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歷二十八年七月。
天荒道宮當中,出來了一尊仙王。
天王殿第三仙王,具有蒼天血脈的齊王。
但世人預料中的曠世大戰,並沒有發生。
大德聖朝之中,走出一位白衣仙子,竟是天王殿第一仙王大殿元君之女,具有蒼天血脈的永恆公主。
而讓各方仙神感到無法置信的是,永恆公主竟然與大德聖朝龍君,私定終生。
齊王震怒之餘,卻也無話可說,就此退去。
這一場動搖各方的大戰,就此消於無形之中。
——
天荒。
“三殿下,此事……”
“私定終生,無蒼天之命,不合情理。”
齊王臉色難看,說道:“但大殿元君,與本座素來不合,儘管只是我蒼天一脈的家事,可細究之下,更是大殿元君的家事,本王出面干涉,同樣於禮不合。只是,她怎麼敢?”
蒼天血脈,豈可隨意許人?
就算是太古蒼龍血脈,在蒼天血脈面前,也不值一提。
就算是南域領主這太古神獸,也要低永恆公主一籌。
無論是大德聖朝龍君的身份,還是南域領主嫡系血脈的身份,都高攀不起。
但聚聖山真傳弟子的身份,卻難以評定。
至少他這位齊王,不能評定。
儘管齊王心中,仍然看輕白聖君,依然覺得聚聖山的真傳弟子,配不上蒼天血脈的天孫。
但諸天萬界,以聖君歷替代了上古歷,也即是代表諸天萬界已承認了白聖君的聖賢之位。
縱爲齊王,也推不倒白聖君之位。
除非蒼天重現。
——
各方仙神,同樣震撼不已。
但是天荒防線之中,氣氛變得極爲微妙。
“……”
唐天影揹負雙手,看向大師兄溫離及二師兄辰冥的目光當中,充滿了得意。
他隱隱覺得,包括嶽廷在內,周邊的大德聖朝龍衛禁軍,都對他充滿了敬佩之色。
三言兩語之間,消此戰於無形之間。
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帝師之位,改成了帝后之位。
他嘿然一笑,心道:“帝師之位,只得奉我師尊白聖君,豈能再有他人?換你來當帝師,豈非我等師兄弟,都要管你叫一聲師父?雖說論起年歲和輩分,叫姑奶奶也夠了……”
他收了寶劍,朝着永恆公主而去,腆着臉笑道:“我說弟妹……”
咻地一聲!
倏忽一劍,朝着他頭頂削去。
唐天影嚇了一跳,掉頭就跑。
但那劍光,追着他的背後。
“夠了。”
溫離伸手一按,擋下了這一劍。
永恆公主在上古時代的全盛之時,或許修爲及本領,要高於此刻的莊冥,但此刻她這位天孫,也受天門碎片所制,法力侷限於鑄鼎仙神層次。 Wωω⊙ тTk ān⊙ C O
論起這個境界,溫離已經走到了極致。
此時展現出來的本領,並不遜色於永恆公主。
“放在上古時代,單是剛纔他這番話,便要受雷火焚身,打入煉獄,受劫十萬年。”永恆公主冷聲說道:“本宮的清譽,也是他能定下的?今日本宮必要斬他,你若要保他,便與本宮戰上一場!”
“公主何必動怒?”溫離施禮道:“老三雖然口無遮攔,但這樁姻緣,也是良緣,真要說來,以公主身份、才學、修爲、氣質皆如此優越的女仙,除卻我家十三之外,也無人可以匹配。我家十三,當算得是後世之中,最爲傑出之人,當世已然無敵,強大萬分,又是我聚聖山門下,是爲聖賢真傳……”
“你說什麼?”永恆公主眼神愈發不善。
“公主不要動怒,凡事須講道理。”
溫離說道:“我自幼在恩師座下,熟讀詩書及道經,是修行人也是讀書人,最重禮數,其實公主這樁良緣,從道理來說,是極爲不錯的……甚至是古往今來最爲般配的一樁姻緣。”
他向來溫和,行事認真,言談正經,作爲聚聖山大師兄,嚴謹肅然,此刻正色說來,竟有一種令人極爲信服的意味。
唐天影差點被一劍削了屁股,險些步了劉越軒的後塵,嚇了一身冷汗,但聽得這話,心中甚爲欣慰。
儘管老大一向不喜歡自己的行事風格,但終究還是向着自家人的。
這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從前還是比較少見的。
說來也是,帝師變成了帝后,大家都是受益的,免得平白低了一輩。
尤其是十三,白撿了個身份極高,修爲深不可測的皇后。
這得多感激自己?
“傳龍君令,三天師唐天影,口無遮攔,言談放肆,禁足真龍學府。”
“……”
唐天影臉色一僵。
——
半日後。
唐天影被二師兄辰冥親自綁縛,送向真龍學府。
“這不講道理啊。”唐天影心中甚是委屈,道:“我給他拉了一樁姻緣,給咱們師兄弟少了個長輩,他不得賞我?”
“行了。”辰冥無奈道:“你亂點姻緣,她這位永恆公主是何等身份?放在上古時代,你早就在受刑了,十萬年後,灰飛煙滅……現在禁足你,而且沒有期限,只要她消了氣,十三就能把你放出來,這樣的懲處,不痛不癢,你還不滿足?”
“可是我很冤吶……”唐天影說道。
“冤?”辰冥說道:“要不是老大擋着,你早被砍了,永恆公主現在已經去京城,找十三的麻煩了,這次算是幫你擋下了這劫數。把你禁足,是給永恆公主一個臺階下,否則的話,你這毀人清譽的混賬玩意兒,若不殺掉,她今後如何在上古仙神面前立足?現在你被禁足,她不殺你,也算給十三一個顏面……”
“她要是認下這樁姻緣,皆大歡喜,我便不是毀人清譽,她便不用覺得顏面無存了嘛。”唐天影忙是說道。
“她認不認,就看咱們家十三,有多少本事了。”辰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過,聽說丹道部的霜靈,已經在真龍學府了。”
“……”唐天影臉色一僵,吶吶道:“她去真龍學府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辰冥眼神中略有同情之色,說道:“不過她一向深受衆人喜愛,無論是岳陽、嶽廷、白慶、柳河等人,還是福老、薛慶等文官,都視她爲己出,你這次亂點姻緣,可得罪她不小。”
“那個……”唐天影悄聲說道:“你幫我問問,換個地方禁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