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聖山中。
守山大陣,就此毀去。
從此之後,聚聖山福地,再也沒有恩師白聖君的守護,而他們這些聚聖山的真傳弟子,便是守護聚聖山福地,最後的力量。
“若是出來一個東洲的真玄九印,有師尊所傳法訣,得以剋制得住,就算不破陣盤,也足以殺敵,只是千算萬算,也沒能料到,有一個來自於東洲之外的巔峰大修士。”
唐天影嘆息道:“這次確實失算了,不過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在四象封魔陣之內,外人不知我等鬥得是何等艱辛,只知我聚聖山擊退一位真玄九印大修士,滅盡各方真玄來犯,從此之後,各宗不會輕易再來聚聖山尋釁了……就算不會如以往那般敬畏,但也不敢再輕視如今的聚聖山。”
說完之後,他拋了拋手中的物事,說道:“而且,這一次也不算全無所獲,各宗真玄老鬼身上的遺物,都不會是什麼尋常之物。”
各宗來犯,有數十位真玄大修士,有數以百計的金丹級數真人。
他們並非抱着必死之心而來,自然也不會安排什麼後事。
許多寶物,或許還在自家洞府之中,但也有許多物事,隨身攜帶。
而這些東西,便算是聚聖山這一次的勝果。
“十三,你挑一挑,需要什麼東西?”
“富含靈氣的天材地寶。”
“不需要其他的嗎?”
“丹藥之物,也有用處,但法寶之類,用處不大,目前已經夠用。”
“也好,咱們兄弟三人,挑揀一下自己所需,剩下的便送入寶庫當中。那些典籍也該歸列清楚,指不定有上古秘辛,或者上古秘術,值得注意。”
“我有二十四道身外化身,可分頭挑揀。”
“甚好。”
唐天影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你這身外化身,原是上元分神化念之術所成?”
莊冥點頭說道:“正是上元分神化念之術,據說三師兄曾經對此術甚爲在意,我這便將此術的法門……”
唐天影擺了擺手,嘿然說道:“當年三哥我確實對此術十分上心,畢竟是保命秘術,不過如今師兄我便看不上了。這些年間,師兄我在山門之中,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不但自己煉就了身外化身,還具有男女變化的訣竅,甚爲神妙,待會兒就教你。”
說完之後,他似乎沒看見神色古怪的莊冥,又繼續說道:“還有,我見你遁光方面,似乎不算出色,回頭再傳你一門九霄清雲光,乃是師尊所創,足能稱得是東洲第一遁光,只不過天底下,沒有人勝得過師尊,也就沒有人知曉這一門遁光的大成造詣,究竟會有多快。”
莊冥露出訝色道:“九霄清雲光?”
唐天影眉頭一挑,甚是傲氣。
莊冥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
先前三師兄唐天影說過,福澤已經被莊冥取盡,那個真玄九印的老鬼,若是執意要取福澤,便四散逃開,將一座空山留於他,如此只是丟了臉面,也談不上吃虧。
但真到了那個時候,三師兄卻選擇了砸掉陣盤,毀掉大陣,換來師尊一劍,斬殺大敵。
“師兄本可以遁逃,但選擇與那老鬼拼命,阻攔片刻,請動師尊一劍,是因爲發現無淵老祖,是衝着我來的罷?”
“廢話,既然他是衝着你真龍之體來的,若是分開遁逃,那老鬼定然朝你追殺,你怎麼可能逃得掉?”
唐天影攤手道:“若是衝着山門來的,大不了留個空山,既然是衝着人來的,那就只能拼命了。”
說着,他又說道:“這上元分神化念之術固然神妙,但是九霄清雲光,纔是東洲第一遁光,你先學着怎麼保命,回頭再學其他法門。”
莊冥點頭笑道:“明白了。”
唐天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這纔對嘛,當年沒學多少本事就下山了,也就只懂得老七的虛虹劍訣和一劍開萬古的劍意,渾身上下都是外界的法術神通,算怎麼回事?”
——
天機閣。
天機閣主,以真玄九印,步罡踏斗。
但見他腳下,法壇長寬約有十三丈,寶光氤氳。
過得片刻,才見這位天機閣主悶哼了一聲。
“原來是天南界十二老祖之一的無淵老祖。”
天機閣主抹去嘴角血絲,暗道:“根據天機閣傳承,天南界衍天仙山,與東洲天機閣,本是同根同源,無淵老祖手中的量天尺,曾與我天機閣失傳的大衍算經齊名……不過現在看來,有些古怪。”
他擺壇佈陣,本是因爲真玄九印巔峰大修士,非同尋常,故而需要慎重三分。
未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具有量天尺的無淵老祖。
不過,若真是量天尺,他恐怕要遭天機反噬。
“無淵老祖身上的量天尺,只有傳說中一半的神威,究竟怎麼回事?”
天機閣主這般想着,念頭不斷轉動,又想到一點,心道:“天南界這等強者,暗中越境,必有圖謀,此事須得報知東洲各宗老祖。”
真要說來,各宗真玄九印的老祖,也曾經想要進入聚聖山一探。
只不過,他們身上都具有當年白聖君的劍氣,誰也不知道,白聖君會不會將法訣傳下,用以制衡真玄九印,所以不敢妄動。
這位外界而來,未曾被受白聖君所制的無淵老祖,倒是走在了前頭。
他這樣想着,從法壇上退了下來。
——
而在聚聖山中。
莊冥伸手按住大衍算經,面色變幻不定。
一戰下來,數十位真玄,數百位金丹,遺物衆多,寶物甚巨,數不勝數。
但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心中總有些許古怪。
直到此刻,他終於明白,缺少了什麼。
“那塊骨玉呢?”
他將骨玉和大衍算經,一起放在身上。
而今只剩下大衍算經,而骨玉已經消失無蹤。
誰能從他身上,無聲無息,奪走骨玉?
若是真要從他身上取走什麼寶物,又爲何對大衍算經這等寶物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