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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受人點水恩,定當涌泉報,我沒看錯人。”靈魂中,王陣毫不掩飾的誇讚了一聲,跟着說道:“這第三個條件嗎?我要你幫我殺兩個人。”
“殺人?”聽到這裡,歐楚陽倒不敢隨便答應了,在他想來,目前這個王陣雖說對自己很不錯,而且表現的很善良,但畢竟自己對他的歷史還不算太瞭解,而隨隨便便的便答應他爲其殺人,這個請求,對於現在的歐楚陽來說,似乎有點過分。
不過,如果要是不答應的話,恐怕王陣就不會教自己這套陣法,那自己也就不能儘快奪回身份手鐲,沒了身份手鐲,天知道那黑血蠶絲之毒什麼時候爆發,到時候小命都難保了。
兩相爲難之下,歐楚陽無語了,不過,前者仔細的合計了一下,終是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兩個人是什麼人,如果要是惡人,我到是可以答應。”
“你放心,我不會沒有理由要你隨便去殺人的,這兩個人絕對是大奸大惡之徒,而且與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恨,所以這兩個人必須要死。”王陣說着,越到後來,聲音越冷,想來,他口中的不共戴天之仇肯定是確有其事了。
“三個條件我都說了,答應不答應全看你自己了。”將三個條件說完,王陣就等歐楚陽的答覆了。
沉思了片刻,歐楚陽心中便有了定計,遂對王陣說道:“好吧,我答應了,告訴我那兩個人的名字。”
聽到歐楚陽答允,王陣喜出往外,道:“好,答應就好,不過,這兩個人的名字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其實告訴你也沒有用,因爲你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等到我認爲時機成熟了,自然會跟你說。下面,你準備準備吧,明天開始,我就教你那套一個施展的陣法。”
翌日,朝陽從東方慵懶的升起,溫暖的陽光盡數披灑在藥園後山之上,受到這滿山遍野的春之光的照耀,滿地的紫靈草迎風輕舞,盡情吟唱着春的生機。
遍地的紫色盡頭,一處四處空礦的地帶,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昂然而立。少年面色冷峻,左手掐着生澀的印訣,一副嚴酷的表情。
突然,少年動了,準確的說,是少年的左手動了,指尖變換着,無數繁複而又怪異的手印,被少年使了出來。緊接着,少年周圍的空間開始迷離了起來,甚至是虛無。體會到這一切,少年大喜,只是,每每當其手印結成,腳下剛要動作之時,那迷離的空間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消失不見,迴歸了自然。
“笨蛋啊~,我說過多少次了,手印和腳步的動作要接洽,流暢,記住,是流暢的感覺。不要硬性的逼迫自己去結成手印,也不要猜測與腳步動作的時機,要用靈魂去感受,自然,一定要自然啊。”靈魂中,傳來一道喝聲,正是來自於殘破卷軸中的王陣。
這句話,從太陽還沒有升起的那一刻,一直到紅日當空,王陣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是,空地中的歐楚陽就是不能得其要領,每當那關鍵的部分到來之時,後者總是由於對時機的掌握不夠洽當而前功盡棄。
“我知道啊,你都說了多少次了?都已經背下來了。”甩了甩幾乎抽筋的左手,歐楚陽煩燥的回道。
“笨!”靈魂中,王陣被歐楚陽氣的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怒罵道:“你個大笨蛋,我王陣怎麼會有你這麼傳人,這都多長時間了,連印訣還不熟練。”
“呃…”歐楚陽頓時臉一紅,嘟囔道:“這才三個多時辰啊,我怎麼知道這東西這麼難練。”
聞言,王陣也是無語,嘆息道:“算了,幻靈陣訣我已經教給你了,步伐你都能記住,現在,先別想着步伐的事了,你先吧印訣練熟了吧。”
聽着王陣無奈的話語,歐楚陽也是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再不與王陣多說什麼,便徑自坐在了地上,這次,歐楚陽並沒加諸靈魂之力,而是單方面的修煉起各種手印起來。
王陣教給歐楚陽的陣訣,稱爲幻靈,依前者所言講述的,這是一種一個人便能夠使用的陣法,不過,按照歐楚陽的理解,也許這也算是秘術的一種,因爲,這個陣訣的主要作用便是通過一系列特殊的手印與步伐的配合,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形成類似於陣界的古怪空間。如果這個陣界一旦形成,那麼在這個陣界內,歐楚陽的對手,便會產生短暫的幻覺,這也正是這陣訣被稱爲幻靈的緣故。
陣界。這個新鮮的名詞,在昨天夜裡,王陣便已經很深入了爲歐楚陽講述了一遍。從中,歐楚陽方纔知道,這陣界與自己前世記憶中那些三國演義中的陣法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陣界的形成,有着既定的規則:首先,陣界必須要合乎天道;其次,想要建立一個有着特殊功效的陣界,必須要有媒介,如利用地形、某一範圍地區之內的山石、花草、樹木,乃至人,都可以;最後,陣界的建立必須要通過一些陣訣手印以及強大的靈魂之力。三者同出,陣界生。
只不過,讓歐楚陽感到詫異和欽佩的是,王陣此人,不愧被稱爲陣神,以歐楚陽所知,無論什麼陣法或者陣界,必須要有媒介,離開了媒介,那陣法便不是陣法,而是秘法。可是,眼下王陣所教授自己的,卻是不用任何媒介便能使用的陣法,打破常規的陣法。
王陣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再沒出聲,彷彿睡着了一般,只留下歐楚陽坐在那裡,枯燥而又頻繁的結成那早已爛熟於心的生澀手印。
十天,整整十天,歐楚陽活動的範圍縮小到了僅有兩處之少:自己的小屋以及藥園後山。在這十天裡,歐楚陽連那藥園的工作都暫時的交給了奇靈幫忙照看,而他自己卻是一直在修煉那複雜的陣法印訣。
空氣中瀰漫着紫靈草的芳香,讓人聞了十分的舒爽,可是,此時的歐楚陽卻是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處幾乎已經被其踏平了的地帶,不停的結成那繁複的手印。
靈魂之力緩緩釋放着,配合着左手結成的手印,歐楚陽的動作越來越快,到最後,連他自己也無法辨認自己到底打出多少種手印。雖然很累,連新換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透,但歐楚陽去時是渾然不覺,依舊在原地重複着相同的動作。顯然,歐楚陽已經沉浸在那種修煉的快感當中,不能自拔。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王陣不住的點頭,心內讚歎道:“雖然這小子在陣法上的天賦並不十分優秀,不過,他到是能挺能吃苦的。”
“啪”最後一個動作與之前的動作完美的銜接,形成了一個美妙無比的過程,而這時,歐楚陽那站立已久的身軀終於動了。
肩頭虛晃間,伴隨着手印結成後空間的迷離,歐楚陽的身形同時化成霧氣一般,極速的閃動起來。
東、西、東、南…,按照王陣所教授的步伐,歐楚陽一步一步的踏了出去。此時,歐楚陽體內那些微的紫氣也是涌動而出。
“不要考慮,用靈魂去感受,繼續。”王陣的鼓勵之聲陡然響起,在歐楚陽的靈魂中迴盪起來。
點了點頭,歐楚陽的面色出奇的凝重,不知不覺間,歐楚陽已經整整踏出了十八步,而這十八步完全是按照王陣所說,沒有半分差別,所以,下一刻,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只見歐楚陽所處的空曠地帶,猶如被一層渾黃的霧氣所包裹,嚴實得任誰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同時,歐楚陽自然是處於那奇妙的地帶裡。
看着眼前這一幕,卷軸中靈魂狀態的王陣,雙眼也是閃動着激動的光芒,只聽他顫聲道:“成功了,多少年了,我終於又看到幻靈陣訣了。哈哈~”
激動中的王陣,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立時便引來了歐楚陽的關注,後者停下跑動不停的腳步,說道:“怎麼突然這麼高興了?”
“哈哈~”一邊大笑着,王陣一邊說道:“小子,你成功了,哈哈~.”
“成功了?”聞言,歐楚陽臉上一喜,不過隨後疑惑道:“怎麼我感覺不到呢?”
“哈哈~,你當然感覺不到了,因爲你還不熟練,不過,如果這時有一個跟你旗鼓相當的對手的話,他一定會很吃驚很吃驚的。哈哈~”
近乎瘋狂般的笑聲,在歐楚陽的靈魂中響徹着,久久不能平靜。而聽着這狂傲的笑聲,歐楚陽分明從中感受到了那久違的快意。
“記住,這套幻靈陣訣的實際作用旨在迷惑敵人,在這處陣界當中,你的敵人短時間不會發現你的蹤跡,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而且,如果以後你的靈魂之力足夠強大的話,敵人受到迷惑的時間會越來越長,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所以說,只要你善加運用,你的實力也會因此而大大增加。”
“有這麼大的好處?”聽着王陣對幻靈陣訣的述說,歐楚陽大感震驚,有了這一套陣訣,再配合上掌心雷,說不準,想打敗裴全並不是空想。更何況,在歐楚陽看來,這套陣訣的好處遠遠不止於次,試想,現在的自己還受着黑血蠶絲之毒的束縛,不能全力施爲,不過如果以後能把毒解掉,回覆巔峰實力,那時候再加上這幻靈陣訣的話,在同一等級中,將難有對手了。
沉思中,歐楚陽的臉上不自然的爬上了一抹狂喜的神色。
“不過…”話鋒一轉,王陣道:“這套陣訣只適合用於同一級別的強者,如果對方比你高上一個層次的話,那它的作用就不會太大,等級的差距,不單單是靠着一套陣訣或者說功法所能輕易彌補的。
聞言,歐楚陽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假如要是武師級別的話,那他就能看穿我的伎倆,那時,就沒有用了。”
見到歐楚陽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王陣倒是讚賞得點了下頭,隨後道:“目前你對這套陣訣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我建議你不要立刻去找那個裴全,等你什麼時候把陣訣練熟,能做到輕易使出,再去吧。”
“歐楚陽~”,歐楚陽剛要回應王陣,這時,遠處跑來一人,正是奇靈。
喘息着,奇靈跑到歐楚陽的近前,一把拉起歐楚陽,道:“快跟我走。”
被奇靈這突兀的舉動搞的不明所以,歐楚陽疑惑着問道:“這麼急,去哪啊?”
“快走吧,還記得你回來那天我跟你說的話了嗎?現在元長老出外回聖地了,他馬上要見你。”奇靈說着,便拉着歐楚陽向藥園跑去。
聽奇靈這麼一說,歐楚陽立馬反映過來,想來前些日子自己似乎把藥園內的風呤草使用的太多了,那個主管藥園的元長老十分生氣,所以才讓奇靈來叫自己。
想到這裡,歐楚陽也不停留,隨着奇靈,快跑的向藥園跑去。
把歐楚陽帶到元鳴的住處,奇靈就退了出去,也許是懼怕元鳴,歐楚陽在奇靈離開的時候,分明見到其眼中的懼色以及對自己投放而來的憐憫目光。那神色,像是再說:你小子,要倒黴了。
簡陋而又整潔的小屋內,在奇靈走後,便只剩下了歐楚陽以及那名主管藥園的聖地六長老之一的元鳴。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投射進來,把小屋照射的極爲明亮,只是,在這明亮的小屋內,坐於木椅上的元鳴,臉色卻是極爲冷厲。此時已經是入春這際,而且又是快到響午時分,本來應該是十分溫暖,可是,由於元鳴冷厲心情的緣故,歐楚陽突然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極爲寒冷。
上下打量了歐楚陽片刻,元鳴終於打破了屋內沉寂的內氣氛:“藥園裡的風呤草是你挖的?”
被元鳴一問,歐楚陽心道自己猜的沒錯,前者果然是爲着那藥園的草藥的事找到自己,遂坦誠的答道:“是我。長老。”
“大膽。”元鳴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誰讓你這麼做的?”
體會到元鳴語氣中的怒意,歐楚陽微微動容,不過,他還是淡淡的說道:“沒有人,是我自己這麼做的。不過,當初元長老您好像說過,這藥園裡的草藥可以任由我們使用的。”
“沒錯,我是說過,那是爲了讓你們這些小子好好修煉煉丹之術,纔給你們這麼大的好處,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做了什麼。半塊地的風吟草,全被你一個人挖走了。如果要是修煉丹術,那也罷了,不過你卻是爲了煉製迅捷丹與別人換靈晶來修煉,我不得不說,在聖地這麼多年,你到是藥園弟子中膽子最大的一個。”
聽着元鳴呵斥着自己,並且連自己與蕭敬凌的交易都知曉,歐楚陽微感驚訝。
“這事只有奇靈知道,難道是奇靈說的?這個大嘴巴。”想了又想,自己與蕭敬凌的交易,他只告訴過奇靈這件事,所以,歐楚陽一下子便把奇靈定爲了出賣自己之人。
目光緊緊盯着歐楚陽,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元鳴接着說道:“別怪奇靈,他什麼都沒說,至於你這點事,別忘了,我是聖地的長老,在這聖地內,還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一聽不是奇靈,這下歐楚陽可愣神了,驚愕間,歐楚陽看着元鳴,突然覺得這聖地的長老倒是神通廣大,連自己與蕭敬凌交易這種小事,也能瞭如指掌,顯然,這聖地內肯定有人專門負責打探學員的消息,乃至日常所經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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