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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三載已過。
此時,歷經了三載的聖地,經過數千聖地學員的努力翻修,已然大變了模樣。
仙煙嫋嫋、鳥語花香,亭臺水榭,一應俱全。空氣中到處都充斥着濃郁無比的天地靈氣,而那面積不大的藥園,更是向外散發着絲絲藥草的芳香。
由於三年前的那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刑木等人更加重視對聖地建築的建設,那依山而建的房屋,皆是用了比原先更爲粗壯的木料打造而成,至於聖地學員所居住的外圍更是圍上了數米高的圍牆,而這也正是受到了來自於帝國徐振的啓發。可以說,現在的聖地不僅僅是一個武修的學院,它更像一個小型的城池一般,堅固又具有防禦性。
此刻,聖地中央,鬥技場內,鑼鼓喧天,喊聲如潮,所有聖地學員皆是一臉興奮的觀看着場內,十數擂臺中的決鬥。那鼎沸的人聲,慢慢會聚成一道無形的聲浪,直欲把天都叫破開來。
三年一度的聖地武道會,在今天如期的舉行了。
自從歐楚陽等人進入聖地後,整整六年時光裡,這還是聖地首次舉行這種大規模的比武大會。原因在於,三年前本應舉行的聖地武道會,受到了靈獸的大舉進攻,使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了重建聖地上,屆時,就算是有人提及舉行聖地武道會,也不會有人響應。
不過,現在聖地已經恢復如初,並且在原來的基礎上,更盛從前,在這般劫後餘生的情況下,那埋藏在衆人心底已久的競爭之心,也在此刻徹底的迸發出來。
聖地中央大殿的二層天台,旭陽與刑木並肩而立,兩雙蘊含精光的慧眼不斷的掃視着不遠處鬥技場。
恢宏的內氣光芒在那裡不停的綻放着,在天際中形成了一副由光所組成的美麗畫卷。
凝望間,旭陽的臉上浮現一抹滿意的笑意。
“這幾年的光景,終於過去了啊。聖地也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想起前幾年,真是苦了這些學生啊。”
聽旭陽感嘆着,刑木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滋味,悵然道:“是啊。這幾年,他們都吃了不少苦,少了那麼多的修煉時間,還能夠不斷的提高自己,着實不易啊。”
聖地重建的三年,所有學員幾乎都放棄了大部分修煉的時間,把精力投入到聖地重建上,可即便如此,聖地中所有學員的整體實力,非但沒有下滑,反而隱隱有着上升的趨勢。
“刑木,你說今年聖榜,誰能拔頭籌?”看了一會兒,旭陽突然笑着問道。
聞言,刑木略微合計了一下,方纔答道:“霍天他們都已經成爲導師了,以前的聖榜前十走的走,留的留,一個都沒剩下,現在在下面比武的,都是一些三年前的新生,實在不好猜啊。”
“哦?”旭陽微微一愣,調侃的問道:“難道連你也不清楚?”
刑木笑了笑,並未正面回答,反而一邊分析一邊說道:“目前來看,老生中,最強勁的也就是許潔兒了,這幾年她是最刻苦的一個,雖然她已經過了留在這裡的期限,但她卻一直堅持在這力,沒有辦法,她又不想當導師,所以按照留在這裡時間最長的算來,她應該是今天聖榜第一的不二人選。”
“許潔兒?”旭陽慢慢品味着這個名字,過了半晌方纔說道:“許潔兒之所以留下,應該是爲了他吧。”
聽聞旭陽提起,刑木之前那淡定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隨後一臉茫然、傷感的點了點頭:“唉~,我問過她許多次,但她還是要堅持等歐楚陽,她始終也接受不了歐楚陽已經故去的事實,這樣的朋友情誼,讓弟子想起了當年弟子剛剛在大陸上闖蕩的時候,太珍貴了。”
“朋友情誼?”旭陽微微一笑,道:“也就是你這個不懂感情的人才這麼糊塗吧。”
聞言,刑木微微一愣,合計了一會兒,反問道:“難道老師你是說…”
旭陽嘴角輕輕一撇,並未說話,其目光卻是在鬥技場看臺上掃線了一圈,當其目光落在幾個青年的身上後,方纔說道:“聖地現在,人才衆多,我想用不了多久,長老的席位又會多上幾個了。”
順着旭陽的目光,刑木也是向那望去,隨後道:“不錯,霍天、邊奎、邪鬼、裴立、黃浪,這幾個年輕人都已經達到了武師巔峰,用不了多久,突破武師成就武尊,不是問題。”
“對了,以前聽你說,那裴全跟歐楚陽還有些仇怨,不知現在如何?”
想起三年前的往事,刑木嘆了口氣道:“應該沒事了,畢竟黃浪出來後,已經把事情的始末講的很清楚,當時裴全的死,並不怪歐楚陽。”
“恩。”旭日點了點頭:“希望他能放下,要不然一個天才就止步於此了。”
兩人正聊着,這時,場中最後一道鑼聲頓時響起,隨後,就聽那臺上主持的導師大聲宣佈道:“聖地第六十七屆聖地武道會,聖榜第一,許潔兒。”
譁~話音剛落,臺下暴起雷鳴般的掌聲,隨後,無數道羨慕、崇拜的目光皆是落在了臺上一名青衣少女身上。
少女正是許潔兒,而當其聽到那無盡的吶喊後,俏臉上並有流露出多少興奮和愉悅的表情,反而帶着些微的感傷,默默的走下了擂臺。
“現在我宣佈,聖地第六十七屆武道會圓滿結束,現在,請大家…”
臺上負責主持的導師正要宣佈比武結束,讓所有學員解散,就在這時,大地開始顫動起來。
“嗯?”
位於中央大殿中的旭陽面色微沉,目光投向了生機湖方向,而這時,所有學員也是一臉驚詫的望向那巨大的鍋蓋。
“發生什麼事了?”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一刻,感受到大地的震動,所有經歷過三年前那場浩劫的學員皆是目露駭色,惶恐的望着那震動的中心:生機池。
“難道大陣又要崩潰了?”無數人如此想着,隨後,皆是趕往生機池方向。
中央大殿二層天台,旭陽與刑木第一個反映過來,身形閃動間,便來到了這地震的中心上空,兩雙老眼,目露擔憂的緊盯着生機湖。
這時,所有學員都已經趕來,一個個震驚的望着那圓形鍋蓋,他們知道,三年前,就是在這裡,由於大陣的崩潰,才引來了無數靈獸的進攻,難道,時隔三年,往事又要重演。
正當所有人猜疑間,圓形鍋蓋的建築下,生機湖的湖面開始沸騰起來,不消片刻,一道人影突兀的從湖底射出。突破湖面,直接將蓋在生機湖上的圓形鍋蓋撞出個大洞。
人形射出時,天空中響起一道興奮無比的笑聲。
“哈哈~,終於出來了。”
驚懼的望着那突兀閃掠而出的人影,所有人都面露駭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藏在生機湖裡。
人影射在天際後,所有人都能看見,其腳下凌空虛踏,腳下內氣與空氣碰撞,暴發出與空氣相撞的“蓬蓬”響聲,而這每一踏之後,必會在空中閃出一道紫色光暈。
幾次三番之後,人影終是落在了聖地豐碑上,仰天長嘯着,彷彿有着許久的壓抑,都在此時傾瀉而出。
大笑了半晌,人影陡然低頭,往下環視了一週,當其見到刑木後,嘴角頓時彎成了一個極爲動人的笑容。
“大長老,好久不見了。”
“歐楚陽?”
人影陡一出聲,刑木頓時便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少年,屆時,一股歐名的激動涌上心頭。
“歐楚陽?”
聞聽刑木驚呼出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打量着豐碑上的青年。
青年劍眉星目,面容剛毅,略微蒼白的臉頰上,泛着淡淡的紅潤,一頭直垂腰際的飄逸長髮,隨風起舞,顯然,是由於長期沒有梳理,而顯得有些凌亂,再仔細觀察一下,衆人不難發現,其長髮中還摻雜了些許泥土,顯得有些髒兮兮的,要不是其身上所着長袍還算乾淨,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爲,此人是石頭縫裡蹦出來似的。
“他是歐楚陽?”
仔細打量了歐楚陽一番,衆人還是不敢相信,這人便是三年前,以一已之力,拯救大陣的少年:歐楚陽。不過,那些曾經見過這藥幫幫主的人,再細細的觀察之後,方纔從中找到了曾經的那道身影,與此人極爲的相像,當然,現在的歐楚陽已經跟以前有了不小的差別。
三年,歐楚陽被深深的埋在了地底,所有人都以爲他就此故去,可沒想到,他依然好好的活在人世,並且,就在今天,聖地舉辦武道會的重要日子,破土而出。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豐碑上傲然而立的青年,隨後,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更甚至的,有不少人眼中熱淚奪眶而出,不住的吶喊着:歐楚陽,歐楚陽…
這一刻,沒有人去阻止那嘶吼的學員,也沒有人去關注那被青年撞穿的圓形鍋蓋,更沒有去關注之前剛剛誕生的聖榜排行。在他們眼中,現在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歐楚陽。
昔日,拯救聖地的英雄,回來了。
震天的吶喊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那驚天動地的吶喊聲把周圍的樹木都震的亂顫,感受着所有人激動的情緒,紛紛落下了綠色的眼淚。
使勁的揉搓着自己的耳朵,歐楚陽感覺到自己的耳膜都快被下面的喊聲震破了,無奈間,帶着歐名的激動,歐楚陽猛的揮了揮手,隨後,其雙肩一晃,整個人如大燕滑翔般,落在了地上。
見歐楚陽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吶喊,場面再度平靜下來,雖然沒有了吶喊聲,但衆人那炙熱的目光卻是沒有半分吝嗇的向歐楚陽投了過去。
歐楚陽站穩,接着微微一笑,用那闊別了三年的聲音,說道:“大家還好嗎?我回來了。”
“好~”
又是一聲震天狂吼,聖地所有認識歐楚陽,並經歷過三年前那場浩劫的學員皆是用這種豪放的方式回答着歐楚陽。
感受着學員們那深厚的情誼,歐楚陽激動的無以復加,感動的淚水,在此刻慢慢凝聚。而就在這時,人羣中突然閃過一道渾黃的身影。身影一經出現,轉眼間便到了歐楚陽面前。上去就是一個大大的雄抱。
“兄弟。”
“大哥。”
眼前來人,歐楚陽再也抑制不住,熱淚滾滾滑落。
生死相交的兄弟,三年未見,那般重逢的滋味,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
黃浪眼含着淚水,重重的拍了下歐楚陽的雙肩,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兄弟不會那麼容易死掉。哈哈~.”
“大哥。”這一刻,歐楚陽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三年,在地下,忍受着無盡的孤獨和枯燥,如今一見面,歐楚陽倒是有些語結。
“歐楚陽~”
人羣中,一張闊別了多年的俏臉出現在歐楚陽面前,那動人的臉頰上,滿是激動的淚花,曾經的馬尾辨早已變成了萬千柔絲,自然披下。
看着自人羣中脫穎而出的許潔兒,歐楚陽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凝望間,前者突然張開雙臂,微笑道:“抱抱?”
也許是這三年等的太苦,又或是這三年忍的太痛,許潔兒再也壓抑不了自己內心的情感,哭泣着奔着歐楚陽跑去。
那是激動的淚水,蘊含了曾經無法說出,也沒有及時說出的深情,與黃浪一樣,還沒等歐楚陽反映過來,許潔兒就一把摟住歐楚陽的脖子,不住的慟哭起來。
沒有想到許潔兒會如此激動,歐楚陽愣了半晌,不過隨後,倒也釋然。畢竟,兩人相處了多年,也歷經了無數艱難險阻,多少次的生死經歷,這種友情怎麼能淡漠。
輕輕拍了拍許潔兒的後背,歐楚陽輕聲道:“我回來了,沒事了,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聞言,許潔兒慢慢的鬆開了緊摟的雙臂,從歐楚陽懷裡退了出來,當其發現周圍投射過來無數的異樣的目光後,這才發現自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抱了歐楚陽。
嬌羞間,許潔兒用力的捶打了一下歐楚陽的胸口,嗔笑道:“怎麼纔出來,還以爲你死了呢?”
對於許潔兒的表現,歐楚陽倒是沒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多想,只是撓了撓頭,傻笑了一聲。
這時,人羣中又是響起數聲歡呼。
“歐楚陽~”
“幫主~”
“老大~”
各種不同的稱呼,傳自數人之口。隨後,歐楚陽見到,遠處飛掠過來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