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納斯,你記住了,此行明面上以王海濱爲艦隊長,但掌權者卻爲你,不過,王海濱之意見,你得參考並判斷,以便下決定,但不得全盤否定,一切拿捏程度得靠你自己掌握,還有,購糧一事,你得盯緊了,別出任何意外!”
言道此處,李江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再次叮囑道“金子一共五百兩,其他物品皆都放到了船艙最底層,還有前往藏寶之地,你需的將王海濱盯死了,別到時候....算了!你還是自己把握吧!總之就一句話,你纔是艦隊長,他只是明面上的艦隊長!明白了嗎!”
“明白了!巫尊!此事吾定會掌握好分寸的!”格納斯雖是土著,但畢竟跟隨李江這麼久,再加上他本就聰明,一點就通,怎會不明白李江話中之意。
但事實上,其實就當李江吩咐格納斯時,此時的王海濱卻根本沒將心思放到把玩千里鏡上,他如何不知李江如此安排真正的用意,然而對此,他並未生氣,也未表現出排斥,相反,他覺得李江這樣做反而很對,他也因此長鬆了口氣。
因爲,如果換作是他,他也會這樣做的,反倒是如果李江不這樣安排,他纔會心中隱隱不安。
升帆起航,望着艦隊北去的方向,李江僅僅只看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他還有其他要緊事要處理,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再想這些。
軍營之中,五百精銳士卒正分開訓練着,當李江到來之時,菲利普正對着面前一個瘦弱的長矛手大罵着。
此時的菲利普身穿鯊魚皮甲,頭戴襯鐵皮盔,腰胯一柄仿製大明雁翎刀,顯得威風凜凜,他因爲李江的安排,心中不免有些怨氣,因此對於其麾下士卒,尤其是一些操練不熟的新兵,那更是往死裡訓練,稍有不對,他就會大罵不已。
爲此,這讓李江看得不免皺眉頭,他輕輕咳嗽了一下,以提醒菲利普,然而菲利普依舊沉浸在訓斥之中,根本沒有意識到李江到來。
“咳咳.....!”如此李江只得再次重重咳嗽了一聲,這下菲利普這才反應過來,他回頭一見李江到了他身後,不免有些尷尬,但還未等他開口解釋,就聽得李江即刻說道:“怎麼?心中有怨氣是吧!火氣這麼大!難道是吃了火藥不成!”
李江的這番話讓菲利普頓時一驚,他即刻反應了過來,連忙道:“不不不!巫尊,吾只是只是.....!”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跟着格納斯一起出海!但你要清楚,我這樣做自有其道理,你天性雖勇猛,但卻極爲莽撞!讓你去,我根本不放心!現在讓你訓練士卒,你又如此,看來得找個人好好管管你了!”
李江冷哼了一聲,大聲訓斥了菲利普一頓,而後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道“這樣,過兩天,我會讓徐海東協助你,你爲訓練主將,他爲監軍,你負責士卒訓練,他負責士卒的思想教育!”
此話一出,菲利普頓時懵了,他雖然不知這監軍爲何物,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對他的限制,何況,對於徐海東此人,他並不熟悉,因此他本能的想要抗拒,然而他一見李江瞪着自己,不免縮了縮脖子,沒有再開口言說。
.........
“什麼!讓我去軍營?大人此言當真?”徐海東住所,當尚陽將李江的命令傳達給徐海東時,徐海東極爲震驚。
原本的他見大家都有了事情可做,唯獨只有自己無事可做,不免有些失落,因此他斟酌再三,決定找李江毛遂自薦
然而因爲他的自薦方式根本不對,所以最終惹得李江反駁,令他無言以對,因而在回到住所之後的這幾天內,他都極爲懊悔,心想着這下徹底沒希望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幾天之後,李江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反倒讓他去軍營輔助菲利普成爲一名監軍。
對於監軍官,他曾經是秀才,自是清楚其職能,只是作爲儒家子弟,他本能的有些抗拒這等官職,然而如今他根本沒有選擇,要麼就此碌碌一生,要麼就按照李江的安排,去軍營上任。
“怎麼辦?”低着頭,徐海東默默思索着。
過了片刻,他似乎有了決定,擡頭看向了尚陽,而後說道:“還請尚兄向大人表明吾之心意,吾在此發誓,定當不負大人期望!”
說完此話,徐海東全身似乎被拋棄了一個重重的包袱似的,頓時輕鬆了許多。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他那高傲的儒家傲氣,低下了頭,屈服了現實!
看到這一幕,尚陽不由得嘆了口氣,回想起自己曾經的儒家傲骨,沒有再說什麼,他衝着徐海東點了點頭,轉身去向李江回稟去了。
望着尚陽離去的背影,徐海東長長吐了口濁氣,他打開門,走出屋內,看向碧藍的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唸叨道:“希望吾的決定是正確的!”
.........
李江在得到尚陽的答覆之後,不免笑了,他知道徐海東已然入他彀中,完全放下了儒家傲氣,轉而真正的想要做一番實事了。
然而李江這邊高興了,菲利普卻一臉沮喪與無奈,他望着向他報道的徐海東,只得冷着臉與他簡單交流了幾句,便不管了。
反倒是徐海東,他對此並不生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上任之後,他召集了幾個百人將,給他們說了一下自己的職位與李江命令,而後便將自己獨自關在了屋內,大門不出了。
如此這般,幾天之後,訓練場上,菲利普照常訓練着士卒。
然而隨着其中一名士卒跟不上節奏,立刻就被菲利普提了出來,準備行使軍法。
儘管只是杖二十,然而這每一棍都打的極重,打的那名士卒嗷嗷直叫。
“叫!叫什麼!錯了就必須得到懲罰!此乃軍規!忍住!給吾忍住!不準叫!”菲利普大聲說着,他的話既說給在場士卒聽的,也是說給屋內徐海東聽的。
可令菲利普頗爲納悶的是,屋內並無動靜,似乎他的那點心思全都白費了。
“這傢伙去哪了?難道真不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