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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經緊守神魂的八將,一聽到歐楚陽的號令,高大的身軀猛然間變小,隨後分離開來,與此同時,八荒龍力訣撤去,一道黑影從中飛出來。
黑影彷彿泛着濃重的黑氣,凝聚之後,慢慢化成了一個股膚通黑的孩童,相比那白色丹靈所化孩童,這黑小子顯然要暴躁的多,見到歐楚陽的靈識在遠處觀望,黑小子咧着嘴便咬了過來。
“大膽。”靈海之中,歐楚陽冷哼一聲,一道無形的壓力頓時將飛射而來的黑小子擊飛。
驚望着歐楚陽的實力,黑小子愣了半晌,隨後不再發難,四下尋找了一番,當他的目光落在靈海另一處角落的時候,黑小子陰測測的一笑,舔着嘴脣的掠了過去。
那個方向,正是白色丹靈吞噬生魂的地方。
歐楚陽的靈識緊隨而至,發覺這黑白丹靈已然在那裡搶奪了起來,見狀,歐楚陽心下微微輕鬆了下來。
“看來管屍人前輩並沒有騙我,它果然是餓了。”
看在眼裡,歐楚陽並沒有去管,回身囑咐着靈宮八將不要去打擾兩個丹靈,便回到了現實當中。
此時此刻,許、段兩家的衆強者已經找到了各自心儀的墓碑,那場面猶如是活着的人爲自己挑選死後的亡塚一般,還真是有些可笑。
伸手搭在墓碑之上,一道厲氣從墓碑上傳來,瞬間割破了每一個強者的手指,一滴滴鮮血滴在他們各自的墓碑之上,皆是讓墓碑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屍山之下,歐楚陽凜然而立,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墓碑的變化,只見,每一個墓碑之上都隱約的有着一行小字浮現,小字呈紅色,詭異的在墓碑上書寫着每個強者的名諱。
當小字寫完人名之後,隨即又回覆了本來的面貌。
而與此同時,衆人期盼了已久的事,終於發生了。
“滋~”
一道赤芒由中央某個強者的墓碑之中飛出來,這赤芒是一顆圓滾滾的金珠,比乒乓球小上一點,渾身散發着刺目的光芒,一陣陣金靈之氣自金珠中瀰漫而出,登時吸引了衆強者的注意力。
“金谷源沙?”
驚望之下,那金珠從天下又慢慢的降下,緩慢的落在了那墓碑主人的手中。
此人是許家的族人。
異變突起,全場皆驚,許真衡發現自己的族人先行找到了金谷源沙,興奮中,大吼了一聲道:“拿來。”
正是因爲這聲吼叫,把所有人都從那驚呆的心態中喊醒。
“不能給他,擋住他。”段元闊反映極快,見許真衡遠遠遁來,趕忙抽出金槍,飛快的追了過去。
目前拿着金谷源沙的人只是一名中階武神強者,搶奪之戰一旦展開,他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人,而這種人在段元闊的眼裡也很容易對付。可如果讓許真衡得了先機,搶下金谷源沙,那就麻煩了。
放眼整個空間中來到此地的強者,除了神秘的歐楚陽之外,段元闊最忌憚的就是眼前的老對手,許真衡了。
“一定不能讓他拿到。”段元闊肯定的想到,內氣再次蒸騰而起,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
強如高階武神之境,其速度本就恐怖,已經超越了音速,在這種情況下速度飆升,其速度自是無法比擬。
阻攔不及,段元闊悍然出手,甩出了金槍,許真衡大手馬上就要抓到呆愣在墓碑之前的許家族人手上,卻是感覺到一道破空的風聲遠遠射來,許真衡惱怒的回身便是一劍。
“鐺~”
一道金戈交擊的脆鳴在場間響起,金槍登時被許真衡磕飛,而他也不好受,感覺道一股隱藏在金槍之中的巨大力道襲體而至,許真衡身形不穩的倒退了出去。
“段元闊~,你敢擋我。”沒有成功奪得金谷源沙,被段元闊一槍之力震開,許真衡老臉怒憤難平,咬牙厲吼一聲,舉劍便向段元闊殺來。
“哼,金谷源沙是我的,你休想得到。”
同樣一吼,段元闊伸手一招,金槍迴歸手中,迎着許真衡一槍刺了出去。
大戰隨着兩位家主的爭搶而就此展開。身處在左側的許真平見狀,面色一冷,一擺手,口中厲喝道:“把金谷源沙拿過來。”
聞聲,許家長老和弟子們皆是飛身而起,另一面段家各長老也不示弱,長槍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氣蒸騰而起。
兩方強者,各十餘人,全速朝着那許家族人掠去。
數道強橫的內勁匯聚在一起,朝着那族人攻來,讓此人大驚失色。
試想,普通十名中階武神強者也難敵一名高階武神,而兩方人馬共二十餘人,還有着八大高階武神強者,這許家的族人又怎能抵擋得住?
結果可以想象,當這二十餘道內勁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可憐的許家族人慘叫了一聲,身體頓時被炸成了碎片,那慘烈的場面讓人心驚肉跳濃重的血腥氣味在虛空中瀰漫開來,那刺鼻的味道卻根本沒有影響到互相爭搶而來的一衆強者。血肉紛飛之間,他們緊張的金谷源沙再度沖天而起,所有人的目光轉到了空中。
“搶。”
金光劍影,如精芒閃動,舉天凌嶽。
金谷源沙自已亡許家強者手中射出,竄入到了那無數的墓碑羣中,金光微閃,便失去了蹤跡。
這讓衆強者爲之驚訝了起來。
“找。”
拼殺着砍去一劍,將段元闊長槍擋開,許真衡對着許家衆強者大喝了一聲,再度殺入戰局之中。
“段元闊,想不到天水霸槍已經讓你煉到了這種境地,看來今天一戰非得拼個你死我活了。”感覺着那陣陣槍勁透體而來,許真衡眼中戰意十足。
長槍一抖,嗡鳴隨之而起,顫抖不已的槍頭之上還泛着道道璀璨的光華。
“你也不弱,什麼時候讓我領教領教巔峰的傲劍訣。”
同爲金靈宗治下,分裂開來的兩大世家自是對彼此的功技武技瞭如指掌,十層的傲劍訣是爲巔峰之技,施展出來,威力堪比史詩武技,是段元闊最爲忌憚的武技之一。
許真衡聞言,哈哈大笑,長槍胸前一橫,雙手緊握,亢奮道:“還早的很,天水霸槍訣一出,段兄自會見到傲劍浩天。”
“也好。”段元闊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身體慢慢拔高,凌天虛空之中,狂傲道:“許多年沒動過手了,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許家的絕學。”
“接招。”
“轟~”
三言兩語的針鋒相對過後,兩大家主再度戰至了一起。
此時,歐楚陽依舊沒有出手,而段家和許家的人卻是在戰鬥中密切的注意着這個異類。
被人稱之爲異類,蓋是因爲其身上所負的絕學以及那藐視天下的丹境修爲,兩大世家今日來此的人數幾乎相等,勢力的分佈也極爲的平均,計算來看,差也就差在許家的歐楚陽以及段家的慶雲身上。
慶雲很幸運的沒有在地藏迴廊之中被無頭悍將殺死,自然有着其不同之處。慶雲此人雖年歲不高,可其驚人的天賦卻是使他早早的成爲了中階武神、七級丹師。若是沒有歐楚陽在此,定會顯得其高貴非常。
可是有了歐楚陽就不同了,慶雲再高傲也不敢在一名八級丹師面前目空一切,尚且歐楚陽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目光冷冷的掃向了慶雲,歐楚陽的視線讓一直沒有動作的前者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歐楚陽的真靈魂力遠超慶雲,兩目對視佔得上風是必然之事。
瞪了慶雲一眼,歐楚陽冷聲道:“你想擋我?”
“不敢。不敢。”慶雲嚇的慌忙擺了擺手。
歐楚陽點了點頭,心道:“這人還不傻,知道實力的差距,不過他這麼做,以後他也不用在天水峰待下去了。”
果然,就在歐楚陽與慶雲擦身而過的時候,騰出手來的段元闊以及段家長老們同時用那憤怒了目光看向了慶雲。
慶雲見狀,拼命的咬了咬牙,他也想在這個時候幫助段元闊立下奇功,可無奈的是,歐楚陽給他帶來的恐懼始終讓他無法凝聚內氣。
暗恨間,慶雲猶如至身於火熱熔爐般難受,正在這時,歐楚陽已經走到了一處無主的墓碑面前。
伸手一搭,詭異的風刃出現,飛快在其掌心處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滴下,使這無主的墓碑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歐楚陽大爲詫異,要知道他可是擁有着強悍的天罡雷體,別說這小小的一道風刃,就算是地武聖器也很難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哪曾想,這道看似普通到極點的風刃居然能讓他的手掌受傷。
微驚之下,金光已然在墓碑上泛起,愈加的耀眼。也許是幸運,就在歐楚陽詫異的時候,赤金光芒再度從墓碑之上飛射而出,那圓滾滾的珠子正是說明了它是金谷源沙。
微微一愣,先機已失,金光閃動之下,金谷源沙在空中盤桓了一圈,繼而突然朝着慶雲呆立的方向射去。
異變陡生,正疲於交戰中的衆強者猛的把目光轉向了慶雲。
下意識的接過金谷源沙,感受着上面所傳來的強大的金靈之氣,慶雲一時之間被迷惑住了,不捨得放手。
慶雲雖爲丹師,可他卻是少見精金之火,體內流淌的也是與兩大世家同樣的金靈內氣,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受到段元闊的重視。
此番見到重寶在手,慶雲哪還顧得上那些,飛身而起的同時,慶雲直奔虛空之中逃去。
彼此爭鬥不已,已近瘋魔的衆強者看到慶雲奔逃,無不變色,難道他準備將金谷源沙拒爲已有?
想到這裡,無論是玄光閣許家還是天水峰段家的人皆是怒不可歇。兩大世家二十餘名強者在場,要是讓慶雲逃掉,奪了契約石,豈不成爲人家的笑柄。
憤怒間,所有強者同時放棄了自己的對手,盡數朝着慶雲逃走的方向掠去。
不得不說的是,此間虛空極爲廣大,自始至終,衆強者也沒有探索到邊際。
無數的墓碑羣起,整齊的排列着,着實爲慶雲提供了最好的保障。
墓碑羣中飛騰着,沒有人知道慶雲的意圖,段元闊見狀,眉頭微緊,在他的眼裡,慶雲應該不是這類人,怎麼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
金谷源沙能量十足不假,可他還沒有時間去煉化提取讓自己可以提升實力的能量。
一念於此,段元闊手腕一抖,長槍如靈蛇般吐出一道赤色的芯子,蘊含着破堅之力的槍尖瞬間疾點出上萬下。打得許真衡節節敗退。
拼命一搏?
許真衡雖然受到段元闊槍勢所迫不得不退,但他還不相信段元闊在這個時候有這種手段打敗自己。
“想走?”許真衡冷冷一笑,立馬明白了段元闊的意圖。
長劍浩氣迴盪,陣陣金光層層長疊疊的閃動而起。
“傲劍凌雲。”
萬道劍芒將段元闊全身上下籠罩了起來,劍影紛飛間,段元闊目色凝重,厲聲道:“許真衡,不要擋我。”
“放你走?”許真衡嗤笑了一聲:“想去取金谷源沙,問問我的浩天劍。”
“找死。”
“天水孤涯。”
大吼一聲,段元闊使出了拿手的武技。
傳說級:天水孤涯。
一槍揮出,雄渾的內勁涌動起驚天的金色巨浪,浪濤翻滾間,一座巍峨的大山呈在所有人的眼前,山高撐天,攜帶的凜然的壓力朝着許真衡倒了下去,似乎想把許真衡壓在那巨山之下。
許真衡見狀,神情驟變,此技他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今日見段元闊使了出來,當真是霸道非常。
硬拼並不是明智之舉,許真衡身形陡轉,在虛空中劃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長劍抖出一朵妖豔的蓮花,正是許家傲劍訣之傲劍金蓮。
許真衡的這一式傲劍金蓮遠比許潔兒使出的時候威力巨大,但遇到了天水孤涯,還是不免被那巨山壓倒的沉重力道,轟擊的煙消雲散。
然而,許真衡卻是靠着這朵妖異蓮花卸去了大半力道,輕鬆的離開了金色巨浪衝擊之處。
拉開了距離,段元闊並沒有因爲許真衡的逃離而感覺到可惜,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輕易的戰勝許真衡,否則的話,許、段兩家也不用對立這麼多年了。
不屑的瞥了一眼許真衡,段元闊將金槍背於身後,騰起身形,直追慶雲而去。
站在墓碑中央,歐楚陽並沒有出手,這不是意味着他不緊張金谷源沙,而因爲就在金谷源沙飛起了的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升了起來。
這種感覺來自於這無字墓碑。
沒有理會逃走的慶雲,歐楚陽來到了另一處墓碑之上,感覺着墓碑上沒有靈魂的力量,歐楚陽伸手搭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