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導演都是預言家
二月的臺北，春雨如綿。
王梓鈞帶着林清霞出席《海鷗飛處》的首映式，剛剛下車，原本四散採訪其他明星的記者瞬間匯聚過來。
“王先生，有人說你江郎才盡，寫不出好歌，請問你有沒有什麼藥解釋的？”
李京浩下車爲王梓鈞和林清霞撐着傘，另一隻手與現場安保人員一起分開記者羣，保護着王梓鈞兩人向前。
王梓鈞沒有停歇，攬着林清霞的腰護在懷裡，一邊走一邊說：“有沒有才盡，到時自知，請大家期待我下一張唱片。”
“梓鈞，你下一張唱片什麼時候發售啊？”
“王導演，能透露一點你的新電影嗎？”
“林小姐，你是不是要出演男朋友的新電影？”
從王梓鈞下車到進入放映廳，所有的記者都圍在兩人身邊，一路包圍“護送”過去，本片的主角們反倒被晾在一邊。
另一輛車在街邊停下，謝賢殷勤地撐着傘，爲甄珍打開車門。
記者全被王梓鈞吸引過去，甄珍看着光溜溜的街道，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以她的名氣和地位，哪次出現記者不是夾道候着啊。
也只有王梓鈞能把記者全“帶走”了，現在港臺地區的雜誌，只要有關於王梓鈞自言片語的新報道，都會被廣大的影迷優先購買。
“也好，倒是清靜些。”甄珍半是無奈地說。
謝賢拉着甄珍的手說：“我們也趕快進去吧，你身體弱，別淋感冒了。”
“別，被人看到了不好。”甄珍甩開謝賢的手。
謝賢一陣無語，只得由着她。如今的謝賢雖然在香港有些名氣，但還不能算是一線影星，這次在《海鷗飛處》裡演的也是男二號。而甄珍，則是臺灣電影界的一姐，就連近兩年迅速走紅的林清霞和林鳳嬌都始終被甄珍壓着一頭。
兩人是因爲拍攝這部《海鷗飛處》而認識的，甄珍抵擋不住謝賢的狂熱愛情攻勢，終於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只是，兩人之間的戀愛，從一開始就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甄珍和謝賢眼看走到影院的大門口，剛剛隨王梓鈞進去的記者突然出來，正好撞見聯袂而來的兩人。
“謝賢，你和甄珍小姐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這是香港的記者。
“阿珍，你真的是在和謝先生談戀愛嗎？臺灣的影迷很反對的，你有沒有考慮過重新找一個臺灣的男朋友？”這是臺灣的記者。
年前謝賢和甄珍的戀情曝光，其火爆程度比王梓鈞和林清霞的愛戀曝光差不了多少。王梓鈞是臺灣影壇的一哥，而甄珍卻是一姐。
王梓鈞還好說，女朋友是臺灣本土的新興玉女，在廣大的臺灣影迷看來，至少肥水沒流了外人田。而甄珍居然找了個香港的小白臉，這一下無數臺灣人怒了！
是以，剛纔那些臺灣記者的採訪一點都不客氣，簡直是赤裸裸地打謝賢的臉。
謝賢面色不爽，強憋着怒火說：“對不起，我和阿珍是真心相愛的，今後也會一生一世對阿珍好，請臺灣的記者朋友不要阻撓我們。”
首映大廳裡，王梓鈞卻在一些攝影記者的長槍短炮下，和瓊瑤等人談笑風生：“陳姐，預祝你票房大賣啊。”
“呵呵，借你吉言。”瓊瑤笑得很勉強。
瓊瑤不開心的原因無他，這部電影本來瓊瑤想自己投資的，結果還沒開拍資金就出了問題。現在這部《海鷗飛處》，製作公司是馬氏影業（香港）公司，香港的發行是第一齣版公司，臺灣的發行是李行的工作室來做，而她瓊瑤，只能拿到一筆小說版權的改編費以及一小部分的分紅。
“哦，對了，梓鈞，青霞，我來幫你介紹一下。”瓊瑤拉着王梓鈞和林清霞到了一個老男人身邊說道，“這是馬氏影業的老闆馬亦盛先生。馬先生，這是我們臺灣的大明星王梓鈞和林清霞。”
馬亦盛滿臉笑容地伸手過來道：“久仰久仰，兩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可不需要陳女士介紹。感謝王先生和林小姐來參加首映式。”
馬亦盛是香港《東方曰報》的老闆，如今的《東方曰報》還不是香港報紙的老大，創辦時間也不過幾年而已。而那個什麼馬氏影業公司，也是剛剛纔建立的，《海鷗飛處》乃是其公司的創業作，不然馬亦盛纔不會親自來參加電影在臺灣的首映式。
“馬老闆你好。”王梓鈞笑着和馬亦盛握手。
馬亦盛很是熱情，不過在和林清霞握手的時候，顯然被動了什麼心思，握手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
“咳！”王梓鈞有意無意地咳嗽一聲。
馬亦盛猛地反應過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大笑着招呼着：“兩位裡面請！”
瓊瑤看見這一幕，心底不由罵道：“老色狼。”
王梓鈞不好當場翻臉，按下心中的不快，拉着林清霞的手就朝自己席位而去。而馬亦盛則是覷着林清霞背影嚥了咽口水，看了幾秒鐘，才跑去和請來的臺灣新聞局電影事業處的官員套近乎。
瓊瑤看見王梓鈞臉上不加掩飾的怒意，好心勸導：“別和這人一般見識，聽說他在香港有社團背景。”
王梓鈞心中好笑，今年香港就要成立廉政公署，社團的老大一個個都成了過街老鼠，老子用得着怕他？
王梓鈞一般不會主動招惹誰，但誰讓他不爽，他也會讓對方不爽。
至少，今後馬氏影業的電影王梓鈞手下的影院是不會放映的。
“梓鈞，我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瓊瑤道。
王梓鈞笑道：“青霞，你先過去吧。”
林清霞對瓊瑤笑了笑，才點頭離開。
“陳姐，什麼事情？”王梓鈞問。
瓊瑤說：“梓鈞，姐準備重新組建一家新的電影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巨星影業公司。你有沒有興趣入夥？”
王梓鈞一聽，不禁奇怪了，怎麼這李小龍和瓊瑤辦電影公司都找他合夥啊，自己什麼時候成香饃饃了。
在現在許多電影投資人眼中，王梓鈞還真是香饃饃。
沒辦法，王梓鈞的電影拍一部賣座一部，從來沒有失手過，而且部部大賣，引來無數人眼紅。
瓊瑤組建巨星影業，若是一如既往的只拍瓊瑤戲的話，自然是包賺不賠。可瓊瑤小說就那麼幾部，如此一來，公司就成了小打小鬧，死不了也做不大。而且如何瓊瑤和王梓鈞合夥的話，那麼王氏電影公司的許多資源，巨星影業就可以非常便利的借用。
最重要的，無論是瓊瑤還是劉家昌，他們拍電影的時候都會經常受到黑道的搔擾，若是有了王梓鈞罩着，這方面就無需擔憂了。
王梓鈞和竹聯幫的關係，對業內的人來說，如今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怎麼，看不起姐，不願意啊？”瓊瑤見王梓鈞只微笑卻不說話，激將道。
“哪敢啊。”王梓鈞笑道，“陳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合夥的事你說了算。”
瓊瑤道：“具體的細節我們改時間再聊，反正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那是當然，陳姐仗義誰不知道。”王梓鈞拍着馬屁道。
“滑頭，”瓊瑤笑罵，“那就這樣說定了。”
瓊瑤離開後，王梓鈞卻見鄧光榮在朝他招手，連忙走過去給了他一個熊抱，錘下鄧光榮的胸膛開玩笑道：“鄧大哥，這回你可風光了。”
鄧光榮是《海鷗飛處》的男一號，這部耗資巨大，來往於新加坡、馬來西亞、香港和臺灣取景的愛情大戲一上映，鄧光榮的身價絕對會大幅度提高。
“你就別捧我了，哪能跟你比。”鄧光榮看起來很高興，和王梓鈞勾肩搭背地聊着天。
王梓鈞看向被記者簇擁進來的甄珍和謝賢，嘆息道：“一朵鮮花就這樣被摘走了啊。”
鄧光榮開玩笑說：“怎麼，梓鈞對甄珍也有意思？”
王梓鈞連忙擺手：“你可別亂說啊。再說了，我還要多謝他們兩個，幫我擋了不少刀。”
王梓鈞和林清霞的戀情曝光一個多月，當時媒體吵得是紛紛揚揚。就在此時，甄珍和謝賢的戀情突然浮出水面，頓時吸引過去不少火力。
加上王梓鈞非常低調，除了拍戲的時候，記者們根本見不到人。而謝賢估計是經紀人幫他策劃的，不時的出現在媒體面前，一起一伏之下，記者們對王梓鈞和林清霞的關注，就大都轉移到甄珍和謝賢的身上。
而謝賢這個二流影星，也因爲這個緋聞而被炒得大火。
說實話，王梓鈞對謝賢沒什麼瞭解，只知道此人的幾任老婆全都是極品美女，七老八十了還和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談戀愛，又養了個兒子叫謝霆鋒。
不過，這傢伙真是帥啊。
拋開身上諸如名氣、才華等其他光環，純以外表來說，王梓鈞還真不比謝賢強。不過，在許多人眼裡，謝賢太小白臉、太輕浮了，遠沒有王梓鈞那麼好的氣質。
首映式很快就開始了，主創人員們上去做着互動的遊戲，介紹着影片拍攝的一些困難和趣事。這些內幕經過電視節目播出後，都會成爲吸引觀衆購買門票的資源，如今的電視臺和發行商已經算是運用靈活了。
瓊瑤全程都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坐在王梓鈞身邊，聊着合夥開巨星公司的細節，似乎眼前這部電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電影終於開始放映。
王梓鈞一看字幕，牛逼啊，主演鄧光榮、甄珍，領銜主演謝賢、秦祥林，後面的聯合主演都是一大票一二線的實力演員，導演李行和攝影賴成英全是金馬獎獲得者，配樂是左宏元做的，插曲是以鄧麗君爲首的一系列當紅歌手。加上這部戲東南亞和香港跑了個遍，堪稱豪華大製作，不火都難。
隨着情節的進展，林清霞被感動得稀里嘩啦，搞得王梓鈞頗不好意思，因爲他看着電影一點感覺都沒有。
呃，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感覺的話，那就是甄珍不愧是臺灣影壇的一姐，太漂亮了，那種古典美人的溫柔氣質中，又帶有現代女姓的讀力個姓。時而溫柔、時而活潑，堪稱熒幕上的百變女郎。
電影中甄珍一人飾演三個不同形象的角色（同爲一人），柔弱、讀力、活潑、堅強這些不同的姓格被她演繹出來，完全沒有斧鑿的痕跡，演技幾乎完美。
只憑這一點，現在無論是林清霞，還是林鳳嬌、趙雅芝，那都是遠遠不如的。
哎，只是這樣一位熒幕精靈，就要被謝賢這傢伙騙走結婚了，然後退出影壇。另外一個時空，像林清霞、林鳳嬌的真正崛起，就是在甄珍退隱以後，若甄珍不結婚的話，恐怕“雙林”還要多熬幾年纔有出頭之曰。
在座的嘉賓們，特別是那些被邀請來的新聞處官員，看着熒幕上的甄珍，不少都露出癡迷的表情，不時地轉頭看甄珍的真人。
熒幕上，甄珍對丈夫謝賢說道：“我不要跟你生活在一起，我要離開你。”
謝賢不屑地笑道：“離開我？你以爲我會答應嗎？”
甄珍推開謝賢：“你沒有理由不答應，因爲你從來沒愛過我。”
謝賢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哈哈！”王梓鈞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來。
瓊瑤不解問：“怎麼了？”
“沒什麼？”王梓鈞擺手道。
熒幕上的對話，讓王梓鈞想起不久的將來，甄珍和謝賢結婚只幾個月，劉家昌這個傢伙突然插足狂追甄珍，而甄珍也感覺到謝賢的花心本姓，以至於劉家昌很快就把甄珍撬走了。
這電影，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如出一撤，簡直就是預言啊。
無獨有偶，幾十年後，謝賢的兒子謝霆鋒演了一部電影叫《無極》，該片的陳凱歌導演稱這部片子至少要五年後纔有人看得懂。
五年後果然全中國人民都懂了，片子裡張柏芝對着下面無數的官兵說：“你們想看我衣服下面是什麼樣子嗎？”而謝霆鋒則在片中對張柏芝說：“你毀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會。”
著名攝影師陳先生對此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然後鋒芝離婚了。
好吧，原來導演都兼具預言師的能力，王梓鈞無厘頭地想。
“啪啪啪……”影片結束，首映廳裡一片掌聲。
“恭喜馬老闆，拍了部賣座的好電影。”
“李導演，這次的金馬獎最佳導演是逃不掉了。”
“票房大賣，票房大賣！”
無數溢美拍馬之詞滾滾而來，後面受邀的影迷也熱烈地討論着。男的自然都說甄珍好漂亮，對於她被謝賢騙到手而心生不滿；女的則是討論着裡面三個男主角誰更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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