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知道。我有否在茶中。下了三重天,何以。還搶着將茶。一乾而盡?你。到底要幹。什麼?”
“因爲。”將藥茶喝盡得顏鋒,一雙眼睛,此際一瞄十憐,一字一字的回答。
“既然我無法知道你有否下毒,以身試藥,已是我唯一能夠知道茶中有毒與否的辦法!”
不錯!三重天既然無色無臭無味,那唯有喝下這碗藥茶,看看自己會否中毒,已是唯一知茶中有否下毒的辦法!
“但。”十憐又道。
“你爲何。定要知道茶中有否三重天?你既已得悉柳天飛的陰謀,已不須。再以身試毒。”
“不!是有須要的!”顏鋒忽地定定的凝視十憐,復再續說下去。
“因爲,我很想知道你的心!”
很想知道。她的心?十憐聞言一愣,訥訥而道。
“顏。大哥,你。你。”
顏鋒卻沒有讓她猜說下去,打斷她的話道。
“十憐,也許事到如今,我心中一直有些說話,已不得不坦白告訴你。”
“其實,我今次能夠決心重振龍鱗神鋒,非因呂亭兒願與我重拾舊情。”
“當日自封洞內等死的我破洞而出,其實全因爲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
“你!”
說了!想不到顏鋒終於鼓起勇氣,向十憐吐出一直憋在心中已久的話,十憐聞之陡地一呆!
顏鋒卻苦苦一笑。
“很訝異,是不是?就連當日我發覺,自己對你已日漸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也是同樣訝異,可是我卻不能再欺騙自己。”
“我,是爲了不忍見你再爲我受苦,不忍見你冷死餓死洞外,纔會破洞出來,纔會決心重振龍鱗神鋒!我,其實是爲你而戰!”
乍聞顏鋒的心,一直呆然的十憐,此刻臉上竟爾泛起一絲慚愧欲絕的表情,兩行珠淚,又再狠狠劃下她的粉頰,她惻然道。
“可惜。縱然你原來是。爲我而戰,但我卻。包藏禍心,像我扎樣。一個女子,根本不值得。你爲我這樣做。”
“你錯了。”顏鋒道。
“無論你過去幹下什麼錯事,但我這條命,卻是你不惜一命救我回來的,爲要能知道你真正的心,我,早已將生死置諸度外!”
此言一出,顏鋒霍地又再出手,噗噗迭聲,竟接連封了十憐身上十數大穴,教她當場動彈不得,十憐一怔,問。
“顏大哥。你幹。什麼?”
“十憐,爲要知道你的心,我已決定此去必會傾盡全身功力一戰獨孤敗,以試出自己是否早已中毒!我,決定賭一賭!”
對!三重天必須中毒者豁盡全身功力使出三招放會毒發,顏鋒要知道自己有否中毒,唯一之法,便是全力一戰獨孤敗!他,是決意以自己性命來賭一賭了!
“但在赴戰之前,我,還必須先爲你逼出身中的葬心之毒!”
說時遲那時快,顏鋒以雙掌緊抵十憐背門,一股冰寒徹骨的無上真氣,已自其掌心透進十憐體內!
十憐全身血液似要凝結,緣於她造夢也沒想過,顏鋒對自己用情之深,當下一驚,低叫。
“顏大哥。你怎可。如此?你在戰前救我,必會虛耗你。體內功力!以獨孤敗之強。你耗了一分功力,便多。一分險着,我曾。出賣你,你。犯不着再爲我冒這個險啊。”
縱然十憐叫至力竭聲嘶,顏鋒卻還是未有住手,繼續默然爲其貫注真氣,十憐心執自己再叫也是徒然,她忽地嵩嵩長嘆一聲,悽然道。
“顏。大哥,剛剛你。不計前嫌,寧願冒決戰之險。也要救我,只是。你此去其實。不應爲我這個卑鄙之人。而戰,而應爲另一個更值得的人而戰。”
貫功中的顏鋒乍聞此話,也是一愣,問。
“十憐。你說的是誰?”
“公。子。敗!”
顏鋒一怔,不明白十憐要說些什麼,而十憐,卻已在他爲她貫功之間麻將獨孤敗爲要令顏鋒重振雄風,如何千方百計,爲顏鋒辛苦找來華陀神鑑的德洗血訣,如何安排呂亭兒與他重拾舊情,與及。
爲助顏鋒度過暝眩的生死關口,獨孤敗不惜犧牲自身四成寶貴功力救他的經過一一道來。
顏鋒忽地發現,原來他非但欠了十憐一條命。
他,還欠了獨孤敗一場決戰!
一場必須全力以赴的公平決戰!
七日之後,獨孤敗與顏鋒約戰之期已屆。
黃山之巔。
今日在黃山之巔,也像去年一般,同樣奇蹟了各大門派的武林羣雄,同樣氣氛緊張欲裂。
全因場中數十門派的掌門盡皆知道,今日,正是決定武林在往後十年形勢的重要日子!
今日,正是獨孤敗約戰顏鋒的決戰之日,只要獨孤敗在決戰中能勝過顏鋒,便是全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霸主,河東萬勝門更將成爲江湖第一大幫,打後十年,整個武林,皆要對獨孤敗及萬勝門俯首稱臣!
除非,顏鋒能勝過獨孤敗。
可是,顏鋒真的能勝過刀法已出神入化得如刀神的獨孤敗嗎?
各大掌門盡皆存疑,蓋因他們去年皆曾親眼目睹獨孤敗的驚人修爲,但顏鋒已在武林消聲匿跡了幾近六年,他在五年多前縱已驚世無敵,唯在這段漫長歲月中是否進現,抑或已在退步,衆人皆一無所知,亦不敢妄下結論。
更何況,即使顏鋒在過去數年不進不退,以其過往修爲,此刻亦未必是獨孤敗的對手。
故今日之戰,可說勝負難卜,吉凶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