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一閉手上用力將那繡球直接拋了出去,隨後我拼了命地往人羣外面擠。
快擠出去時手中又多出一物還是個圓的,我連思考的時間也無又是揚手一扔接着繼續往外面擠。
可不管我怎麼擠總有一股力量將我往裡面帶,最後沒了辦法我只得低呼:“殿下救我,救我!”
元郢此刻正匆忙穿行在人羣中似在尋找着什麼,聽到我的呼救他一個急轉身迅速往這邊奔來。
下一刻一雙手拉起我的手就跑,縫在耳邊呼呼作響我們二人狂奔了幾條街才停了下來。
窄小的巷子中,兩個人靠在一處,手還握在一起。
氣氛有些微妙。
落落大方抽出手我定定心神開口道:“方纔的事多虧了三殿下。”
元郢面上有幾分不自然卻也很快褪去:“太師客氣什麼,即使是換做旁人本王也會救的。”
正要在開口言謝那個瞬間畫風一轉他往前猛地一步眼神如炬:“方纔,太師怎會進了裡面?不會……也想搶繡球吧?”
他這邏輯果真是個厲害的,我嗤笑一聲:“殿下,若是臣想去搶繡球又何必喊殿下來救臣呢?”
元郢歪了歪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形容:“說的也是。”
方纔分明有人想讓我接到那繡球,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殿下,今日這拋繡球的事是何人告訴你的?”
元郢走到我身邊也帶了些謹慎:“此事有何不妥麼,這事是本王身邊的李侍衛聽太子殿下身邊的陳侍衛說的。”
我點頭:“三殿下可知剛纔在香香樓不是微臣想進去接繡球是有人故意將臣帶進去的,而且後來臣想脫身總有人一直阻礙臣出來。”
他的眉心緊了緊:“有這種事?”
“所以微臣大膽猜測是有人故意設計讓殿下帶微臣去香香樓看接繡球,若我真接了繡球而這女子又正好是與太子有關聯的人那麼三殿下覺得最後受益的人會是誰?”
接了繡球本太師手裡的權利肯定會被人所利用,這個算盤打得不錯。
元郢的眉心皺成了個疙瘩:“李侍衛的確建議過本王可以帶太師去香香樓散散心看看拋繡球。”
自然,不是收了什麼好處怎麼將事情做得這般全面?
“三殿下,李侍衛該換了。還有以後三殿下要當心太子殿下那邊的人。”說罷,我轉身往巷子外走元郢在身後毫無顧忌喊了聲,“太師這是在關心本王麼?”
我回頭笑笑:“算是吧。”
待到走出幾步元郢又咧嘴笑笑:“以後若是本王扔繡球太師可會接?”
沒有回頭我直接答道:“微臣還不想死。”
身後沒有動靜,一直沒有動靜。
傍晚光景阿六拿着一張請柬走了進來:“太師,方纔太子殿下差人送了請柬過來。”
打開請柬看了看我心中瞭然,今日算計本太師不成這是要主動出擊了麼?
元錦約我後日去東宮赴宴。
去東宮要準備個像樣的禮物,這兩日讓阿六阿七四處蒐羅尋回一個商周的青銅酒器。
下午我帶着禮物進宮,不想在宮門口碰見了薊雲,一顆心情不自禁飄了飄。
“薊大人進宮面聖?”
薊雲淡藍色袍角來回擺動一如他眼中的目光如水如波:“下官受邀去東宮赴宴,不知太師進宮所爲何事?”
想來元錦不光請了本太師還請了一些旁的官員,也不知今日這酒宴是不是個鴻門宴。
“本太師也是去東宮赴宴。”
薊雲明顯有些意外:“那就一同去吧。”
“恩。”
進了東宮,一衆官員聚在一處聊天當然元郢元邑也在其中,人雖多可要找到他們二人的所在真是易如反掌。
這麼說吧,一堆蘿蔔中拱出兩顆白菜我能看不出麼?
瞧我和薊雲走了進來元錦起身往這邊走,一道犀利的目光先於元錦的步子掃了過來。
我自然知道那是誰的目光,這種毫無掩飾的目光還能是誰的?
“太師肯賞臉來赴宴是本宮的榮幸。”元錦臉上笑着眼底仍是冷漓一片。
即使他在同本太師套近乎這禮數也是不能省的我恭敬做禮:“參見太子殿下。”
薊雲隨着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元錦面上陰晴不定,方纔還笑着看了眼薊雲一張臉立馬轉陰:“怎麼?太師若是不行禮薊大人還打算省了這禮不成?”
薊雲有些錯愕隨即淡定下來,我卻看見了他有些漲紅的臉:“太子殿下恕罪,微臣不敢。”
實在看不下去我多嘴道了句:“想來薊大人極少參加此種宴會,一時失了禮數也不是有心的,還請太子殿下息怒。”
元錦看向我的目光含了幾抹莫測的笑:“太師說得是,今日太師來本宮府上做客就當是擺了個家宴千萬不要拘謹隨意就好。”
“是。”
元錦離開後那抹犀利的目光只增不減似是更強了幾分。
薊雲站在原地沒什麼表情,我心中一軟上前安慰:“太子殿下太過注重細節薊大人不必介懷。”
擡頭,他的目光中有種難見的柔和:“多謝太師,下官無事。”
薊雲白皙的皮膚上依舊殘留着方纔因緊張浮現的粉紅,柔和的日光掃在他臉上顯得他整個人越發清秀無雙。
那一刻,一顆心禁不住狂顫起來我忍不住又回想起了那次在薊府兩脣相接的剎那。
犀利的目光幾乎要將我吞沒若我再不理會那目光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回頭望去那人一雙眸子似要噴出火來。
衝着薊雲笑笑我又回頭對着薊雲道:“無事就好。”
薊雲看了眼我身後些擔憂:“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