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修行逐漸有成,他開始思考這個世界,思考這個世界的一切。這個世界有太多似是而非的東西,都是需要時間才能慢慢探索感知的。
道義山峰
此時道義面色鐵青的端坐在山頭,雙目陰沉的看着身前族中耆老,眼睛裡怒火滔天,殺機在翻滾。
“砰!”青石案几化作齏粉,道義周身氣機波動:“當年不是安排爾等半路截殺那孽障,爲何如今那孽障竟然活着回來了?”
道義眼睛裡怒火閃爍:“一羣天仙,身具大神通之輩,竟然連區區一個蠻子都截殺不得,要爾等何用?你等還有何顏面存活在世間?倒不如兵解,求得祖神寬恕。”
“此事怪不得我等,靈臺方寸山覆壓方圓十萬裡地界,四面八方皆可駕馭遁光而走,我等嚴守四方,人手根本就不夠。再說了,此地乃靈臺聖境,我等豈敢隨意截殺山中弟子?”那老者不緊不慢的摸了摸鬍鬚:“待那孽畜出了靈臺方寸山,我等想要追趕,卻已經來不及。那小子遁術化作金虹,速度迅捷無比,我等及不上其百一。”
“這混賬,屢次叫我丟盡臉面,本公不想再看到他!”道義眼睛裡殺機凝爲實質,露出一抹癲狂。
堂堂先天種族,竟然在區區一隻孽畜的手中丟盡臉面,這口氣忍不下去。
“公子……”耆老面色一變。
道義面色冰冷:“有什麼問題?”
“非要如此不可?”耆老此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道義。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道義面色冷冰冰的道。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公子所言之事,恕老夫無法苟同,此乃靈臺妙境,若刺殺道果,老夫定然死無葬身之地!我乃天仙修士,壽命還很長,卻不能遵從公子號令了!”老者慢慢站起身,眼睛裡露出一抹冷然,再無之前謙卑。
好歹也是天仙境的修士,就這般叫其去送死,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答應?
殺了道果,自己能活命?
在靈臺聖境殺人,縱使族中祖神,也絕對救不活自己。鴻乃先天神祗,而且還是最頂尖的先天神祗,整個石人族還不夠人家一根指頭捻的,道義這是要自己送死啊。
“你敢違揹我的命令!”道義面露不敢置信。
“違背公子命令,尚且有存活之機,石人族尚無頂尖強者,大荒廣大,老朽自忖能應付得來石人族的追殺。若殺了道果,大羅神仙發怒,我必死無疑!”老者眼睛裡露出一抹冷冷的嘲弄:“日後無法在侍奉公子身邊,公子自己還需多多保重。”
話語落下,人已經化作黃光鑽入泥土之中,就此消失不見,直接遁走。
“尓敢!”見到老者遁走,道義頓時面色狂變,聲音裡止不住的驚怒:“你敢背叛我磐石神朝,日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我磐石神朝的金仙,一定會親自出手追殺你的!”
聲音在山間迴盪,可是卻沒有那老者的迴應。
“該死的老傢伙,待我稍後傳信回族中,必然請族中高手將你鎮殺!”道義恨得咬牙切齒,瞧着宮闕四周被點化的侍從、小妖,眼睛裡露出一抹冷光:“來人,準備擺開宴席,我要爲諸位師兄賠罪。”
之前不小心在講堂中說錯了話,道義心中曉得自己這回得罪人得罪的有些狠,必須要想辦法彌補一番。
“道義宴請同門諸位師兄?這廝又要耍什麼花樣?”楊三陽聽着龍鬚虎的稟告,眼睛裡露出一抹疑惑。
“怕是宴請的名單中,沒有我吧!”楊三陽腳下浮現出一行字。
龍鬚虎聞言笑了笑:“是極,主上與道義的齷齪,整個靈臺方寸山皆知,就算小的新來山中,卻也有所耳聞。”
楊三陽手指敲擊案几,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聲音裡露出一抹怪異:“有趣!我若在出場,攪黃了他的宴席,不知此獠該會是何等表情。”
“師兄,人家沒有宴請咱們,若貿然登門,被人家落了麪皮罵一頓,怕是不好!”媧在一邊小心翼翼的道。
“你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楊三陽腳下浮現出一行文字。
“以前師兄與道行師兄幹過的事情,媧略有耳聞,咱們可是要臉面的人,如今長生有望,活的就是一張麪皮”媧低聲道。
楊三陽聞言看着媧,然後心中念頭流轉,道行尚未出關,自己一個人前去,沒有人給自己捧哏,未免有些勢單力薄。
“罷了,好生修煉,長生纔是大道。祖師這些年收取弟子無數,但能脫劫而出的卻寥寥無幾,只剩下大師兄道傳一人。任憑你何等恩怨,在歲月面前皆是紙老虎!長生纔是根本,否則幾十萬年後,還能不能看到這些傢伙還兩說呢!”楊三陽心中念動,卻是升起一股急迫感,自家先天靈寶煉化的速度雖然夠快,但他卻依舊是有些心急。
若真的有朝一日能孕育出太極圖,用太極圖寄託元神,大千世界自己還懼怕誰來着?
縱使是魔祖,自己剛不過,逃跑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三災!與其浪費時間參加宴飲,倒不如籌謀日後如何度過三災。三災乃天地考驗,可不是尋常風雷水火,沒那麼容易度過。而且度過三災並不代表着萬事大吉,因爲之後每五百年便會降下一次災劫,乃至於壽寢正終天人五衰降臨……”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道義山峰
道緣緩步登臨峰頂,瞧着那滿地狼藉,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師兄怎的發如此大火氣?”
“師妹來了!”道義聞言轉過身,眼睛裡露出一抹陰沉,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不知爲何,最近爲兄心情煩躁,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按理說我已經降服心猿意馬,不該如此纔對,但偏偏……”
道義眼中露出一抹頹喪,聲音裡充斥着一股無奈。
“非師兄之過,實在是小妹的過錯。小妹欲要藉助金烏火氣助師兄徹底磨去那大椿樹枝椏的不協,那金烏之火本來便暴躁,藉助大椿樹的先天之炁,更是引燃旺躁,師兄如今情緒失控,皆是太陽真氣作怪,怪不得師兄!”道緣苦笑着道。
“師妹來的正好,爲兄正要宴請諸位師弟賠罪,還要勞煩師妹幫忙操持一番。爲兄如今就是一個廢人,就連體內法相都鎮壓不得,還要依靠師妹的真火相助!”道義面色黯然:“師妹已經遠遠走在爲兄前面,將爲兄給拋在了身後。”
“師兄,會好的!只要小妹利用修煉出的太陽火氣爲師兄壓制大椿樹枝椏,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完善師兄法相,消除不協之處!”道緣嘆息一聲,慢慢整理地上的狼藉:“師兄要宴請諸位師弟,不知是否宴請道果?”
聽聞‘道果’二字,道義頓時面色陰沉下來,揹負雙手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才道:“本來是不想宴請那孽畜的,區區禽獸之屬,有何資格與我等同坐?但我若是不請他,反而叫諸位師兄小瞧了我的氣度,叫師妹失望。”
道緣聞言笑了,大眼睛眯成月牙:“師兄,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如今終有恢復了一點當年的氣度。”
“還不是被長生路給逼得!”道義苦笑,轉身看向道緣:“爲兄對不住你。”
“師兄錯了,憑咱們的交情,和需說對不起?我的便是你的!”道緣搖搖頭:“說到底,師兄是奪了道果的機緣,是咱們欠他的。”
“待爲兄證就天仙大道,日後自然有機會彌補!”道義笑了笑。
“師兄真是這麼想的?”道緣聞言愣了愣神。
“我總不能叫師妹失望不是?我既然已經奪了道果機緣,他對我有諸般無禮,都可以理解,我卻是不可惱怒!”道義笑着道:“之前爲兄是被心猿意馬衝昏了頭,再加上太陽的火氣引燃了大椿樹枝椏,使得爲兄心中焦躁,如今心中清明,反思一番,卻纔曉得自己的不對。”
聽了道義的話,道緣笑了,笑的如春暖花開:“師兄,你果然還是道緣敬佩的那個師兄。我去爲師兄操辦宴席,師兄在此候着,打磨心性就是。”
道緣遠去,一蹦一跳,猶若是山間小鹿。
瞧着道緣消失的背影,道義嘴角笑容滿面消失,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之色:“呵呵!還是那麼單純,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樣單純。我與道果結下的因果太大,先天神木枝椏我根本就償還不起。既然如此,只能將其消弭,化解因果。道緣倒是一步妙棋,還需仔細運用一番。”
這邊,楊三陽閉目苦修,參悟無上大法,忽然只見香風襲來,道緣自峽谷外走來:“師弟,道義師兄欲要設宴爲你賠罪,與你化解干戈,你這次務必賞光,這可是化解你們二人樑子的最佳時刻。”
“化解樑子?道義會這麼好心?”楊三陽睜開眼,心中暗自揣摩。
略一掐指,天南磐石神朝覆滅的消息也該到了,正好去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