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帶着白毛女、張河水和八個女民兵隊員急急的趕着路,這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幾個人已經趕了五六裡地的山路。
一個女民兵隊員突然癱軟在地,臉色慘白,滿頭冒着密密的汗珠,爬在地上站不起來,雙腿一直在發抖,已經沒力氣說出話了,嘴脣乾裂的起了一層白色的幹皮。
“你咋了?沒事吧?”另一個女民兵隊員拉起她,但她還是一下子又癱軟在地,好像腿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這一天又累又餓,腳上的布鞋已經磨的露出腳趾頭了,腳趾頭上已經磨出了血。
她的臉整個的貼在地上,看起來好像要死掉的樣子,忽然,她臉上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擡起頭用盡全身的力氣說:“有人追上來了,有人追上來了,這幫言而無信的狗雜種,瑞二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狗漢奸,要相信從他嘴裡面說出來的話,還不如相信雞會長牙,聽腳步聲,好像人還不少。”
“這個狗日的瑞二,剛纔還答應着好好的,一會兒就翻了臉,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狗漢奸。”石頭咬牙切齒的惡狠狠的說。又趕快背起地上的女民兵隊員,一邊問:“要撐住啊,一定要撐住,不能讓胡隊長他們白白把你們換出來,我石頭一定要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一個都不能出事。”
背上的女民兵隊員緊張的說:“可是,可是聽腳步聲,他們離咱們,最多隻有一里地了,很快就會追上咱們了呀,都是我們這些女人連累了你們啊,還搭上你們八條人命。”石頭看看這八個女民兵隊員,一個個肯定都跟瑞二兵團的頑兵搏鬥過,被制服了才被抓住的,臉上頭上身上都是傷,她們今天肯定是吃了苦頭的。
“你們沒有連累我們,是我們去了太遲了,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石頭有些語塞,說不下去了,他想起了當時桃花村全村人被鬼子殘忍屠殺的血腥場景,想起了爹孃當時被鬼子砍下腦袋,掛在村口大槐樹上的悲痛,頓時,胸口有些發悶,石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又說:“讓你們這八個女人,跟瑞二那個狗雜種的一百來號殺人不眨眼的頑兵去對峙,你們才真的是了不起的英雄,是巾幗女英雄,就像是那個古代的穆桂英,花木蘭,好樣的,好樣的,我石頭佩服。”
然後心裡又想起一個聲音:“跟我大姐桃花一樣,都是遼縣的巾幗女英雄。”然後想起,大姐桃花還在那個卑鄙的手段殘忍的狗漢奸瑞二手裡,心裡就升起無限的擔憂,從小到大,長姐如母,尤其是爹孃被鬼子殘忍的殺害以後,他的大姐桃花就更像他的爹孃了,雖然大多數時候,無法照顧他,但是生活中,大姐還是很關心他的,爲他縫縫補補衣裳,關心他該增添衣服,關心他的溫飽。
不知道大姐桃花和胡志明隊長他們八個人能不能按照計劃,把瑞二軍團給端掉?畢竟是八個人對兩百來號人,瑞二又是那麼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這個虎穴可不好闖啊。
“俺們都是沒本事的農村婦女,村裡青壯年全都上戰場,上前線了,剩下的,就是俺們這些不中用的女人,和老人孩子,俺們跟老人孩子比,還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們不在家,俺們就得頂起家裡的樑啊。”旁邊的女民兵隊員說。
石頭來不及再多說,看到前面有一個山坳,是個隱蔽的好地方,只能先隱蔽起來再說了,“快,我們先到那裡隱蔽起來。”一羣受傷飢餓的女人拖累着,再也跑不了多遠了,石頭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師爺黃蜂、胡隊長、大姐桃花、嗩吶哥、狼人他們都不在,只剩下他一個還算是太行獵殺隊裡面的元老級人物了,他要鎮定,鎮定……他記得師爺黃蜂說過,一個人遇到危難的時候,只有鎮定,才能想到化解危難的辦法。
所以,他不能慌了陣腳。
白毛女是十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冷女人,張河水呢,也是一個遇事很難鎮定下來的,沒主意的小後生,這些渾身是傷的女民兵隊員更是疲憊不堪,跑都跑不動了,本身就是女人,怎麼能經得住這麼連番的折騰。
這十一個人,就全指望着他一個人了。
他們剛跳進山坳裡躲起來,就看到瑞二的頑兵手舉着槍,身上的國民黨軍裝不整的追了上來,從山坳底下經過去了,繼續往前面追趕。他們深深嘆了口氣,躺在山坳裡暫作休息。
“看啊,他們又返回來了。”張河水說。石頭順着他眼睛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真的是瑞二頑兵。
“咋回事啊?他們帶着傷員,還能跑這麼快?沒道理啊~”那個領頭的頑軍撓着頭,觀察着山上的動靜說。
“副班長,那咋辦啊?”另一個頑兵問。
被叫做副班長的頑兵狠狠扇了他一下腦袋,說:“都說了,班長沒在的時候,叫俺班長,你這頭蠢豬,會不會叫啊。”眼睛瞪着他。
“會,會,可是班長,您就姓付啊,付這個姓吧,它就算放在咱們團長頭上,那也是付——團長,哈哈哈~”這個頑兵拍馬屁。
但是馬屁卻拍在了馬屁股上:“馬屁精,你是豬啊,就不能省掉那個姓嗎?不加那個姓會死啊?”一邊觀察着,想着。
突然,他看到山坳外面不知是誰丟下了一塊藍布手帕,上面還沾着鮮血,看來是剛丟在那裡不久,那麼,他們肯定就是藏在那個山坳裡,馬上隱蔽起來,槍裡子彈上趟,瞄準了那個山坳,可是還沒等他們開槍,山坳裡就響起了槍聲,子彈朝他們飛下來,最起碼山坳地勢高,還是佔了很多優勢的。
“叭叭叭叭叭——突突突突突——”的聲音就在山裡迴盪起來。
打了一陣,石頭他們就彈盡糧絕了,那八個女民兵隊員是沒武器的,已經被瑞二的人繳了,而石頭、白毛女和張河水身上的武器彈藥有限,瑞二的頑兵可是又二十個人的啊。
“哈哈哈,他們沒子彈了,他
們沒子彈了,哈哈——”那個頑兵的付班長聽了一下動靜,仰頭哈哈大笑着對其他的頑兵說。
“走,跟我走,咱們去看看這幫倒黴蛋!”付班長挺起胸脯,胸有成竹的領頭往山坳上走。
這時,一顆手榴彈扔了下來,石頭髮現自己的身上還有一顆手榴彈,這顆手榴彈炸死了三兩個頑兵,其他的馬上隱蔽到旁邊。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們這三瓣蒜,到底還能扛多久?”頑軍付班長衝山坳裡喊。
石頭也哈哈大笑兩聲:“那你們就來試試啊,有膽量就上來試試?”挑釁的說。
付班長說:“老子纔不相信你們這些狡猾的什麼獵殺隊呢。”
石頭一面說話,吸引頑軍的注意力,一面讓白毛女領着那八個女民兵隊員悄悄的往山裡逃跑,同時和小後生張河水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彈藥,子彈已經全都打光了,手榴彈也沒有了,現在,能使用的武器,只剩下了匕首。
但是,石頭已經想好了,就算是他和張河水今天死在這裡,也必須保證那八個女民兵隊員的安全,她們除了家裡的頂樑柱,唯一的壯勞力,好兒媳婦好娘好媳婦,還是咱們遼縣的好軍屬啊。
她們的丈夫在前線打仗,被太行獵殺隊遇上了,他們就有義務有責任照顧好她們的安全。
一定要保護好軍屬,一定要讓她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丈夫無後顧之憂!
石頭一邊喊着話和頑軍的付班長之流周旋着拖延着時間,一邊和張河水拔出匕首,做出和這一小夥頑兵殊死搏鬥的準備,哪怕就是戰鬥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也是光榮的戰死沙場,這是一個戰士的最高榮譽。
付班長見石頭只是喊話,也懷疑他們的確是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便帶着人悄悄摸了上來。
“哈哈哈,原來只剩下一把匕首了,哈哈哈,差點就上了你們的當——”頑軍付班長說,同時四下裡看看,沒發現那八個女民兵隊員的影子,白毛女帶着那八個女民兵隊員已經又躲了起來。頑兵付班長對身後說:“你帶幾個人去找找剩下的人,她們已經受傷了,跑不遠了,誰找到歸誰?最後只要把她們變成死人就可以了,哈哈哈——”
石頭跳出來攔住那幾個頑兵的去路,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了三個頑兵,全部是防不勝防,很快就被抹了脖子,一刀斃命。
“喲吼,這太行獵殺隊的人果然有兩把刷子啊!來,上刺刀,一起上。”頑軍付班長先插上刺刀,和剩下的頑兵一起撲了上去。
張河水和石頭背靠着背,抵擋着,很快,他們兩個就受了傷。
這時,突然有兩個頑兵中槍倒地了,而且,全部是頭部中彈,這是誰啊,槍法這麼準?都還沒反應過來,很快,又有三個頑兵頭部中彈,從山坡上滾了下去,馬上,槍聲密集了起來,全部的頑軍都被消滅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