然有序地封住下山的路。刀盾手居於隊前,以盾護身,長槍手位於刀盾手之後,找到機會刺向活屍的頭和腳,連弩手位於最後,開駑發箭。
李大彪手持單刀,甚爲勇猛,在陣前見機指揮,見敵就砍。那些落單要跑下山的活屍,還未跑遠,就被李大彪帶隊全部殲滅。
石元吉打出一道風刃,將最後幾具活屍絞爲肉泥,四下望去,這纔看到在亂葬崗邊緣掃蕩的李大彪一行人。他來到李大彪身邊,佩服地說:“衆差爺爲保衛一方安寧,竟如此勇壯兇悍,在下實在佩服。”
李大彪將刀從活屍身上拔下來,甩掉了刀身上的血,豪爽地說:“你太客氣了,要不是有你這樣的高手壓陣,我們都不敢上山!”
他說完就像捕快們喊道:“小的們,五人一隊,把亂葬崗都翻個遍,不留一個害人精!”
“老弟,傷着沒?”李大彪關切地看着石元吉。
“承蒙關心,沒受傷,就是累了些。”石元吉故作輕鬆地說着,上下眼皮卻在不自覺的打架。
“老弟,我跟你說,你得回去休息。明天你到府衙來領賞金,足足一百兩!一定得來。”李大彪看着石元吉疲憊的樣子,十分心疼。
說完,他拿出一塊木牌交給他,只見上面寫着“月嵐鎮扶職見記之牌。”
“這是你行俠仗義的憑證,代表當地府衙對你義舉的認同。你看這牌子是塗金的,這就代表當地官府要給你一百兩的賞金。這塊牌子我拿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給出去了。”李大彪細心介紹,唯恐漏掉什麼沒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啥?”
“海棠鎮,小鬱村,石元吉。”
“好名字好名字,明天你一定要拿這塊牌子去府衙,我親自接你去見縣太爺,拿賞錢,一百兩!”李大彪將一百兩三個字重重地說出來,就怕石元吉聽不見似的。
石元吉嚴肅地說:“對了,這個大陣是常羲廟廟祝劉奉化所布,這次的活屍案,估計也是他乾的。”
“石老弟,你認真的?”李大彪驚得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劉奉化是北山常羲廟的最出名的廟祝,死了快二十年了,你確定是他乾的?”
怎麼可能?石元吉心中大驚,難道常羲的那縷神念撒了謊?
李大彪叫過一個小捕快來給他帶路。“我看你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現在鎮裡在宵禁,我讓他帶你回城。”
石元吉只好答應,與衆捕快告別,跟着小捕快回到了城門處。
月嵐鎮因爲活屍的事情,全城宵禁,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設置的卡點。一路上,小捕快帶着石元吉通過各處卡點的盤查,走走停停地回到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