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天意
“你很疑惑？你不信我？”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質疑。
天道直起身，收回手，明明閉着眼，沒有任何表情，卻讓雲翳看出一絲給我個解釋的態度。
雲翳抿了抿脣，內心翻了個白眼：“信，怎麼不信呢，我可是全天下最人美心善，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善人，溫柔是我的標配，善良是我的品質，無私是我的人生準則，完美落實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教育方針，積極配合黨和……啊呸呸，跑題了，咳咳……總之，你是天道，你說了算。”
天道，說白了就是智能AI，不懂人的七情六慾，所以才能做到不偏不倚，絕對的公平公正。
當然，數據化概率來判斷的公平，有時候對於人來說有失偏頗，無情。
不是說這樣不知人性的天道，冷酷無情，相反。
天道就是一張無法染黑的白紙，世間所有都不會影響到他半分，絕對的純粹，他的不偏不倚，是指將所有生靈歸屬自己，每一個都放在心上。
也就是一個極致完美的端水大師，平等的分給每一個生靈不多一絲一毫。
純粹的他，不受世間紛擾所影響，誕生出自我意識之後，對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很好奇，卻從來不會沾染一絲七情六慾，所以性格纔會有現在這樣直白的單純。
嗯，就是清澈的愚蠢。
就像是剛剛降生，懵懵懂懂，對一切都無知的時候，卻不會去理解，也不會去嘗試理解，守護一切，又將一切視爲過眼雲煙，不執着，不偏袒，不融入。
所以，現在哪怕覺得雲翳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有疑惑，也會好奇的問一句，卻沒有去深究，她回答是真，是假，是敷衍，還是真摯，他都不在意。
如同只有七天記憶的魚一樣，他的好奇，疑問等等情緒，都只會存在短暫的時間，過了就會清空。
雲翳不瞭解，所以才質疑。
在她內心，天道就該是無心無情冷麪無私，沒有任何人性的冰冷意識體。
他可以多智，可以淡漠，甚至可以鐵面無私，不講任何道理，殺伐果決，卻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性情太純粹了。
真就是一張光潔的白紙，雲端巔峰上的初雪，不敢褻瀆半分，甚至感覺連呼吸都會髒了他。
這樣的天道，直接把她以往所有的猜想，推論，全部推翻，崩盤。
無力感與茫然涌上心頭。
因爲她現在好像突然發現，她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掌控棋盤的人，四寶五寶，系統，大氣運者。
這一切的一切都以天道爲準，來推測。
可現在……
驚世絕塵病美人，帶着純粹的天真，歪了歪腦袋去思考她爲何這樣的態度。
讓她升起一個詭異的念頭，想扇自己一巴掌，罵自己說話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在內疚？”
雲翳抿脣不答。
天道沒說話，彷彿在聽她的心聲。
這讓雲翳不自覺開始在內心胡亂叫喊，飆歌，試圖掩蓋自己的內心。
然而，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你懷疑我在做局，將四寶五寶掌控爲棋子，將大氣運者與你有所牽扯，你懷疑我在做戲，迷惑你，將你的規劃分崩離析。”
天道一字一句，將她所有內心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雲翳咬着下脣，依舊沒有出聲。
“你覺得我的目的，是孩子，是血脈。”
得，哪怕在內心狂飆洗腦神曲都沒有用。
無處遁形，被看得透徹。
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能看透人心的能力，讓人防不勝防，毫無隱私可言，厭惡，痛恨，反感。
如果她有這個能力，那就當她沒說。
反正都被看得透徹了，索性雲翳也不藏着掖着，帶了些自暴自棄，不掙扎的態度：“對！我就這麼懷疑的，這麼盤算的，怎麼了？我還想幹掉你成爲新的天道，怎麼了？有問題？！”
“你，想成爲天道？”
雲翳：……
這傢伙怎麼聽話只聽一部分？！
“對！不想成爲天道的修士那還逆什麼天，修什麼行，要修就要修到最高，我不僅要成爲天道，我還要壓你一頭！怎！麼！了！”
不想成爲棋子，自然要把掌棋者拉下，翻身爲主。
前提是，這天道是‘掌棋者’。
當然，就算不是棋子，修士修煉到制高點，不也想能匹敵天道，那樣掌控一切的能力，無敵的存在，誰不想擁有？
然而，天道卻依舊保持原來的語調，語氣帶着莫名的認真：“你想成爲天道也不是不行，需要先抽取你的七情六慾，毀了肉身束縛，將靈魂投入天道歷練，只要靈魂破除規則，我便能將天道之力歸你，只要你堅持下來，便是新的天道。”
雲翳：？？？
雲翳有點懵，沒有理解他什麼意思：“天道，能繼承？”
“可以。”
雲翳瞪大眼深吸一口氣：“誰都可以？”
“所屬我的一切生靈，都可以。”
臥槽……
天道，原來是一個崗位嗎？!
誰通過考覈就能上任？！
突然覺得天道這兩個字有點掉價是怎麼回事？
雲翳滿臉不信，質疑：“你也是通過考覈上崗就業……不是，你也是經歷了你所說的那些什麼歷練，破除規則等等成爲天道的？”
“不是，我誕生即是天道。”
所以他是第一任CEO。
“那這一套繼承規則是你定製的？”
“不是，是‘意’。”
“意？”
意又是什麼？竟然能規定天道繼承的方式？
“你可以理解爲天意，世間萬物都自有定律，按照天意而爲，順其天意而行，天意，讓我成爲天道，天意讓你來到這裡，是天意制定一切規則，而我只是按照天意而爲。”
雲翳凝眉，在前世，如果有人跟她拿‘天意’兩個字來說事，她一定揍一頓，說是天意讓她揍的人。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誰聽了都覺得是在胡編亂造。
可偏偏是修仙世界，偏偏這話是從天道口中說出來的。
她甚至理解這‘意’爲董事長。
天道背後的掌權人。
不能說是人，應該只能算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意識，想法，暗示，之類的。
總之顛覆了雲翳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