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劍芒飛快的接近,金重的耳邊響起了那利刃劃破空間的刺耳悅鳴,甚至雙料初階武神之境的實力已經讓他看見那不斷的逼近,進而放大的劍尖。
金重有能力躲避,更有能力取出自己隱藏已久的聖器對之對敵,可這樣一來,他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讓一個他從來都沒放在眼裡的許耀光,破壞了自己多年的計劃,金重不甘心,可是要是不躲的話,自己的性命就難保了。
就在金重左右爲難的關鍵時刻,忽然,一道弧月般的利芒自夜空中閃亮起來,並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迅速的掠向怒氣衝衝的許耀光背後。
異變突起,所有人都爲之一怔,那些在神之世家有着超然地位的絕頂強者,看到這道利芒從羅天閣裡射出後,皆是驚呼出聲。
沒有人能想得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許耀光的咄咄逼人,已經觸怒了深居在羅天閣之中經久不出的強者,雖然很多人不知道羅天閣中那人的實力居然到達了什麼樣的地步,可就最近此人的名頭響徹之後,他的身份,就連玄光頂許家大長老也不敢妄自評論。
此人正是:青義。
弧月利芒一出,剛剛聞訊趕來的許延廣以及許真衡便知道是青義出手了,因爲那弧月利器不是別物,正是兩人贈予青義的元冥血月輪。
歐楚陽從許真衡的手裡得到了三個寶貝,許真衡心知肚明,這元冥血月輪同屬不世奇寶那一個種類,血月輪一出,天地爲之變色,陰風頓時席捲了整個羅天閣的上空。伴隨着空氣中不斷攀升的生機之力,更加讓許真衡肯定,是青義出手了。
“鐺~”
正打算一劍了結金重的許耀光,陡然背後陰風襲來,一股歐名的恐懼登時涌上了心頭,不知是何原因,身後明明是用着木屬性內氣催動的聖器,卻是讓人有着一種神魂飛離的剝奪之感,這讓一向自大的許耀光不得不加倍的小心起來。
利芒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致,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許耀光的後頸的位置,許耀光不得不放棄追殺金重,轉身以劍身格開突兀襲來了聖器,而這一格一擋之下,便給了金重飛退的時間。
“咻”
重新回到院門前,金重目光禮敬的望向半空,只見那裡,一道偉岸的身影挺拔的懸浮於夜空之中,寬大的青袍被風鼓吹的發出瑟瑟顫抖之聲,在此人身側尺寸的位置,一柄寒芒頻閃的月牙形聖器徘徊在此人的身邊,併發出讓人心神震動的“嗡嗡”蜂鳴。
“許耀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羅天閣鬧事,今天本尊不治你,還有何顏面立足於玄光頂。”
“許耀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羅天閣鬧事,今天本尊不治你,還有何顏面立足於玄光頂。”
歐楚陽凜然的凌於空中,深邃的雙眸閃爍着難以平復的憤憤之色,殺氣四射間,雄渾磅礴的真靈魂力頓時將羅天閣周圍籠罩的密不透風,無比濃重的戰意,隨着那近乎絕情的言辭升騰而起,讓所有兩大世家的強者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青義~”見到這張自打看見以後就惡夢不斷的面孔之後,許耀光憤恨的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了兩個字。
“你居然敢偷襲我?”許耀光恨道。
“偷襲你?”歐楚陽冷笑了一聲道:“何止,今天你不留下點東西,休想從羅天閣離開。”
“青義先生~,且慢。”
許延廣聽着,怕歐楚陽真的動手,不由在一旁焦急的勸喝了一聲。只不過,許延廣喊的慢了些,就在他剛剛出言喝止之際,歐楚陽已經動手了。
“毒火燎原”
一出手,歐楚陽便使出了鬼丹吳真的拿手武技,傳說級:毒火燎原,雖然掌中並不含毒,可在歐楚陽那循環不息的強大木屬性內氣的支持下,其勢絲毫不弱於吳真曾經使出了掌勢。
一時間,空中風聲嗡鳴,陣陣一貫和諧的綠芒突然變得暴躁不已,如驚濤駭浪般卷向了驚愕中的許耀光。
許耀光着實沒有料到,在許真衡等人在場,而且還有段家這等外人在側的情況下,歐楚陽居然絲毫不理會許家的顏面,說出手就出手。
望着那如瀑布般灑下的濃郁綠氣,許耀光雙眼猛的瞪大了幾分。
“這分明就是中階武神的實力,怎麼前幾次見面,自己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許耀光驚駭的想着,手下卻是不慢。六尺青鋒握在手中,僅僅退了後一步,許耀光藉着腳下一踏的反震之力,咆哮了一聲,沖天而起。
金光閃現,綠芒鋪天,兩道精純而又雄厚的內氣登時絞在了一起,隨着“嘶嘶~”的撕裂聲響徹之後,許耀光持劍將那灑下的如巨布一般的綠芒從中間一劍斬開。
如此輕易得手,讓許耀光心安不少,進而輕視之心萌生而起,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歐楚陽這一掌只是小小的鋪墊,接下來,纔是毒火燎原的真正殺招。
綠芒揮灑,分崩離析,非但沒有就此被許耀光擊潰,反而在那大大小小的綠芒團散落的同時,在整個夜空之中燃燒了漫天的大火。
碧綠色的火焰,席捲全場,這纔是歐楚陽最終的目的。
別人根本看不出來,歐楚陽在這個過程中,小小的施展了一次幻靈陣訣的升靈作用,本來碧綠火焰不至於如此勢大,可在幻靈陣訣的功用之下,這火卻是顯得無比的暴躁,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燒。
燒盡一切的能量,如一張巨大的火焰布匹從許耀光的腳下升膝起來,迅速的將其整個身體包裹在中央,此刻,歐楚陽手上更是翻飛不停,綿柔而又無盡的內氣從體內釋放出來,強勢加大着火焰的趨勢。
這下,許耀光慌了神兒,那碧綠色的火焰似乎有着一股無法被熄滅的固執之能,而且遇到自己外放內氣之後,皆是會將自己的內勁燃燒盡,並轉化爲新的一部分綠火。
此消彼漲之下,許耀光的額頭上滲出了汗去,青鋒在手之際,傲劍訣不斷施展而出,萬道劍芒飛射而起,結合着那漫天的綠火,將整個夜空照的如白晝般明亮。
眼看着兩人的戰鬥瞬間便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一直在不遠處冷眼旁邊的許真衡終於忍受不住這奇恥大辱動了起來。
“給我住手。”
一聲充滿着無盡怒氣的大喝,從許真衡的嘴裡噴涌了出來,隨即其化作一道流光,陡然飛出去。
“蓬~”
極光劍指。玄光頂的不傳之技,此際被許真衡施展出來,天空中憑空多了一柄由內勁化成了巨大的劍影,狠狠的射向歐楚陽與許耀光戰鬥的地方。
三股能量絞殺在一起,赫然發出一道沉悶的嗡鳴,一股巨大的能量漣漪就此在空中彌散開來。
受到這股暴虐能量的影響,許、段兩家上百族人不由自主的倒出去。
夜空中,如晝般明亮,到處散佈着雜亂的能量氣體,濃霧就此被打散,露出了夜空中原地的星星斑斑的模樣。
站在歐楚陽與許耀光兩人中央,許真衡用着一種極爲怒顏怪責之意掃視着兩人。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家主。”許真衡恨聲斥責道。
許耀光哪曾見到過許真衡如此猙獰的模樣,一見前者發火,趕忙人戰圈中跳了出來,誠惶誠恐的歉意道:“侄兒知罪。”
許耀光認了錯,不代表歐楚陽也會如此,雖然他明義是在爲許家效力,可許真衡心知肚明,自己爲了紫金斷玉丹的事,還有求於他,所以,歐楚陽並未做出道歉知罪的樣子,反而出奇的冷淡,那股被人無視的怒色更是夾雜於那張清冷的面容之上。
將元冥血月輪一收,歐楚陽傲然獨立,目光並不看任何人,只是轉到一旁,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歐楚陽的這副樣子,着實氣壞了許耀光,可他也沒辦法,誰讓人家的地位比自己高,是爲客卿長老呢?
什麼叫客卿長老?雖然是長老,隸屬於許家管轄之內,可這客卿二字,就連家主也不得深究,而且客卿長老只要不損壞家族的利益,有些事連家主也不必稟告,直接就能做,包括懲罰許耀光。
見歐楚陽一臉愛搭不理的模樣,許真衡也是暗自不悅,然而他畢竟是一族之長,容忍的能力常人可比。
看着歐楚陽,許真衡絲毫不提剛剛他與許耀光的爭執,轉而問道:“青義先生,今天夜裡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可知否。”
歐楚陽聞言,面色同樣一冷道:“不知道。”
許真衡打量了歐楚陽一眼,直接說道:“剛剛有人私闖古蹟禁地,被我們發現,捉拿的過程中見此人實力不凡,而且在與許大長老對拼了一記過後,輕鬆離去,不知青義先生,發覺了什麼沒有。”
歐楚陽轉過頭,眼神深處清透無比,看着許真衡,問道:“許家主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家主懷疑那個人是青義不成?”
歐楚陽直言不諱的反問,讓許真衡的老臉唰的一下便冷了下來,他還沒開口,許真平卻是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懷疑此人現在還在玄光頂,而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疑,家主只是不想放過這個膽大妄爲之輩罷了。”
瞥了一眼許真平,歐楚陽說道:“懷疑就是懷疑,不需要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搪塞青義,許大長老如果有證據,拿出來便是。”
死豬不怕開水燙,歐楚陽心裡有底,自己根本沒被人發現,唯一個漏洞就是最後關鍵的時刻使用了一步乾坤,可看到自己施展此項武技的人只有許真平,他應該不會知道許家家主的秘室中有着這麼一項武技給了自己,再者說,天下高明的身法武技多了去了,誰敢說自己一定用的是一步乾坤。
許真平死死的盯着歐楚陽,一旁,段元闊查顏觀色,視線也是沒有放過前者,在場所有人都把歐楚陽這驕橫的表現看在眼神,感嘆着其狂傲到無視家主的前提下,更是想看看那個人是否就是他。
看了一眼許真衡,見他並沒有阻止,許真平道:“神秘人曾經與老夫有過一戰,並且中了老夫一掌,老夫不是自誇,以老夫的掌力,此人斷然不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他的身上一定有老夫的掌印纔對,這裡的所有人都經過了覈實,現在青義先生只需要將自己的胸口亮出來,讓大家看看,一目便可瞭然。”
“驗傷?”歐楚陽嗤笑了一聲,隨後臉色一沉道:“不可能。”
“嗯?”
此言一出,包裹許真衡、段元闊在內的所有兩家強者皆是面色一冷,磅礴的內氣再度升騰了起來,無邊的殺氣又一次將羅天閣包圍了起來,更有甚者,居於幾大絕世強者身後的人,更是將自已趁手的兵器取了出來,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拒絕就代表着掩飾,這個青義一定有問題。
就在衆人目色漸冷的同時,歐楚陽沉聲道:“本尊乃是許家堂堂的客卿長老,就憑你一句話,就讓我脫衣服,本尊的面子還往哪擱。”
這時,許真平卻是說道:“只是驗傷而已,青義先生也不想讓大家憑空亂猜吧。”
“激將法?”歐楚陽冷笑了一聲,心道:“本尊還不吃這一套。”
歐楚陽慷慨大義道:“本尊受許家主賞識,添爲許家客卿長老之職,本尊只聽許家主一言,如果許家主也是這個意思,本尊自不會拒絕,至於你們~”
說到這裡,歐楚陽冷眼掃視着場內除了許真衡、許延廣以外的所有人,尤其是目光轉到許真平身上的時候,歐楚陽微微一頓,眼神當中閃動起一抹高傲孤絕的意味:“還沒有這個資格。”
冰冷而又傲慢的話語在場內響起,衆強者一臉驚駭的望着眼前這個來到玄光頂不久,身份地位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客卿長老,眼中揣度着一抹難以置信的異彩。
許真平是什麼人?那可是許真衡的親大哥,也是家族中地位與許真衡相差無幾的人物,歐楚陽的一句話將許真平頂的顏面掃地不說,其話語中更是蘊含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很顯然,面對着這個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境界都要比他強上不少的老人,歐楚陽根本不屑一顧。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在旁邊一直饒有興致的觀看着許家內鬨的段元闊以及段家強者的臉上也無法掩飾的流露出震撼之情。
“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歐楚陽的所作所爲,分明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在玄光頂這個地界,除了許真衡以外,沒有人有任何的權力來斥責和命令自己,就算是你許真平,也不行。
如此明顯的針對許真平,讓這個以往高高在上的許家大長老頓時寒下了臉來,抑制不住的內氣在體內不由自主的奔騰了起來,淡淡的金芒漸漸的變得厚重,觀之體表若隱若現的內氣鎧甲以及一股驚天殺意,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地位與顏面之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