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寒光乍現那人一劍向我劈來,好在本太師身手敏捷轉身一晃躲過一劫。
蒙面人沒有劈到我似是非常惱怒折返回來又是一劍,躲不過我撒腿就跑。
瞅着我要逃蒙面人緊追其後,邊追還邊放起了暗箭。
好幾次箭頭都是擦着肩頭飛過驚出我一身冷汗。
胡亂摸着方向在林中亂跑,撥開層層斷掉的樹枝眼前現出一塊空地,一時間我居然不知該往何處跑。
面前寒風肆虐沒有路,有的只有懸崖。
轉身去看那蒙面人已然追了上來而且不止一個,我粗略數了數最少也有七八個人個人。
林貴是有備而來,或者說元錦是有備而來。
我這條命今日想活着回去有些懸。
蒙面人奔至我面前停住,領頭的蒙面人一言不發擡起右手說了聲“放”,數只暗箭直直朝我射來,最後的最後我的瞳孔中只剩下了一隻只冷箭疾飛的場景。
沒想到我張有才會是這樣的結局,若掉下懸崖摔死必定是屍骨無存,這種時候我居然很想在這世上留下一絲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
一道白影閃過帶起寒風凜凜,風力過猛我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往後倒去。
跌落懸崖之時那道白影在懸崖邊上同那羣蒙面人糾纏到了一處,見我墜了崖那道白影也縱身追了過來。
澀風吹迷了眼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記得他的衣袍是那窗前明月光的暖白,抑或說他就是那牀前明月光。
暖風緩緩,花香盈盈,散了滿眼的花語濃稠。
慢慢從草地上爬起來,蟲鳴鳥語,暖河流水。
我這是……死了麼?
使勁拍拍臉,很疼!
“難道太師這麼一摔摔傻了?”
擡頭,花瓣翻飛無限處映出一雙高貴好看的鳳目。
“二殿下?”
元邑拿着幾個果子正往這邊走來,只是他的身形有些不穩好幾次都險些跌倒。
“二殿下可是受了傷?”
想着起身去扶他已率先來至我身側,元邑在我身邊坐下遞了個果子上來:“小傷,無事。”
他的褲腳處還有鮮血在流,我實在無心吃這果子心中很是自責:“二殿下,你的腿……在流血。”
吃果子的動作頓了頓元邑沒有看我又重複了遍:“小傷。”
元邑是個去過邊關吃過苦的這種小傷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只是他畢竟是因我而傷我這心中少不了愧疚。
“二殿下怎會在此處?”
元邑起身走到河邊坐下:“昨日有事去了趟城郊,本王看到太師的馬車發現後面有人尾隨覺得此事蹊蹺就跟上來看了看。”
“原來如此,二殿下出門怎麼也不帶個侍衛?”
“沒那習慣。”元邑一句話霸氣得很。
“……”
嘶的一聲元邑將褲腿撕了個窟窿,血淋淋的小腿露了出來。
他面無表情將小腿放入溫泉水裡,我的臉擠成了一張芝麻餅:“二殿下不疼麼?”
想來在邊關歷練的這幾年他這毅力已非常人能比,這傷他應該不會放在眼裡……
“疼。”
……
怎麼說元邑也是因爲我受的傷,我伸手想去幫忙清洗一下傷口:“二殿下痛了怎麼不說?”
無意間碰到元邑的手他的手頓了頓給了我一個平靜至極的眼神:“說了……有用麼?”
是啊,小小年紀遠在邊關受了傷即使說了又有誰真心關心?
元邑明明年紀不大,他分明還要小我兩歲處理起事來卻這般老成這與他的切身經歷有着莫大的關係。
莫名的對面前的人多出幾分心疼:“以前說可能無用,不過以後二殿下可以跟臣說。”
他擡頭迎上日光看不清表情:“和你說有用?”
我咧咧嘴露出一排牙豪氣道:“有用!”
“好。”
元邑輕輕一個“好”字激起了我吹牛皮的興致,我大方拍拍胸脯道:“微臣旁的不敢保證府上的靈芝人蔘可有大的是……”
“不會是太師受賄得來的吧?”
我笑着擺擺手:“怎麼會?微臣可是清廉得很。”
“太師清廉?本王沒聽錯吧?”
這談話實在難以繼續下去我別開頭去……
今晚的月亮夠義氣,又大又耀眼。
坐在溫泉邊上我餓得頭暈眼花:“二殿下,您說他們能找到我們麼?”
元邑亦坐在溫泉邊上說出的話不冷不熱:“不好說。”
“二殿下,您說這裡有沒有野獸?”
“不好說。”
“二殿下,您說我們能趕回去過年麼?”
“不好說。”
算了……
清晨的太陽高高掛着照得人暖烘烘的舒服地不想睜眼。
一滴,兩滴,有什麼東西一直往臉上滴。
慢慢睜開眼,面前一張皮包骨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