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娛樂1971
王梓鈞從椅子上站起來,單手拍着木吉他的琴聲,開始了說唱部分:“不要這麼容易,就想放棄,就像我說的,追不到的夢想,換個夢不就得了,爲自己的人生鮮豔上色先把愛塗上喜歡的顏色猛然間,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就王梓鈞衆人以爲上面演出出現故障的時候,王梓鈞突然一笑,指着下面說:“笑一個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讓自己快樂快樂,這才叫做意義,童年的紙飛機,現在終於飛回我手裡……”王梓鈞越唱越歡,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就好像小時候穿着褲衩一個人在田間的小路上飛奔,兩邊稻花飄香,捲起陣陣稻浪。
在這個彩排現場,大多數都是識貨的人,在最初的驚訝之後,漸漸地就感到了王梓鈞唱的這首歌的魅力。那種溫馨與勵志,還有無憂無慮的童年回憶,很快就感染着聽衆。雖然,王梓鈞唱得很快,快得甚至有些聽不仔細歌詞,但那種解除束縛、輕鬆自在的氣氛卻能夠很容易地感受到。而像鄧麗君等專業歌手,則是驚訝於這首歌的編曲非常精妙,站在王梓鈞身後的樂隊整整有八人,各色樂器都有。尤雅指着王梓鈞身後問:“咦,那個木箱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麼樂器?”劉家昌看了皺了半天眉頭,搖頭說:“不知道,應該是一種鼓吧。
”衆人研究了半天也沒弄清楚,還是林懷民提醒道:“好像是木箱鼓,我在國外街頭見過。”幾個歌手頓時慚愧得臉紅耳赤,居然要一個舞看來告訴他們一件樂器的名字,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彩排現場的另一邊,只臉上卸了妝,身上還穿着刀馬旦戲服的郭小莊,正隨着王梓鈞音樂的節拍輕輕地扭動着肢堊體。這詭異的造型,讓旁邊的人看了暗暗發笑,不過有些人也跟着她舞動起來。“赤腳在田裡追蜻蜓追到累了,偷摘水果被蜜蜂給叮到怕了,誰在偷笑呢,我靠着稻草人,吹着風,唱着歌,睡着了,哦哦午後吉它在蟲鳴中更清脆,哦哦陽光灑在路上不怕心碎,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優美輕鬆的旋律,快到吐詞不清的演唱速度,慵懶的說唱碎念,還有極富畫面感的歌詞,一遍遍唱下來,漸漸感染征服一個個聽衆。
特別是那些年輕的歌手,看那臉上的笑容,顯然已經喜歡上了這種全新風格的歌曲。這大概就是王梓鈞出場費5萬,而自己卻只有十多萬,甚至是幾萬、幾千的原因吧。那些歌手心想。高凌風就是其中之一,這位未來大名鼎鼎的青蛙王子,正眼神熾熱地看着臺上的王梓鈞,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達到那種高度。王梓鈞揮揮手下臺,隔得最近的張帝跑過來和他握手,讚賞道:“唱得太棒了。”王梓鈞上次和張帝見面,這位歌王早已聞名東南亞,而他不過是個參賽新人,如今兩人的位置卻已經調了個位置。
王梓鈞握着張帝的手後,乾脆來了個擁抱,笑道:“我可是很喜歡聽歌王的歌啊。”兩人正寒暄着,光輝樂隊的四人也走了過來,馮乃凱說:“梓鈞,你這首歌是什麼風格?”《稻香》融合了民謠和嘻哈兩種風格,但真正意義上的Hip-Hop如今纔在西方興起,並且還處於幼稚時期。王梓鈞絞盡腦汁,纔想到個合適的詞,說道:“這個,勉強算是鄉村布魯斯吧。”“鄉村布魯斯,鄉村布魯斯……”馮乃凱幾人口中反覆唸叨。看來是當真了,而且還準備今後來研究。
春晚的導演蔣乃垣走過來,有些難以啓齒地說:“王先生,我和你商量個事情。”王梓鈞見他的表情,向張帝和馮乃凱幾人道了聲稍等,便和他一起出去了。“王先生,我想把你和鄧小姐的節目順序調換一下,不知道你是什麼意見?”蔣乃垣問道,王梓鈞壓軸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他不敢隨意亂換。王梓鈞倒不介意這些,點頭說:“好啊,你是導演,你說了算。”蔣乃垣怕王梓鈞心頭有疙瘩,解釋道:“您這首歌那是非常棒的,不過我想把鄧小姐的《明天會更好》放到最後,讓她來領唱一段,然後大家一起合唱。
也算是對明年的展望和祝福。”王梓鈞笑着拍拍他的肩頭說:“不用多解釋,我理解,一定配合你的工作。”“那就好,那我就去鄧小姐商量去了。”蔣乃垣心頭輕鬆地去找鄧麗君,心想這個王梓鈞看起來大牌,還是很好說話的。蔣乃垣走了以後,一個身材不高的年輕人跑過來,有些緊張地說!“王先生,您的歌真棒。”“謝謝。”王梓鈞一看,這小子居然是高凌風,頓時樂了,笑問,“你也來參加春晚?”雖說高凌風比王梓鈞還早一年在一個音樂比賽中取得冠軍,可是一直都沒有紅起來,如今更是連一張唱片都沒能發售,還沒達到能上春晚的級別。
劉家昌走過來介紹道:“這是高凌風,瓊瑤的心肝寶貝。”高凌風連忙說:“多虧瓊瑤老師和家昌老師的推薦,我在晚會上和另外一個歌手同唱一首歌。”“噢,你好你好,原來是陳姐朋友,那大家都是自己人。”王梓鈞笑着和他握手。高凌風忙不迭地兩手握上去,鑽營說:“彩排後都是電視臺普通的工作餐,王先生忙了幾個鐘頭都餓了吧,要不我請客……”王梓鈞本想說老婆在家等着他,結果劉家昌已經率先開口了:“請客這事別和我搶走走走,叫上麗君、尤雅他們,一起去我的飯店裡吃飯。
”高凌風大喜,不僅省了請客的錢和還可以和王梓鈞、鄧麗君這些大歌星接觸。呼呼啦啦一大羣人,最後把張帝、光輝樂隊、郭小莊、林懷民的舞蹈團都帶上了,足足有二三十人。王梓鈞不好推辭跟他們一起臨上車才幸災樂禍道:“這次可要吃窮劉老大了。”劉家昌笑道:“那你就放開肚子吃,不撐死你。”衆人要去吃飯的地方叫做美琪飯店,是劉家昌的產業。劉家昌如今和海山的合約早已經到期了,恢復自堊由之身已久,只有在要發單曲和唱片的時候,纔會和海山公司聯繫。
而高凌風早在參加歌唱比賽前,就已經討得瓊瑤的喜歡。瓊瑤還用自己電影公司的名字來爲高凌風的樂隊起名不過磋跎幾年下來,高凌風如今依舊沒能紅起來。也不知道高凌風灌了什麼**湯,瓊瑤前些時候又費面子將高凌風推薦到劉家昌的飯店裡駐唱算是餬口飯吃。“凌風還沒有和唱片公司簽約吧?”王梓鈞問。李京浩開着車,高凌風就坐在後排王梓鈞身邊,正打量着賓利車裡那種平凡而奢華的設置,幻想着自己哪天也能買一輛。聽王梓鈞提問,他連忙道:“還,還沒有。
不過上個禮拜我在飯店唱歌的時候,歌林唱片的人有找過我,進歌林應該沒有問題。”“也就是還沒有簽約了?”王梓鈞問。“是,不過也結了。”高凌風說。鄧麗君坐在副駕駛室呵呵笑道:“你這個人不會又想着把人往海山唱片拉吧?”王梓鈞笑笑,想不到自己這個名聲傳得鄧麗君都知道了。只73年,從年初到年尾,他已經忽悠了四五個歌手進海山公司。海山唱片裡有王梓鈞兩成的股份,他自然是希望公司越做越大。“凌風有沒有興趣來海山?”王梓鈞問。 “去海山?”高凌風不知道王梓鈞爲什麼主動邀請他去海山公司。
若是讓他在歌林唱片和海山唱片之間選擇,那自然是選擇後者,歌林雖然這兩年發展迅速,但其發行都還要在一定程度上依靠海山唱片的渠道。“是啊,有沒有興趣?今天彩排我聽你唱歌還不錯,何況你是陳姐的朋友,我怎麼也要幫忙。”王梓鈞道。“願意,當然願意。謝謝王先生。”高凌風連連點頭,感激地說。劉家昌開的車在前方停下,衆人才一起上去。在上樓的時候,來飯店吃飯的食客看見這麼一大幫子明星進來,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紛紛上來求籤名求合影。 劉家昌這個飯店老闆過來,經理連忙趕來親自服務,一幫人進了大的包廂,足足坐了三桌才坐完。
“祝大家新年愉快,在新的一年裡發大財、走大運。”劉家昌這個主人率先舉杯道。“發大財、走大運!乾杯”衆人舉杯慶賀。衆人幾杯酒下肚後,也漸漸的放開來,聊天的主要內容還是雲門舞集的舞蹈,接着纔是王梓鈞那首新歌。鄧麗君問:“梓鈞,你唱歌的時候唸的是什麼啊?”王梓鈞道:“說唱啊,感覺怎麼樣?”鄧麗君道:“感覺怪怪的。”王梓鈞喝了一杯酒,有些瘋癲地站起來唱道:“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嘿,習武之人切記,勇者無敵!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嘿……”王梓鈞在那裡又唱又跳,還做着怪動作,頓時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笑的時候,悄悄觀察衆人反應的王梓鈞卻暗自搖頭:這些人已經算是最能接受新音樂的了,不過看樣子卻對《雙節棍》不怎麼感興趣,看來步子不能邁得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