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沉默。
狐齊淡笑：“我相信你不會。”
“哦？”令狐北挑眉。
狐齊：“令狐北，你初來狐族，對我們施展狐魅之術，不是爲了其他，反而是試圖將自己融入我狐族之中，那一刻我們就知道，你對狐族無害。成爲少主，你真的將我狐族放在心上，坐上北幽仙尊之位爲了狐族爭取了不少資源。哪怕你記憶有錯，卻依舊這麼做，證明你心向狐族，我們又豈會阻攔？”
狐吉也說道：“是啊，我們狐族被打壓太久了，如今的狐族，不過四百多號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飛昇上來的狐妖。而你的到來，十尾白狐，讓我們看到振興狐族的希望，如此傲人的天賦，我們沒有理由反對。”
“三哥，是十一尾。”狐千從狐莊的身後探出頭，冒出一句。
狐吉白了他一眼：用你多嘴！
狐千又縮了縮脖子，藏在狐莊身後。
“少主，我想知道你如何得知我們沒有中你的狐魅之術？”狐憂好奇的問道。
令狐北笑了：“二長老也太小看自己了，你，大長老，三長老，四長老都是仙尊實力，五長老和六長老也都是仙帝，我也不認爲我當時十尾實力施展的狐魅之術能迷惑你們。”
幾人一聽，尬笑。
令狐北繼續道：“更別提你們太想留我在北幽，爲了讓我留下來，哪怕是我編撰了欺辱他人，拐回那幾個人族，你們都願意爲我打掩護，甚至出謀劃策。我只是奇怪，以你們的實力，四位仙尊，怎麼會輪到讓我來振興狐族？”
四位仙尊，相當於能掌控上三重天的四洲。
就算狐族還剩下不到四百多人，那也最低仙王級別。
怎麼就需要‘振興’？
這樣的實力，下三重天，中三重天都直接是囊中之物。
可以說狐族真想‘振興’，那整個仙界不早就是狐族的了。
幾人面面相覷，神情複雜的望向狐止一眼，轉而沉默遲疑。
狐齊看着正在和八寶玩鬧的狐止，雖然面無表情，可眼中的欣喜足以證明他此時的開心，不過依舊不怎麼說話。
令狐北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向狐止，這裡邊有狐止的緣故？
狐齊斂下眼簾，彷彿掩蓋着什麼，語氣沉重：“我們幾個發過誓，不能踏出北幽洲。”
“因爲他？”令狐北往狐止的方向挑了挑眉。
“嗯。”狐齊閉眼擡頭，再睜開眼時，眼中彷彿閃過往昔的記憶，良久，他望向令狐北，苦笑：“想來你也看不出，小止他曾經也是十一尾吧？”
十一尾？
令狐北皺眉，可他明明看這狐止只有一條尾巴啊。
難不成……
令狐北眼中驚詫，狐齊點了點頭，手握拳，聲音艱難堵塞，卻又帶着恨意，咬牙切齒，咬字清晰，彷彿是在咬碎什麼似的：“沒錯，小止的尾巴被人生生扯斷了。”
狐憂眼眶微紅，別過了臉。
扯斷……
狐狸的尾巴如同自己身上的骨頭，硬生生扯斷，這跟活生生剔骨有什麼區別，還是沒有任何麻藥，硬拔。
就算活着，那斷尾之痛，除非重新長出來，否則將永生永世伴隨，每天都會經受尾巴失去的痛。
令狐北也是如此，在渡劫飛昇仙界的時候，就斷了自己一條尾巴，後又爲了上官復玉再斷一尾。
他能恢復十一尾也是因爲八寶的原因，要不是她換骨，用純正的仙氣修復，恐怕他也無法這麼快恢復到十一尾。
可是如今的狐止不是仙帝？
按理來說這樣的修爲足夠恢復到十尾，爲什麼依舊是一尾？
狐齊看出了令狐北的疑惑，狐憂卻狠狠地給自己來了一巴掌：“怪我，都怪我！”
“老二！”狐齊驚斥。
狐吉就在狐憂旁邊，見此立馬攔住了他：“老二！你這是做什麼！”
狐止本是沉浸在和八寶的玩樂之中，習慣性沉入自己的世界，兩耳不聞窗外事，甚至是自動屏蔽除了他和八寶以外的人或事物。
但狐憂對狐止來說有些不一樣，還是留了一絲心神注意到狐憂的情況，當即停下與八寶玩樂的動作，轉頭望向狐憂，眼中疑惑。
狐吉注意到狐止的視線，驚訝之餘，還扯了扯狐憂。
狐憂見狐止頭一次從在沉浸自己的世界中時，會注意其他，還是因爲他，心頓時百感交集，卻避免他擔心，臉上表情動了動，努力恢復以往的樣子：“沒事，我們在商討一些事，你好好照顧小少主。”
狐止眼神卻看向狐憂臉頰上的紅，是狐憂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時留下的紅印。
狐憂立馬撫上臉：“有蟲子，你也知道北幽小蟲子多，快跟小少主玩吧，一會兒商量好了少主可是會把小少主帶走的，你趕緊抓緊時間。”
狐止一聽，不滿的撅了噘嘴，將八寶用身體擋住了令狐北的視線。
令狐北：……
令狐北將視線移開之後，狐止才鬆了口氣似的，轉了個身，背對他們和八寶繼續玩。
狐齊直接佈下隔絕陣法，將狐止和八寶隔絕在外，幾人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令狐北對狐止身上發生的事不感興趣。
可身爲狐狸，他們也在‘族線’之中，天下狐妖都是一族，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有人硬生生扯斷他們狐狸的尾巴，這就是深仇大恨。
是血仇。
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令狐北沉思一瞬，問道：“是人族乾的？”
是疑問，也是肯定。
幾人一頓，點了點頭。
狐莊耐不住，直接一拳砸在桌上：“該死的人族！虛僞！僞善！他們藉着交流的名義，來我北幽，欺我族人！他們……”
“老四，冷靜點。”狐齊沉聲制止。
狐莊興許是忍了太久，再也忍不住：“老大！要我說當初就該直接滅了他們！管什麼規則！管他什麼天道！狐止承受的苦，我們死亡的那些族人，亡魂至今都無法安息！爲什麼還要忍！”
“老四！”
令狐北皺眉。
這其中，竟然還有天道的手筆？
他在搞什麼？
“你們說，是因爲天道？”令狐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