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你給我起來。”衣領一緊我顯些背過氣去。
面前之人頂着兩個大眼袋,腫着兩個大眼泡順便流着一串兒迎風淚正衝着我齜牙咧嘴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
揉揉眼我相當疑惑:“三殿下這是爲何?”
問這話時一旁的薊雲也醒了,看到元郢薊雲急忙起身。他這一起身帶着我身子歪了歪我這才發現我們兩人的手一直是牽在一起的。
元郢的目光一路往下落在我們二人的手上一雙眼睛恍若火山瞬間爆發:“太師牽着薊大人的手是個什麼意思?”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便是什麼意思唄,自然這話我敢只在心中腹誹。
對元郢說話我還是咧咧嘴蹭出滿臉的笑:“殿下,微臣昨日守歲不慎睡了過去。”舉了舉兩人牽着的手我稍顯錯愕,“這個實在是個誤會。”
聽到後面元郢的火氣驟減是那撒了氣的公雞攻擊力立馬下降,他鬆開我的衣領還順帶着幫我理了理:“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話太師你早說啊,害得本王險些誤會你和薊大人……”
我想說你給我機會了麼?再者說我就是真和薊雲有什麼事你管得着麼?
我看了眼薊雲示意他不要擔心,緊接着一張俊臉湊了過來帶着抹看透一切的表情:“你在嫌本王多管閒事?”
我立馬擺擺手笑得熱乎:“殿下哪裡話,哪裡話?”
估摸着是我認錯態度誠懇元郢也不打算繼續揪我這根小辮子他兩手一攤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猛地回過頭來:“還不鬆開?”
薊雲望望我,我望望薊雲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隻手同時彈開。
總歸我摸到了他的手算是賺了……
接下來幾日本太師心裡是那炮飛的菸灰滿天亂飛,一切……都是因爲薊雲。
不知是不是守歲當日本太師的溫柔相伴打動了他還是我的英俊相貌迷惑了他,總之守歲過後薊雲就變得很不正常。
雖是不正常本太師打心眼兒裡喜歡得緊,因爲薊雲近來總愛三天兩頭往我府上跑。跑也就算了還隔三差五說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太師近來看着瘦了。”
“這是我親手釀的酒特意拿來讓太師嚐嚐。”
“太師不好好吃飯下官會擔心的。”
……
今日薊雲又來了,還是帶着一些物什來的。
宣紙,竹條,細線。
望着薊雲我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薊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他輕輕一笑:“做燈籠。”
“做燈籠?”
溫和的眼神看過來:“對,做燈籠。”
薊雲先做我依葫蘆畫瓢照着做了個燈籠骨架,他拿了宣紙糊好然後在上面細細描繪,我也拿了毛筆照着畫。
可畫着畫着我便畫不下去了,因爲薊雲宣紙上畫的那人本太師再熟悉不過。
挺秀的鼻樑,儒雅的五官,不是本太師又是何人?
我撓撓鼻頭佯裝無意問:“薊大人畫得是何人,爲何本太師看得如此眼熟?”
他倒不避諱直白得很:“下官畫的正是太師。”
心中花朵乍現我笑得合不攏嘴:“薊大人爲何要畫本太師?”邊問邊在一邊觀察他的神色。
薊雲神情自然彷彿覺得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想畫便畫了。”
薊雲這麼一說我一顆心登時飄上了天:“薊大人在想本太師?”
“恩。”
騰地站起來跑到房中猛灌了幾口茶水又塞了塊栗子糕還險些噎着,阿七跟進來看到我這副模樣頗爲擔憂:“太師,您這是……怎麼了?”
抓住阿七的袖子我問:“阿七,你可曾聽到薊雲說了什麼?”
阿七眨眨眼一臉的猥瑣,他往前湊了湊齜牙笑笑:“太師,您終於熬到頭兒了。”
我哈哈笑笑:“阿七,你說我要不要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阿七故作老成搖搖頭:“等着薊大人出手。”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有種狩獵的刺激感:“看情況,他不出手本太師就上。”
兩人在房中嘰嘰咕咕半天商定好欲擒故縱的大計這纔出了房門。
薊雲坐在那裡清清潤潤沒什麼異樣,宣紙上的人已經畫完他正拿着燈籠仔細潤色。
“薊大人做完了?”
“恩。”
“今日本太師想去郊外騎馬,不知薊大人可有興趣?”
看了看我做了一半兒的花燈他眉心微皺:“可是太師的燈籠還沒有做完。”
我無所謂晃了晃手:“哎,這個等以後再做也可。”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騎馬就不用了,既然太師還有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伸手想去挽留阿七一記目光掃過來我極不情願收回了手換上抹笑:“也好。”
薊雲走後我哪兒還有什麼騎馬的興致,轉頭對着阿七埋怨:“都怪你,你看看薊雲果真走了我也不想去騎馬了!”
阿七腆着臉湊過來:“太師莫氣,越是這樣太師越要灑脫些,還有太師今日這馬是必須要騎。”
“爲何?”
阿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太師您怎的糊塗了?萬一他派人跟蹤發現您沒有去騎馬那您豈不是成了個言而無信之人?”
派人跟蹤這事兒也就只有阿七那個腦袋瓜子能想出來反正我是不信,不信是一回事兒可萬一薊雲思念本太師思念得緊也難免會做出些不正常的事。我甩了甩袖子轉身就往外走:“去騎馬。”
自然,事實證明本太師自己擔心過了頭。
在城郊溜達了半個多時辰還是冷冷清清一個人,我有些無聊在馬背上坐着忽然聞得身後一聲脆響是樹枝脆裂的聲音,心下一喜我立馬回頭:“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