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叔的臉色實在不好看,但此刻被易流雲威脅也是迫不得已的事,風公子的性命握在別人手中,無論如何,他只能讓步。
“拿去,小子,你最好別落在本尊的手中。”離叔的話狠毒凌厲,深邃的眼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刀鋒。
易流雲撇了撇嘴,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恐嚇了,習以爲常。
離叔從懷中取出一方巨大若磨盤一般的石頭,扔向了易流雲,陰儡替易流雲凌空接下深藍神石,確認無誤之後將這一方神石交給了易流雲。
易流雲難掩激動之色,但他的臉色看上去平靜異常,如同獲取了一個極爲稀鬆平常的東西。
但事實上,當深藍神石進入他的懷中時,天桑木就開始分解熔鍊這一方神石中蘊含的神性以及一枚神紋。
一如他所預料,羅天宗並沒有能夠將這一枚深藍神王的神石中的信仰之力抽取,風公子之所以實力倍增極大的可能乃是對方消化了深藍神王的力量,至於如何消化一頭神王,易流雲不得而知,羅天宗到底是昔日的玄道十門之首,很有一些手段。
“那麼,下面還請前輩替我們前往最後一個大殿尋覓那‘迷離神火’了。”易流雲笑着說道。
離叔的眼中此時戾氣十足,但在風公子被人所制的情況下只能作罷,無奈的轉身,往最後一個火神殿而去。
最後一個火神殿中,血女王依舊埋伏在陰影的一角,她出身於東海玄靈宮,後又修成鬼修這等大逆天的修行之法,手段之詭異遠超世俗想象,便是以離叔這樣的神通巔峰高手也依舊難以查探出她的存在。
大殿內光火通明,這遠古神祗的最後一處藏匿本源之力的大殿,竟然簡單的可憐。
大殿內恍若一處岩石的內部,到處都是生硬如鐵的石壁,唯獨在石壁中央,有一塊極爲原始的生鐵澆築成的高臺,高臺上,一蓬變幻不休的火焰在搖曳變化。
火焰內部,似乎有一整個世界在變化衍生,而火焰的表面,則流動着純紅的焰火。
如此風格,易流雲的心頭頓時掠過一道明悟。
這是古神一系的火神,對於神祗之分,除卻四大玄府之外,只怕此時無人能夠比易流雲瞭解的更加透徹,古神的存在是超越先天神祗的,先天神祗是應人類信仰而生,在三大神祗脈系中最爲強大,但不可否認,這些先天神祗是剝奪蠶食了古神力量才變的極爲強大的。
古神之中存在火神,具有天地之間最原始火種,不隨人類可以掌握而使用的。
而先天神祗中的火神,則是人類生靈掌握了火源之後頂禮膜拜從其中誕生而出的神祗。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古神與先天神祗是一脈同源的,但彼此間卻會互相廝殺,不死不休。
這一處大殿的風格如此古樸,易流雲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此殿之神乃是一枚古神。
而體魄內天桑木對其產生的隱約畏懼也能夠確定,天桑木吞噬的黑巖神王乃是一個先祖崇拜醞釀而生的神靈,三大神祗序列中,先祖崇拜無疑是最爲弱小的。
紅豔的大火在高臺之上熊熊燃燒,其中仿似蘊含有無上的神力,讓人心生驚悸膜拜之心。
“前輩,看您的了。”易流雲微微一笑,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離叔臉色一沉,旋即冷哼一聲道:“小子,你認爲這‘迷離之火’是能夠輕易獲取的麼?此乃上古神火,我若是隨意前去奪取,立刻便會被這神火燒傷,遠古火種,等若大孤火神的神魂,又豈是我等玄修能夠染指的?”
易流雲卻笑着問道:“如此說來,前輩的意思便是我等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了?”
離叔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下一瞬,一縷氣勁四溢的指風衝擊至那高臺之上的火種旁,深紅火焰頓生呼嘯,一點火光從其中彈射而出,竟然化作一頭硃紅色的巨大火鳥,輕易便將那一縷強勁的指風吞入腹中。
易流雲頓時心神一凜,他自然看的出這一縷指風的強悍之處,至少也擁有六百陰陽巨龍之力,即便換做是他,只怕也難以輕易承受這一縷指風,只是這一頭足有百丈高下的火焰朱鳥輕易便將攻擊化解無形,厲害之處已然不下於自己先前所碰上的巔峰兇獸醜墨。
易流雲也不說話,只是又打了一個響指,下一刻,木魂再度將風公子的一隻右臂又折斷了下來。
慘叫之聲頓時在大殿中悽慘響起。
離叔眼神一跳,臉色瞬即達到了極爲難看的地步,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下一刻,只能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類似於托盤一樣的漆黑器皿,這器皿看上去毫無出衆之處,但質感極爲冷厲沉渾,感覺小小的一枚托盤就仿似山巒般沉重似的。
“沉火隕鐵!”陰儡的眼皮頓時一跳。
“什麼東西?”易流雲心動一動,悄然以神念與陰儡快速交流着。
“沉火隕鐵,顧名思義,便是能夠承載一切火焰的一種鐵質,不過這隕鐵可並非尋常的隕鐵,而是來自域外天羅境的寶貝,往往一個被火焰燒灼億萬年而不滅的星辰最後纔有可能凝練出這樣一塊隕鐵來,價值非凡,是製造防禦命器的主要材料之一。”陰儡的眼神急劇跳動,看上去猶如財迷碰上了財寶一般。
易流雲心中也嘆息一聲,暗道這羅天宗果然是堂皇大派,竟然擁有製成命器的材料,以流雲宗的深厚底蘊卻也拿不出製成命器的主材料,二者之間的確有不小的差距。
那離叔手中舉着沉火隕鐵製成的器皿,一步步向着祭壇而去。
祭壇上,那一團紅豔的火焰不斷的膨脹收縮,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焰苗猛然竄高,爾後化作三頭火焰朱鳥,同時攻擊向離叔而去。
“小子,還不幫忙!”面對三頭強大無比的火焰朱鳥的攻擊,便是強如神通巔峰的離叔也對此有些吃力。
易流雲眉頭一皺,但也只能將手中的朱雀長槍取出,替其分擔一頭火焰朱鳥的攻擊。
可就在此時,那離叔背轉着易流雲詭異一笑,身形驀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