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冥以星斗劍光,攻打鄭朝陽。
但每一劍都爲能見功,皆被避開,或被滅去。
可實際上,被鄭朝陽避開的星斗劍光,卻並未消散,而是不知不覺間,隱匿滲透,互相勾連,最重佈下了周天星斗七絕陣。
鄭朝陽作爲真玄大修士,還是發覺了他的劍陣,但爲時已晚。
莊冥的九十三丈真龍身,哪怕用作了金丹,受人身所限,可依然還是強於鄭朝陽的金丹。
因此在修爲上面,是莊冥佔了優勢。
而在鬥法的其他層面,莊冥也不遜色於鄭朝陽。
於是這一戰,出乎外界所有人的預估之外。
莊冥勝了。
——
轟然震動。
鄭朝陽的氣息,驟然升高,彷彿沖霄而起。
此時此刻,他真玄的氣勢,給周邊修行人,帶來了更爲強烈的壓迫。
但見他身旁,四道法印,繞身而飛。
他的氣態,宛如真正的天神。
莊冥的呼吸,也不由得爲之一凜。
——
院門被打開了。
擊敗了鎮嶽的隱秋公子,推門而入,正要會一會內中兩位強大的金丹巔峰真人。
然而迎面而來的,便是真玄的氣勢。
但見一位老者,氣勢滾滾,宛如山嶽巍峨,身繞四印,強悍無比。
這位心高氣傲,俯視天下金丹級數修行人的隱秋公子,不由得悶哼一聲。
而在這一瞬間,他心中更是閃過一個無法置信的念頭。
適才的爭鬥,其中一方是豢龍君莊冥,那麼另外一方,便是這一尊真玄大修士?
“這……”
隱秋公子倒吸了口氣。
——
雲樓之外。
兩千餘禁衛,面面相覷,露出驚駭之色。
六位統領,包括陸合在內,都紛紛有着錯愕神色。
“混元宗那位太上長老,動用了真玄法印?”
衆人無不倒吸口氣,儘管他們六人合力,各自兵符加持,加上兩千餘禁衛,也是極爲強大,但仍然感到極爲震驚。
他們是藉助兵符之力,數千禁衛的軍陣,纔能有這樣的本領。
而內中的人物,可是全憑自身修爲。
“鄭老動用了真玄法印,也即是代表……”
適才那位年逾半百的統領,遲疑着道:“他老人家以金丹圓滿級數的修爲,被豢龍君莊冥擊敗了?”
陸合握着兵符,看向其餘驚歎的統領,忽地出聲,說道:“此戰已歇,可以散了。”
適才這統領忙是出聲,喝道:“不能散!鄭朝陽動用真玄法印,未必會留手,我等不能任他出手,在王城殺人,而又波及八方!是時候要出兵鎮壓了!”
餘下四位統領,紛紛應是。
旋即便見兩千餘禁衛,盡數結陣。
六大統領,皆持兵符,聚斂禁衛之力,有了極爲強大的力量,超出了金丹的界限。
陸合感應着外來的力量,感應着近乎真玄的本領,臉色愈發嚴肅。
這樣強大的力量,若對公子出手,後果不堪設想,須得立即止住鬥法爭端。
適才他出聲說要撤兵散去,實則便是提醒這五位統領,該要及時出兵鎮壓了。
——
“雲樓那邊是什麼情況?”
“剛纔有兩處爭鬥,鬥法的四人,均是金丹圓滿的級數。”
“但現在……”
“現在看來,四人當中的其中一位,本是真玄大修士,適才必是自封真玄之印。”
“雲樓之中有名的人物,只有第八院的豢龍君,莊冥所在之處。”
“莫非是有真玄大修士,去戰豢龍君莊冥?”
“這怎麼可能?人傑榜上的金丹修士,再是驚才絕豔,又怎能受真玄大修士如此看重?哪位真玄大修士會自降身份,屈尊與金丹真人切磋?”
各方修行人,無不議論紛紛,感到十分驚愕訝異。
而在歸元宗所在,金煒長老眉頭逐漸皺緊,想起了昨日跟他會面的那個老傢伙。
“鄭朝陽當真連臉皮都不要,去挑戰那個名爲莊冥的後輩了?”
“堂堂真玄,簡直胡鬧!”
“不知羞恥的老東西!”
金煒低語道。
——
雲樓。
第八院。
外界議論紛紛,驚異無比。
而在這裡,一切寂靜到了極點。
鄭朝陽的氣息,緩緩平靜下來。
但是他的眼神,卻冰冷到了極致。
這周天星斗七絕劍陣,不足以傷及他的性命,但卻足以讓他真玄之體受創,適才爲免受傷,終於還是動用了真玄之印。
但如此一來,真玄之勢爆發,便也瞞不住各方了。
王城之中,都將知曉,此刻來戰莊冥這金丹真人的,是一位真玄大修士,是他混元宗太上長老鄭朝陽。
這一戰本該是悄然開啓,而又落幕,他這位真玄,收斂氣息,功成身退,在所有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離開此處,只留下神秘的猜測。
原本的預測,此時外界的傳言,便會是某一位神秘的金丹巔峰真人,擊敗了人傑榜第五的豢龍君。
而如今,一切都將公諸於衆。
他堂堂真玄,以大欺小,來戰金丹級數的傑出後輩,難免有些不大光彩。
剎那之間,鄭朝陽眼神微沉。
但又感應到了外界軍陣凝結之勢。
鄭朝陽頓時陷入遲疑當中。
——
而在這一瞬間。
莊冥的眼神,也凝重到了極點。
他準備隨時隨地,動用上元分神化念之術逃命。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如若難以遁逃,便不惜動用真龍本體,與之一戰。
按道理說,這老者已經敗了。
老者若不是真玄,剛纔就已經被他周天星斗七絕陣所困殺,所以這老者纔在劍陣之下,迸發出了真玄級數的修爲,動用了真玄法印。
根據最初的規矩,此刻勝負已分。
老者動用了真玄法印,便算是敗在了金丹層次。
可是這老者會不會就此翻臉?
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今次這老者以大欺小之事,恐怕是難以遮掩了,是否會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動了殺念?
雖然真玄大修士,身份極高,本該一言九鼎,但人之本性,各有不同,既然這老者能夠不要麪皮,不顧真玄之尊,來此邀戰,本就不能用其他真玄大修士的行事作風,來揣度這老者的用意。
“想要殺我,也不是易事。”
莊冥眸光冷冽,他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但就在這時,卻見眼前的老者,眼神逐漸緩和了下來。
“老夫雖然一向喜歡欺負人,但還不至於如此下作。”
鄭朝陽忽然笑了一聲,說道:“你逼得老夫不得不動用真玄之印,毀了先前的承諾,也證明你在金丹級數的層面上,確實比老夫更強。”
莊冥施了一禮,平淡道:“前輩謬讚了。”
鄭朝陽嘿然一笑,道:“謬讚?老夫堂堂真玄,可是險些被你所傷……”
莊冥應道:“前輩修爲雄厚,終究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