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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一會你把這湯裝好,送到南廂,柔奶奶那裡,記住,就說是前院二爺讓你做的,別提我。”
說完,歐雨揚看着歐楚陽,笑道:“你的母親叫容柔,就住在南廂房。往下就不用我說了吧。”
歐楚陽聞言,眉頭皺的更緊,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當時很照顧我的母親?”
歐雨揚點着頭,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嗎?當時我聽到也很奇怪,這個一向潑辣,在家族中又沒有人願意理睬的人物,怎麼會對你母親這麼好。”
歐楚陽聽着,歐雨揚道:“像我當時的年齡除了成天修煉,根本沒有別的事可做,所以在我發現這件事後,就關注起二孃來,也許是好奇心在作怪吧。沒事的時候我就往北廂二孃那跑,而二孃又不是一個懂武之人,當然不會發現我的存在,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二孃每到傍晚都會吩咐丫環去做上一頓補品,差人送到你母親那裡,而每一次她都會謹慎的提醒那名丫環,不讓她說出是自己的意思。所以,我敢肯定,二孃的爲人並不如她表面上那樣,其實她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聽到這個二孃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之好,歐楚陽的怒火也是熄去了大半,但他仍是不忿的問道:“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提議把我逐出家族。”
聞言,歐雨揚抱以苦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理解她的爲人,她在家族中,一向是以二叔爲重,可能是怕你母親的身份影響到二叔在家族中的地位吧,所以才忍痛將你逐了出去。”
歐楚陽再次望着那已經消失的背影,臉上一片茫然,不知是該怨恨,還是該感激。而這時,歐雨揚再次出聲道:“我說她可憐,是因爲兩年前,她和二叔唯一的兒子,在那場大戰中,死去了。唉~,一個幾近半百的婦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去,這種打擊,任誰也接受不了,所以,從那以後,她的身子越來越差,直到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體會着歐雨揚言語中的蒼然之意,歐楚陽就算心如堅石,也再無法對這個二孃心生恨意。誠然,有人能夠對自己母親這麼好,又這麼可憐,這個女人活的並不比自己快活。
見歐楚陽眼中恨意驟減,歐雨揚微微點了點頭,道:“別想了,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問,自己去問她,不過我相信,到時候你一定不會再恨她,當然,這還要看她跟不跟你說實話。”
“走吧,你不是還要拿些藥材嗎?家主已經跟我打好招呼了,不管你需要什麼,都全力支持。”
歐雨揚說着,歐楚陽並沒有立即迴應,反而魂不守舍的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陡然生出一絲感傷。
呆呆的望了片刻,歐楚陽微微點了下頭,便隨着歐雨揚走進了庫房重地。
這裡本是歐楚陽母親容柔生前住過的地方,在歐楚陽頓悟,將歐浩鵬的書房盡數損毀之後,他便被移居在了此處,由於歐浩鵬對歐凌風的敬重,愛屋及烏,所以容柔所住過的房間即便是經過了十幾年,也沒有半分變化。
雖然對自己親生母親很是陌生,但畢竟,自己的一副肉體是容柔十月懷胎而出,那份骨肉的聯繫是歐楚陽今生也無法磨滅的。
看着屋中的一桌一椅,歐楚陽突然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幾年前,自己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的時候。那時,自己身在母親的懷中,溫暖無比。從未有過的親情之感再度冉升於歐楚陽的心中。
不知不覺間,歐楚陽已在屋中踱了數次,直到,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扣門聲,方纔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吧。”
房門應聲打開,奇靈邁步走了進來,隨後,便是黃浪與許潔兒。
見到三人,歐楚陽明顯沒有想到會是三人一起前來,起初,他本想只叫奇靈過來。這下可好,三人全部到場。不過也沒什麼,畢竟三人是過命的交情,此次前來,歐楚陽也不想隱瞞。
歐楚陽道:“都來了啊。”
一進屋內,還是許潔兒眼尖,畢竟,身爲女孩,對這種事比較敏感。當許潔兒一進屋,便發現,這個屋子是女子的房間。
許潔兒皺了皺眉頭,四下打量了一下,說道:“這好像是女子住的房間。”
只這一句話,歐楚陽便聽出許潔兒有可能誤會了自己,歐楚陽嘆了口氣,悵然道:“這是我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
聞言,三人皆是一愣,許潔兒那不悅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隨後歉意的看向歐楚陽,道:“對不起,我…”
歐楚陽擺了擺手,打斷了許潔兒,道:“沒什麼,都過去了,再說,當時我只是嬰兒,並不記得什麼。”
其實,歐楚陽的話中有着半分的不誠之意,雖然他當時是嬰兒,但穿越過來的歐楚陽並沒有喪失靈魂。所以,即便是因爲他當初眼睛沒有睜開,但還是聽到過不少人說的話。
不過,歐楚陽並不打算提起這事,因爲這是歐楚陽心底間最大最大的秘密。
打斷了許潔兒,歐楚陽把目光轉向奇靈,鄭重道:“其實我今天叫你來,是要有事對你說。”
見歐楚陽是看向自己,奇靈倒顯得有些錯愕,雖然他的年齡比歐楚陽要大上少許,但一直以來,歐楚陽的身份卻不容他對前者有半分小瞧。所以,奇靈也是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等待着歐楚陽說下去。
歐楚陽看着奇靈,說道:“我有一部秘法,正好趁着今天,我準備傳授給你,你要答應我,如果你學了,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傳授給任何人,就算你以後有了弟子,那這個人如果不能通過我們幾個的考驗,也不可以學習。”
聞言,奇靈詫異的看向歐楚陽,問道:“秘法?是什麼秘法?”
平淡的看着奇靈,歐楚陽嚴肅道:“這你先別管,你先答應我。”
這下,奇靈方纔感覺到歐楚陽話語的嚴重性,趕忙正色道:“我答應你,老大,到底是什麼秘法?”
見奇靈答應,歐楚陽嚴肅的神情有所緩和,說道:“這個秘法是煉丹師專有的秘法,是我在偶然的機會下得到的,我也修習了這種秘法,我發現,這種秘法對煉丹有着極爲有效的作用,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在聖地藥園中最好的夥伴,所以我想把這秘法傳授給你。”
說着,歐楚陽轉過身,將藥王鼎取出,放在屋子當中,接着,催動着內氣,一團紫色火焰登時出現在三人面前。
將幾許藥材投入到藥王鼎中後,歐楚陽這纔出聲,道:“這個秘法,名爲青冥火煉,它的出處,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等你能夠完全掌握它以後,我會告訴你,現在你看着。”
歐楚陽說着,雙手猛按藥王鼎,頓時,那紫色火焰猶如找到了食物的靈獸一般,瘋狂的朝着鼎內涌去。下一刻,瀰漫在房中的便是那熾熱的溫度,以及滿屋的藥香。
“青冥火煉第一境界,與我們修習的煉丹之法大致相同,你只需要按照我給你的口訣,多多嘗試便能輕易學會。”
歐楚陽一邊煉製着丹藥,一邊口述着,而這般舉動看在三人眼中,頓時面露驚駭之色。
“想不到,他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許潔兒心底驚呼着,轉頭看向黃浪和奇靈。
此時的黃浪也是一臉震驚,看向許潔兒,至於奇靈,早已被歐楚陽話吸引的目不轉睛,緊盯着歐楚陽了。
三人之所以震驚,完全是因爲,他們知道,在大陸上的每一個煉丹師煉丹的時候,最忌諱的便是受到干擾。煉製丹藥時,別說是做其他事情,就算是精力稍稍不集中,也會在受到干擾之下,致使滿爐的藥材毀於一旦。
可眼下,歐楚陽不但在煉丹,更是在煉丹的過程中,口述着那玄奧的口訣,並不停的爲奇靈講述着其中的重點,這般分心多用,那可是需要極爲強大的靈魂才能做到。而能做到這點的,許潔兒心中清楚,連遠在帝都的青塵也不行。
青塵不行,歐楚陽卻可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現在的歐楚陽,在煉丹的境界上,已經遠超前者。
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歐楚陽這股大浪似乎來的有些猛烈了些吧。
不理幾人的錯愕,歐楚陽輕咳了一聲,使奇靈回過神來,接着說道:“第二層境界,便是隔空攝火。”
說着,歐楚陽那緊按鼎爐的雙掌猛的分開,掌心向內,掌背朝外,分立鼎爐兩側,隔着幾拳的距離。雖然如此控火變化很大,但鼎爐內的火焰卻是沒有半分退去,反而燃的更旺。
這下,三人更是看的呆了。如果說之前歐楚陽能夠分心二用,一邊控火一邊說話,使三人驚駭。那麼現在,三人的感覺便是驚呆。
分心二用,一般六、七級的丹師也能做到,這方面他們都聽說過。不過隔空攝火還能保持良好的控制能力,他們連聽都沒聽過。
“世上還有這種神技?”許潔兒張着櫻桃小口,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
沒有受到許潔兒的干擾,歐楚陽接着說道:“奇靈,你現在是四級丹師,實力很強,控火能力也很不錯,有資格去修習這青冥火煉的第二層境界,不過,這隔空攝火很是困難,需要不斷的努力、反覆的嘗試方可習成。切記,不要操之過急。”
“至於第三層?”歐楚陽想了想,突然搖了搖頭,猛的一掌擊在鼎爐上。頓時,兩道青色光芒和一道綠色光芒射出。
將三顆丹丸接在手中,歐楚陽轉過頭道:“現在你還不能知道這第三層是什麼,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怕你知道後,會好高騖遠、急不可待的去嘗試,那對你沒有半點好處,你還是將這第二層境界煉到純熟以後,我再告訴你吧。”
聞言,奇靈小雞啄米似的不住的點頭,但其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歐楚陽的雙手。顯然,剛剛歐楚陽所施展的青冥火煉已經完全勾起了他的興致。
一個丹師,一輩子會把兩種東西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第一便是丹方,第二便是煉丹的技巧。而這兩者相比之下,第二種尤爲重要。
直視着歐楚陽,奇靈的雙眼都要噴出火來。半晌過後,奇靈突然一拱手,大聲道:“老大,這輩子我跟定你了。”
歐楚陽微微一笑,再度回覆了往常的模樣。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在歐楚陽看來,自己的主要目標還是修煉成武神,然後去尋找慕婉晴,所以手底下能有一個超強的丹師,自己會省去不少時間。而他教授奇靈青冥火煉的立意,也正是在此。
現在,奇靈的心已經被自己俘獲,那麼歐楚陽便不需要爲以後自己所需的大量丹藥發愁。
四人相覷着,大笑起來。這一刻,正是爲以後歐楚陽的勢力發展再添了一捧厚實的基土。
時值盛夏,晴空萬里,碧空如洗。
夏日裡的小蕩山,雖然失去了兩年前那繁盛的面貌,但在這突飛猛進的季節裡,各處樹木、花草還是無法被幾近落寞的小蕩山所掩蓋,處處透着濃郁的翠綠。
西廂別院外,歐家中幾大重要人物圍聚在一齊,目光緊緊的鎖定着面前的房屋。雖然太陽如火一般炙熱,陽光極爲刺眼,但院中的衆人還是能夠清楚的看見,那透過窗縫而投射出的淡淡紫光。
飛雲歷504年6月裡的一天,也許對於所有飛雲帝國的人來說,很是平常,然而放在小蕩山歐家的眼中,卻顯得無比的重要。因爲就在此時,就在此地,歐家中的幾大人物正等待着一個奇蹟,一個武界的奇蹟。
屋裡的青年,曾經誇下海口,說自己能夠幫助歐浩鵬與方明兩人重新凝聚氣海,進而恢復武者身份。
這個消息別說歐家,就算是放在整個大陸,也會顯得極爲震撼。所有人都知道,一個武修者如果失去了內晶,沒有了內氣,便永不能恢復,這是勇武大陸傳誦數萬年真理。
可現在,一個連二十歲都沒到的青年卻宣稱自己有這種能力。這又怎能不令人震驚。所以,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凡是在歐家有頭有臉的人全部到場,等待着見證這一奇蹟。
西廂別院中,祖師歐擎、家主歐成、四大長老:歐寒、歐先、李中天、歐浩飛、年輕一輩強者歐雨揚、歐雨晴、還有那被歐楚陽廢掉內氣的歐雄,甚至,歐楚陽的那個二孃也託着疲憊的身體,來到了西廂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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