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好了。”
時遠站在光柱中,雙手背在身後,定定的望着他。
亓官煥手一翻,手裡多了一把細長的雙刃劍,他淺笑,眼中卻多了複雜的情緒:“那就多謝時兄手下留情了。”
今日一戰,無法避免。
亓官煥早就有所覺悟。
五名渡劫期,他才化神巔峰,根本無法逃,也逃不了,最終結局已經註定,他只能全力以赴。
重傷他,挾持他!
“抱歉了時兄,細雨無痕!”
亓官煥持劍衝了上去,細長的劍在他手中宛如一道銀線,彷彿稍微不注意,就看不到他手中長劍的存在。
看似輕飄飄,毫無殺傷力的一擊,卻是亓官煥的全力。
時遠看到,眼裡一閃而過的回憶,揚起的笑都帶着苦澀:“你果然是最瞭解我的。”
突地眼神一凌,擡了擡頭:“但是,你還是不夠了解六塔之力!”
時遠沒有任何動作,任由亓官煥的一擊朝他襲來,然後擊在光柱之上,只是微微晃動之後,便平息。
亓官煥苦笑:“伏魔九塔,降神伏魔,也難怪你化神期坐穩玄天宗長老第二的位置,果然名不虛傳,但是……”
亓官煥突然吞下一枚丹藥,氣勢猛地暴增,修爲也在肉眼可見的上漲,突破了渡劫期,直到渡劫中期才停下。
時遠皺眉:“禁丹。”
亓官煥吐出一口濁氣:“是啊,尊主賜予,一天之內提升境界,只不過後果……”他甩了下長劍,淡然一笑:“後果無所謂了,今日,來個了結吧。”
“細雨無聲,了無痕!”
這一次,亓官煥的劍勢似乎將時間停止了。
不,應該是變緩了,彷彿一切都如同慢鏡頭一般,在他的劍勢之下,能看清爲一個微小的動作。
也看到了光柱那光芒細不可查的縫隙。
就好似光變成了編織細密的布,在亓官煥的眼裡被無限放大,如同顯微鏡一般放大,大到能看到微觀世界,那一點點,肉眼無法看清的縫隙。
他眼睛一眯,抓到了這一點,狠狠地刺了上去!
威勢勢如破竹,果斷果決。
“嘁!”
時遠從當然,到疑惑,到凝重,到震驚。
他眼看着光柱在他眼前一點點的顯現裂痕。
本命法器,與自身相連,本命法器受損,自身也會遭受到反噬。
時遠捂住胸口,試圖平緩反噬的痛苦,單手運起靈力注入伏魔塔中。
在光柱碎裂的前一刻,裂痕被他慢慢修復。
亓官煥眼眸微眯,收勢後撤。
他知道這一擊又無用了。
但,時遠遭受到了反噬,現在正是反擊的時候。
亓官煥一鼓作氣,細劍懸浮周身:“劍化雨!”
瞬間,一柄細劍化出數不清的分身,他擡手一指,眼中依舊盯着那一點。
“凌雨歸一!”
隨着他清淡的聲音剛落,無數的細劍化爲無數的銀光直直衝着那一個點而去。
一擊,兩擊……
密密麻麻的細劍宛如月下細雨,帶着月光微弱光線,悄無聲息的刺向亓官煥眼中那一點縫隙。
時遠知道,他再不出全力,根本無法抵擋。
雙手捏訣,腳下的陣法慢慢浮起,從他身體往上,直直將伏魔塔包在其中。
“伏魔九塔,六塔之力,固元!”
光柱猛然光芒乍亮,在逐漸凝實,光柱形成一個光罩,抵擋着亓官煥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亓官煥勾脣,右手的手訣一變:“合!”
一瞬間,細如絲的銀光突然合併,一把巨大的長劍直擊光罩之上。
“咔嚓——”
時遠沒忍住,吐出一口鮮血,光罩隨之碎裂。
那巨大的長劍正朝他面上而來時,時遠手一握往下壓:“伏魔塔,罩!”
他頭頂上的伏魔塔,直接壓向時遠,將他罩在塔內。
就宛如一個塔的虛影光罩,牢牢的護着他。
反噬之力太重,時遠單膝跪地,手撐着地面望向亓官煥。
緩了片刻,卻苦笑出聲:“你贏了。”
亓官煥皺了皺眉。
他要的可不是贏。
卻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大長老的方向,收回巨劍,巨劍慢慢變回細劍,被他握在右手手中,而左手背在身後,捏了個手訣。
“承讓。”
在亓官煥收勢之後,時遠也踉蹌的站了起來,擡手收起罩住他的伏魔塔,手一翻,塔被收進丹田之中。
轉身對大長老道:“大長老,此事我不再參與,我這就回玄天宗向宗主與太上老祖請罪。”
“哎,你別……小心!!!”
大長老剛想勸說他什麼,卻看到一道黑色的絲繩纏繞住時遠,頓時大驚,立馬動手給亓官煥一擊。
亓官煥硬生生的抗下,悶哼一聲,卻猛地一拽,將時遠拉了過來,手中多了把匕首抵在時遠的脖子上。
“該死,亓官煥!你放開二長老!”六長老是法修,正要手捏法決對付他。
亓官煥卻把匕首往前送了送:“你們最好別輕舉妄動,這可是化靈絲,能封禁修爲,靈力,若是入體就會如其名一般,化去渾身靈力,不想你們的二長老成爲廢人,最好不要動手。”
化靈絲。
是尊主賜予的法寶,不知品階,卻絕對不低於仙器,若不是他吃了禁丹,否則以他原本化神期的實力根本無法驅動,不然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奈何他。
可惜了,原本這法寶是要用來抓上官復玉的。
奈何一直沒有抓到機會。
沒錯,亓官煥潛入玄天宗的任務就是上官復玉。
可惜上官復玉沒遇到雲翳之前,一直深居簡出,常年看不到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且居住的竹林小院還有陣法守護,他根本進不去。
遇到雲翳之後,不是在找雲翳就是在找雲翳的路上,更別提有了孩子,那防範更嚴,他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沒想到禁丹和化靈絲都沒用在對付上官復玉之上,反而是用來保命。
真是世事難料。
然而時遠卻冷嗤一聲:“大長老,無妨,身爲修士生死早已心有所備,不必因爲我受此脅迫,死又如何?我乃玄天宗二長老時遠!爲宗門生,爲宗門死!大長老!不必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