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慕睿眨眨眼,他對這個名字並不是太陌生。
早就聽說過南郡王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喚做安寧,並且還有一顆玲瓏心肝兒,哄得不少青年才俊神魂顛倒。
安寧的美名幾乎在青年俊傑們的口中流傳甚廣。
不過……
哪個好人家的女兒要這般的“有名”?聽說這安寧小姐最出名的便是那一首首的閨怨詩,當真是柔腸百結,心有慼慼。女兒家的閨房詩都給流傳出去了,真不知道那南郡王府是不是家教不夠森嚴。
況且,安寧小姐早就已經成親了!
她的夫君乃是樂平侯世子,既然早就已經成婚,聽說身邊還圍着好些的藍顏知己,真不知道那樂平侯世子的帽子是不是綠色的。
慕睿心中誇張的想着,面上到也是一派溫文爾雅。
這廝就算再不正經,也是要披上一層翩翩君子的斯文皮的。
“原來是世子夫人,在下失禮了。”慕睿就拱手抱歉。
安寧聽到慕睿稱呼她爲衛世子夫人,也沒有顯得十分高興,她撅撅小嘴,“這位公子,喚小女子安寧就行,別世子夫人世子夫人的,顯得多生分。”
慕睿嘴角一抽,心說大爺和你生分一些纔是應該的吧?誰要和你熟了,回家還不得被家裡的瘋婆娘揍死?
慕睿沉着一張臉,還當真有些嚴肅之色,“夫人說笑了,在下可不敢越矩。”
安寧就對眼前這個迂腐的男子心中生了一些不滿,她向前一步,想要靠近慕睿。
哪知道慕睿竟然見了鬼似的連連後退,“夫人,夫人,您可別再往前走了,這男女授受不親,在下和夫人若是靠得太近,被人瞧見了,有損夫人的閨譽。”
安寧嘴角一抽,這才發現慕睿和她隔着老遠一段安全距離,暗暗嘀咕這男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怎的膽子這般的小,真不像個男人。
張口還有說話,遠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安寧轉頭就看見她妹妹安和身邊跟着一大羣的人,正衝着她驚喜的喊。
“見過安和郡主。”安寧還沒有說話,慕睿已經率先發話了。
安和像是才注意到慕睿一般,有些大驚十失色,“你,你是誰?爲什麼會和我姐姐一道?”
慕睿立刻露出些苦惱的神色,“在下急着上茅廁,可是那位夫人迷了路,在下只好停下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不過郡主您既然過來了,那那位夫人就交給您了。”
安和沒想到慕睿反應這麼快,就有些結舌。確實,是個人都看見了,慕睿離安寧遠着呢,要是真要將他們扯上什麼關係,這也太過牽強了。
只是,偏偏他們孤男寡女一起出現在這裡,就算真的沒什麼,也不得不耐人尋味。
安寧這時候已經鎮定下來,哪怕摳得手心生疼,也絕對不露出半分愜意來。
“好妹妹,還真得多虧這位公子了,我一個人待在這園子裡頭,又找不着路,真的害怕的很,辛虧這位公子在這裡。不過……”安寧怯怯的看了一眼和安和一道來的人。
這裡面有同齡的小姐,還有已經出閣的夫人,更有浩命夫人之流,安和這小賤人帶這麼多人出現在這是是想幹什麼?哈,想來抓她的奸嗎?可惜,她的小算盤打不響了。
“那帶我經過這裡的下人也當真是個不負責的,把主人扔在這裡,自己卻跑了,這樣的下人,我們南郡王府可真的用不起。”
“世子夫人是被下人扔下了嗎?”安和身後有人驚呼。
“天,這下人也太過猖狂了吧?”
“世子夫人你沒有大礙吧?這樣的下人直接杖斃都不爲過。”
安寧眼角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分外的惹人憐惜,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這也怪不得別人,是我人生地不熟,合該被背主的下人欺負。”
安和身後的人就紛紛安慰她。
安和臉色不太自然,不過還是上前幾步拉住了安寧的手,“只要姐姐無事就好,那樣的下人,妹妹定要幫姐姐將她找出來,好好讓姐姐出出氣。”
“那便先謝謝妹妹了。”
這廂上演了一副姐妹情深,那廂慕睿已經基本被人給遺忘了。
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果然女人就是麻煩多,幸好他媳婦兒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彎彎繞繞。
正準備溜走,迎面卻匆匆而來一個青年。
這青年面色微紅,氣喘噓噓,顯然是剛剛跑過來的。
他一到,就看見正握着妹妹的手“梨花帶雨”的安寧,還有簇擁這安寧姐妹的一大幫子女人們。
而慕睿,則是唯一那個想要溜走的男人。
他消化了一下眼前的畫面,突然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胸膛開始劇烈起伏,似乎都要氣炸了肺。
“爺他孃的要殺了你!”這青年瘋了一般
舉起拳頭就朝慕睿衝了過去。
“世子爺!”
“啊!”
有人驚叫連連。
大家都被眼前這個場面給驚到了。
慕睿目瞪口呆,顯然不是很明白眼前這青年到底發的什麼瘋。
就算這青年真的誤會了什麼,慕睿也不打算坐以待斃,他輕輕巧巧接住了青年的拳頭,一個巧勁兒將人一推。
衆人就眼見着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青年馬上就唉唉慘叫着和他身後緊跟着準備和主子一起動手的下人們摔成了滾地葫蘆。
“夫君!”安寧驚叫一聲,丟開安和就衝了出去。
安和被安寧長長的指甲在手腕上颳了一道血痕,這會兒疼得臉都白了。
“夫君,夫君你怎麼樣?”安寧着急的蹲下-身去扶青年,眸中的急色不算作假。
“娘,娘子!”青年慘白着一張臉,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撐接着地,牙關咬得死緊。他的屁股好像摔成了八瓣兒,這會兒疼得要死。
“夫君,你怎麼樣了?你要不要緊?”一邊問,一邊眼淚已經跟着掉了下來,看得青年心都疼了。
“乖,好娘子,爲夫沒事,沒事,你別哭,再哭爲夫可是要心疼了。”青年趕緊安慰。
“夫君……”
“娘子……”
“魏兄這是怎麼了?”
“魏兄,夫人哭得這般傷心可是爲何?”
安寧和青年身後呼啦啦又多了一羣青年。
“夫人,你放心,魏兄身子骨一直很好,瞧您哭得,可真是讓人心疼極了。”
“是啊,夫人,魏兄到底發生何事了,讓你哭泣傷懷?”
安寧就被一羣青年給包圍住了。
明明這些人都是樂平侯世子的友人,卻個個圍着他的夫人噓寒問暖,只是一開始象徵性的給了樂平侯世子一個眼神,之後就不再看他,樂平侯世子的臉都青了。
“夫君他,夫君他……”分外惹人心疼的女子就朝一個方向看了過去,衆位青年也跟着望。
只是安寧看的方向,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連根頭髮絲兒都沒有了。
安寧剩下的半截話就堵在了喉嚨裡,一句話接不下去,只能繼續捂着臉“嚶嚶嚶”的哭。
“夫人……”
“夫人……”
又是一連串的安慰聲。
慕睿躲在牆壁後頭,悄悄擦了一把汗,這年頭女人可真可怕,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你在這裡幹什麼?”慕睿正想走,一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慕睿給驚得汗毛直豎。
“我……”慕睿一轉頭,就和楚辭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阿辭!”慕睿咬牙吼了一句。
“怎麼?”楚辭莫名其妙,他也只是偷偷從宴席上溜出來,看見慕睿鬼鬼祟祟躲在這裡,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特意過來看一看而已,“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吧?”
慕睿臉色不好看,“我怎麼可能做壞事?有我這麼奉公守法的好平民嗎?”
楚辭撇撇嘴角,“火氣這麼大,誰給你氣受了嗎?”
慕睿揉揉太陽穴,“誰能給我……”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了一張更加怒氣衝衝的臉,特別是那怒氣很明顯是衝他發的,慕睿就小小的抽了一口氣兒。
“當然有人能給我氣受了。”慕睿嘀咕着,趕緊拿掉了楚辭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草民見過皇上。”
楚辭轉過頭,就瞧見了一張笑盈盈的臉,“辭辭,你要到哪裡去?”
楚軒問完就衝慕睿點點頭,而後就眨也不眨眼的盯着楚辭。
楚辭給楚軒盯得頭皮發麻,無奈道,“寡人出來透透氣。怎麼,出來透氣也得先行稟告了皇上嗎?”
楚軒趕緊搖頭,“辭辭,你想出來,也不要忘記叫上我,我也想透透氣。”
“皇上去哪裡透氣不成,幹嘛非得跟着寡人?”楚辭忍不住問。
“跟着辭辭空氣的味道好一些。”說完,楚軒湊近了楚辭,表情陶醉的吸了一口氣,露出十分滿足的神色來。
楚辭給楚軒吸得雞皮疙瘩一簇一簇往外冒,噁心又惡寒得夠嗆。
“你幹什麼?”楚辭聲音都有點發顫,簡直氣急敗壞了。
“辭辭,我哪裡有做什麼?”楚軒一臉無辜。
“你……”楚辭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那張欠抽的臉蛋兒上。
慕睿趁機溜了,果然,女人可怕,男人也可怕,還是他家媳婦兒好,人是暴力了點,還是可以壓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