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袁正海後,而今衆人皆知,莊冥乃是聚聖山十三真傳。
以莊冥爲餌,借聚聖山爲刀,無論斬向哪一方,都是各方承受不起的的鋒芒。
如今莊冥參與大楚修行盛典,身在大楚王城之內,一旦出事,無論是不是大楚官員所殺,都必遭問責。
所以纔有各方,嘗試誅殺莊冥,嫁禍大楚。
但大楚也深知這點,不但盡力保住莊冥,還要將莊冥送入秘境之中,讓他感悟真玄之妙,將他推至真玄境界。
倘如莊冥踏足真玄之境,本領大增,各方殺他,便是難之又難。
正是因此,各方嘗試在莊冥進入秘境之前,便將他誅殺在外。
此舉本也是一番嘗試,膽敢出手的真玄人物,大多有恃無恐,所以至今都未有真玄隕落。
只不過,還是有人顯得更加深沉一些。
“都阻攔我進入秘境,在我進入秘境之前,將我誅殺。”
莊冥看向前方,已經顯露出了真玄鬥法的威勢,他心中暗道:“不知這又是哪一方?居然考慮到要在秘境之中殺我?”
學士府的人,送他入秘境之中,便會退出來,不敢打擾他領悟真玄之妙。
如若內中藏有真玄,莊冥畢竟還是金丹層次,如何抵擋得住?
——
前方轟然震盪。
鄭朝陽乃是高境真玄,在真玄當中也屬強者之列。
他往前而行,伸手一按,鎮壓八方。
上千精銳,軍陣凝滯不暢。
七位統領盡都倍感壓力,兵符加身,卻也難以與之抗衡。
“論起修爲,鄭某人比之於賀子嶽,還要高了不止一籌,你們差得遠了。”
鄭朝陽如此說來,目光一掃,回望莊冥一眼,飽含深意。
莊冥笑了聲,說道:“混元宗太上長老,當真名不虛傳。”
鄭朝陽這才頗爲滿意,他前次自封真玄之印,被莊冥擊敗,引以爲恥,而今聽聞是聚聖山弟子,心中雖然有所釋然,但以不想被人看輕。
若不是老夫自封修爲,束手束腳,怎會落敗?
在真玄之境,他也算高手,任何金丹都不是他的對手。
“此番我入秘境,大約也能入真玄了。”
莊冥頗有感慨,道:“不知何年何月,能有您老這般修爲?”
鄭朝陽臉色一滯,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廝在金丹層次,便強到了這般地步,他若當真晉入真玄,本領之高,又是該有多強?
以聚聖山的修行,晉入真玄之境後,想必不用百年,就能成爲高境真玄的人物了罷?
“你少說廢話,今夜要是過不去,你就該夭折了,別說真玄,命都沒了。”
鄭朝陽憤憤道:“你稍稍退後,老夫擊潰他們,待會兒自有人來收拾殘局,若是誤傷了你可不好。”
聲音才落,他威勢外放,連身後的莊冥,都在威勢覆蓋當中。
莊冥只覺恍惚之間,似有一座山嶽壓了下來,但卻只是笑了聲。
這老傢伙也談不上善類,不過眼下來看,這樣性情直率之人,倒也不至於算是窮兇極惡。
——
學士府中。
“查清了沒?”帝師看向那邊,眼神凝重。
“報,守護秘境的禁軍,有十位統領,千軍之衆,每日一換,每次輪換百人,而今餘下八位統領,八百兵將,疑似暗生兵變,那二百餘人,已被屠滅,餘下皆爲叛軍。”
“來歷呢?”
“這八位統領,以及那八百將士的來歷,均在徹查。”
“適才莊冥殺了方潯,斷了一條線索,眼下這批人數衆多,容易撬開口來,可不能讓鄭朝陽盡數屠滅他們,須得留下活口。”
“是……”
“你攜老夫寶鏡,交與賀子嶽,讓他清澈秘境。”
帝師取出寶物,遞了過去,說道:“此寶能映照八方,高境真玄都難以躲藏,放眼世間,可以瞞過此寶映照的法門,寥寥無幾。”
“是。”
——
西城所在。
那七位統領,盡都拔刀出鞘,兵符加持,殺機浩蕩,聚合起來,連同身後八百餘兵將,迎了上來。
但縱然大楚兵符再是不凡,鋒銳凌厲,縱然千軍之陣再是齊整玄奧,終究無法跨越如此巨大的鴻溝。
便如當年莊冥蛟龍初成,掃殺數萬凡塵大軍一樣。
鄭朝陽以高境真玄的法力,壓住了眼前浩蕩之勢。
“束手就擒,尚可活命,如若不然,老夫屠滅了你們。”
鄭朝陽伸手一扯,彷彿將整個夜幕都拉了下來,喝道:“若非顧及此乃大楚王城,就憑你們,縱有千軍,老夫也揮手滅盡!”
那七位統領,爲之一震。
而在此刻,虛空之內,秘境之中,轟然震盪之聲,愈發明顯。
就在這時,轟然虛空破裂。
有一道身影,驟然而出。
隨後又有一道身影,追殺而至。
“鄭老,攔下他!”
賀子嶽的聲音,顯得極爲激動。
鄭朝陽神色一凜,正待出手。
而就在這時,又聽得那七位統領,盡數大喝一聲,聯手擊向鄭朝陽。
“找死!”
鄭朝陽眸光一寒,伸手一揮。
狂風驟起,滾滾蕩動,彷彿利刃一般。
七位統領,皆吐血而退,身後數百兵將,頓時七零八落。
而適才那一道身影,已經遠遁而去。
賀子嶽臉色顯得極爲難看,喝道:“鄭老,替我攔下他。”
鄭朝陽彷彿不覺,似乎殺紅了眼,施展道術,準備屠殺數百兵將。
莊冥深深看了他一眼,暗道:“老狐狸。”
鄭朝陽身上並無殺機,此刻所爲,分明是不願追殺那位真玄。
儘管鄭朝陽乃是高境真玄,但適才那道黑影,畢竟也在真玄級數,儘管鄭朝陽修爲更高一籌,但遭遇真玄臨死反撲,只怕也討不了好。
鄭朝陽並非大楚官員,只是受邀而來,怎麼可能爲此事而盡心竭力?
那道身影已然遠遁而去。
賀子嶽不敢再追,折返回來。
如今局勢未明,他也不可能爲了追殺對方,而將莊冥徹底託付給如此不可靠的鄭朝陽。
“鄭老,切莫下殺手。”
“爲何?”
“留些活口。”
賀子嶽折返回來,沉聲說道:“我已知曉適才那人是誰,但還需經過他們,才能知曉,背後的是哪一家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