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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二人首肯,歐楚陽自然很是高興,交談之下,歐楚陽現在急需要找到裘娜,來打聽佟良的具體落腳之地,這樣,他才能讓二人儘快的加入到紫霄傭兵團中去。
帶着三人,歐楚陽穿過了無數人流,終於找到了那個先行離開的柳長風,只是,當他們看到柳長風的同時,皆是露出疑惑之色。
遠遠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着不少的人羣正急速向中心涌去,而在這不少人的圍攏之下,場中立時形成了一個圓形,在那圓形場地當中,柳長風正站在那裡,一臉怒色的看着面前一老一少兩道人影。看情形,這個一直和善的老人好像被那兩個人激怒了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見到這樣的場面,剛剛認識過柳長風的紫荊也是滿臉疑惑之色,低聲問道。
“不知道。去看看。”揹負着雙手,歐楚陽搖了搖頭,隨後,四人便加快了腳步,向前方行去。
穿過人流,拔開阻擋在身前的人羣圈子,歐楚陽四人走到柳長風的身邊,沉聲問道:“柳老。發生什麼事了?”
見到歐楚陽走了過來,柳長風這才把怒視對方的目光收回,冷聲道:“哼!欺人太甚。”
含怒的話語自柳長風的口中森然吐出,明示了前者的憤怒之意。
有感於柳長風現如今的狀態,歐楚陽也是爲之愕然,對於比較瞭解前者的歐楚陽來說,這還是他首次見到柳長風如此震怒的狀態,可見,那對面二人一定是做了什麼令其無法忍受的事情。
目光轉向那一老一少,歐楚陽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那位老者,有着一頭十分扎眼的紅髮,而其充滿褶皺的臉上更是十分顯眼的有着一道長約三寸的凹深疤痕,這道疤痕從老者的左眼上方斜拉下來,直到嘴辱上方纔收尾,而有了這一道疤痕,使得老者的面目顯然極爲猙獰。
相對於老者,那青年就顯得好看了許多,只是其眉宇間那鄙夷的神色看上去要比先前的老者還要討厭許多。
眼觀二人,歐楚陽四人不免心生厭惡之意,再加之柳長風目前的狀況,這更令歐楚陽感覺到事有蹊蹺。
原來,剛剛離開歐楚陽的柳長風本意是進到拍賣會中看一下,可無奈的是現在離着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所以,無所事事的柳長風便信步來到了坊市中,想要從那些外來的武修者身上看看是否能淘到什麼寶貝。
結果,出乎柳長風的意料,他還真從一個攤位上看好了一株奇特的藥材,一向求知慾望異常強烈的前者,在發現這株藥材後,便發現自己並不認得,好奇心驅使之下,柳長風不惜重金就要購買,可是,在他剛剛談好價錢之時,沒想到橫生枝節。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這一老一少,不由分說,上前一下便出於兩倍的價格與其競起價來,本來,這倒不算什麼,同時購買東西,人人都有出價的權力,而身爲買貨的攤主也是樂得見到此番情景,只是,令柳長風鬱悶的是,這一老一少根本不像買東西的樣子,在出價的過程中,竟然隱晦的貶低起柳長風來,而用的口氣彷彿像是跟柳長風頗有仇怨似的。
最可氣的是,幾番爭論之下,那青年的言辭更加犀利並且毫無尊老之意,到得最後居然還漫罵起來。
“嘿嘿。看不出來,你這老不死的還是丹堂的長老。”對於這種辱罵,任誰也不可能坦然受之,所以柳長風纔有了一番憤怒的模樣。
“小輩,出言怎可不訓。”柳長風狠的將牙齒咬到了一起,嘎吱作響。
聞言之後,別說柳長風身爲被罵之人都無比憤怒,就連一旁剛剛走來的歐楚陽幾人聽了也是怒不可歇。
在簡單的瞭解情況之後,含怒的目光在青年的身上掃視了一番,歐楚陽冷然道:“這位兄臺說話未免有些中聽了吧?”
見到有人替柳長風出頭,青年慵懶的擡起眼皮,一副不屑的樣子看了看歐楚陽道:“你又是哪來的小雜碎。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
聽到有人侮辱自己的恩人,沈航立刻就要衝上前去狠狠的教訓對方,不過,當他剛要衝將出去之時,卻是被歐楚陽一隻橫生的手臂阻擋下來。
按照歐楚陽所瞭解的情況,心思敏捷的他立刻發現了其中的漏洞。這一老一少的出現,顯然沒有人認識,要不然周圍也不可能沒有竊語之聲,而當這青年出言侮辱柳長風的時候,他身後的老者非但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以一種看笑話的眼神一直盯着柳長風,明顯,這個青年的做爲是受到老者的默許纔會如此。這樣分析下來,這二人明顯是故意針對柳長風的。只不過,柳長風爲人,他也很清楚,一般情況下前者是不會輕易得罪什麼人的,再加上這面前一老一少的目光不時的向柳長風的服飾上打量過去後,都什麼隱約的透露着一抹恨意。綜合判斷,這兩人貌似是對柳長風的打扮有所恨意。
一套服飾怎麼能令人生恨?答案是普通服飾當然不可能,只不過,柳長風所穿的服飾並不是普通的服飾。他穿的正是丹堂特有的服飾,而那袖口處綠色標誌更加明顯的顯示着柳長風的身份,也就是說,這兩人好像對丹堂有着什麼意見。
仔細的分析了一下,歐楚陽心中多少猜出了什麼,便淡然道:“二位不像是買東西的吧?”
這一問話不僅令對面兩人一愣,就連柳長風也是把目光偏了過來,看向歐楚陽。
沒有管顧柳長風詢問的目光,歐楚陽微微一笑,道:“有什麼事?當面說出來,這般隱晦的言語攻擊,恐怕只有小人才能做出吧。”
歐楚陽的言辭更加犀利,隻言片語之間就幫柳長風罵了回去。
瞧着這突兀出現的少年,青年微微錯愕,不過一直處於上風的他也只是一愣,旋即說道:“呵呵,這位小哥很是厲害啊。居然看出來我們不是買東西的。”
青年一笑,那微彎的嘴角之處盡顯着鄙夷和不屑,道:“沒錯,我就是看他不爽,故意找碴,你又能怎麼樣呢?”
聞言,柳長風的眼瞳中更是涌出一股怒火,不過,前者剛要暴發時,那青年背後的老者卻是說話了:“謝贊。”
“是,老師。”聽到老者叫自己,被稱爲謝讚的青年立刻拱手,一副恭敬的神色退到了老者的後面。
老者走到上前來並未向歐楚陽瞧上半眼,他只對着柳長風陰冷的說道:“丹堂之人,都是懦夫。到了現在,也不敢應戰。你們還有臉出來行走?”
老者歐楚陽奇妙的話語令得在場無數人等紛紛愣住,就連柳長風的怒火也是不由短暫的熄滅了去,聽老者的口氣,好像是他跟丹堂有什麼仇怨,定下了某種挑戰,而丹堂卻並未應戰。
錯愕的同時,柳長風看向歐楚陽,而後者也是一臉茫然,道:“前輩是什麼意思,晚輩等人聽不明白。”
老眼微睜,老者看向歐楚陽,道:“你又是誰?”
“晚輩歐楚陽,敢問前輩尊姓大名。”見對方問起,歐楚陽大聲回答道。
“無名之輩。”老者不屑的看了歐楚陽一眼,接着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姓名。哼,看你這麼問,想來你也是丹堂中人?”
“沒錯。”見老者一臉狂妄神色,歐楚陽不由打心底生起厭惡之心,不管怎麼樣,自己很有禮貌的對答道,你還是這般狗屎臉色,當真是不要臉至極了。
在場中,無論是柳長風還是歐楚陽等人,就連圍觀的人羣聽到老者一系列的話語也是大皺眉頭。
而被衆人目光關注的老者,卻絲毫沒有理會外界投射而來的憤怒目光,道:“哼!回去問問你們的堂主吧,一羣膽小如鼠之輩。”
老者說完,不再說話,馬上背過身去,衝着那個叫做謝讚的青年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當即訕笑了一聲,朗聲道:“我的老師,就是這位得高望重的老人,前幾日向丹堂提出過挑戰,可當時做爲飛雲帝都首屈一指的第一大丹會,卻是不敢應戰。嘿嘿,不戰即是逃,說不得,丹堂的人都是一羣無用之輩,沒有半點本事啊。”
“譁~”聽了謝讚的話,當下全場震驚。誠然,丹堂在帝國的地位在在場每一人的心中都無比崇高,那不僅是因爲丹堂是一個大型的組織,最重要的原因是,丹堂裡擁有着大量的煉丹師,而這些煉丹師雖然等級都不是很高,但衆人都是知道,這丹堂裡有着三位四級的丹師長老,不僅如此的是,丹堂的堂主,早就被外界盛傳已經有了五級的修爲。
五級丹師,在大陸上也不多見,這樣的境界令得帝國所有知曉丹堂實力的人都不免將其當成神殿一般來看待。
只就是現在,當衆人聽說,丹堂不敢應這老人之戰後,那心暮中的超然地位,卻是悄然的下降了許多。
正當衆人爲此事而感到驚詫之時,一個顯得極爲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誰說我丹堂不敢應戰,今日我青塵就當着天下豪傑的面,應你此戰。”
清朗渾厚的蒼老之音傳出之後,迅速將大廳中那紛擾的議論之聲壓制了下去。
衆人愕然間,立刻回首尋找那蒼老之聲的來源。目光四下搜尋,最終,衆人將目光全部射在了一個同樣是年過半百的老者身上。
“堂主。”見到來人,柳長風的臉上不自覺的涌現出一抹喜色,低呼道。
來人正是丹堂堂主青塵,而在他身後的還有兩人,這兩人歐楚陽也是認識。第一個便是昨日是見過的老者,跟青塵是爲好友的裘勝,而他在歐楚陽昨夜細想後,也是能夠分辨出,這個老者正是裘娜曾經提到過的叔叔。
而當歐楚陽見到第二個人款款向他走來的時候,前者笑了,搖了搖頭,歐楚陽在心底低嘆道:“真是有緣啊。”
第二個人是個少婦,而這少婦自然便是裘娜無疑了。只不過,在歐楚陽看來,現在的裘娜除了擁有着與以前一樣的火爆身材外,倒更顯得的意氣風發了。
柳眉含春,凝脂玉膚,蓮步輕慢,這位成熟的少婦在舉手投足之間,盡皆顯示着雍容華貴,再觀之其一雙如水般清透的雙眸,更時不時的綻放着奪人心神的光彩,歐楚陽不難猜出,裘娜在回到帝都之後,其在家族中的身份和地位又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裘娜的到來所引起的騷動,絲毫不壓於之前青塵的清朗笑聲,而見到這位少婦的真實面目之後,無數人都向其投去了豔羨和仰慕的目光。
臉頰之上掛着迷人的笑容,裘娜在到來的第一時間便先是衝着歐楚陽點了點頭,這一下,更令圍觀的人羣大呼驚豔。
青塵破開外部的包圍走入其中,一雙暗**光的老眼微微圓睜,緊盯着眼前的老者,沉聲道:“藥林,二十年了,想不到你還是回來了。”
這一出口,全場譁然,無數道驚疑之聲錯落響起,而當這些聲音響起的同時,歐楚陽不難發現,那發出驚呼的人羣,無一不是年長之輩,顯然,這“藥林”二字,在他們的心中佔據着不少的記憶。
陡然聽聞青塵沉聲道出,柳長風原本震怒的臉色全然退去,而換來的只有滿臉驚訝之色。
在丹堂待了幾十年之久,柳長風又怎能忘了那記憶深刻的名字。雖然當初自己只是一個低級煉丹師,但柳長風還是見過藥林幾次,但今日一得見,他卻絲毫不能將當年的那張英俊的臉孔跟面前猙獰滿布的老者聯繫在一起。
藥林。二十年前,就連眼前的青塵較之相比也是黯然失色,可是,令柳長風奇怪的是,這個名字根本就在二十年前就應該已經蒸發於人世了啊。現在怎麼又回來了,而當初這個藥林就已經是帝國之內聞名的人物,那現在呢,他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
柳長風震驚着,在這一刻,前者幾乎化成了石像一般,凝固在當場。而聽到青塵說出面前老者的名諱之時,一旁的歐楚陽更是皺緊了眉頭。
雖然,歐楚陽並不認識此人,也沒聽到藥林這個名字,但心機沉穩的他,不難從在場衆人以及青塵、裘勝和柳長風的臉色上看出什麼端倪。那般驚懼的模樣,貌似只有見到令人震驚或者詭異的事件之後,才能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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