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入船艙內報信的傳令兵很是激動,甚至激動得連給衆人敬禮都忘了:“稟艦隊長.....艦隊.....艦隊後方來了三艏艦船,通過火光信號,確定來船乃是巫尊座船!巫尊應該親自來了!”
“什麼!”
衆人聞言,皆都各自一驚,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將目光投向了傳令兵身上。
這個消息的確太讓人震驚了!
巫尊竟然親自前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巫尊親自前來了?難道是因爲某件不知道的大事?亦或者是不放心騰格爾斯這位艦隊長。
不會呀?巫尊怎會是這般之人?
這一刻,在座之人包括騰格爾斯這位艦隊長在內皆都是疑惑不解。
但疑惑過後,騰格爾斯隨即道:“各位,事已至此,那吾等就先前往甲板迎接巫尊到來!”
“是!”
衆人應了一聲隨之跟着騰格爾斯出了船艙來到了前頭甲板之上。
海面上,儘管此時月色黯淡,但通過各船之上所掛燈籠數量及排列,是能夠傳遞簡單的信息的,所以當三艏福船靠近船隊時,各船均未攻擊。
很快,一艏掛着一盞燈籠的小船靠到了騰格爾斯所在座船旁,水手們見此立即放下軟梯,小船之上乘坐的三人隨之通過軟梯上到了甲板上。
這三人正是李江以及所帶的兩名護衛。
“見過巫尊!”
“見過巫尊!”
.........
衆人看到李江上了甲板,連忙迎了上去,齊聲拜見道。
“咳咳......都在呀!那就別在甲板上站着了,回船艙咱們再議事吧!”李江掃視了一眼甲板上衆人,隨即刻意瞥了一眼站着最前方的騰格爾斯說道。
“是!”
.....
待到衆人跟着李江進入了船艙之後,作爲巫尊的李江,未來的蘭芳王國大統制,自然坐到了其主位上,而跟着進入船艙的人也沒廢話,主動坐到了下方各座之上。
“咳咳......剛剛我見船隊似有行動?難道是新村港被施濟孫的船隊佔領了?”李江輕輕咳嗽了一句,隨即看向了騰格爾斯問道。
“稟巫尊,此事說來話長......!”
“你別說來話長話短的,我剛從歷州港而來,早就從那陳彪口中得知了這一切,你就說是不是新村港被施濟孫的船隊佔領了吧?”
“呃......嗯!是的!巫尊!剛剛偵查之船派人向吾回稟過了,言說此時施濟孫船隊正準備撤退,他們不僅將港灣內所有物質裝上了船,而且也即將把被俘之人也裝上船.......!”
“等會......你是說新村港並未遭到毀滅性屠殺,還有人倖存了下來?”李江聽得騰格爾斯回答,不禁瞬間一愣,而後一喜,連忙道。
“是的!回稟之人是這樣說的,他說被俘之人估計在五百人左右!且大多數都是青壯年與女人!”
“那還等什麼,你來指揮,哦不!你親自帶隊,趕緊將港灣內被俘之人救出來,同時將那些畜生給我送到海里去餵魚!”李江顯得十分氣憤,他瞪了騰格爾斯一眼,大聲道。
說完,他迅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朝着甲板走去。
此時衆人見此也不得不再次跟着李江出了船艙,而作爲艦隊長的騰格爾斯更是立即派人召來傳令兵,讓船隊熄滅燈火,即刻靠近港灣。
而且考慮到這次行動不僅僅要殲滅敵人,而且還要解救被俘之人,所以絕對不能動用火炮,更不能待到俘虜被裝上船再動手,所以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之法才行。
好在,此時船隊本身離港灣並不是很遠,如此沒一會,船隊就離港灣僅僅只有兩百丈距離了。
而恰巧就在此時,烏雲剛好遮住了黯淡的彎月,海面上幾乎看不到正悄悄接近的船隊,再加上風浪越來越大,海浪聲正好遮掩住了船隊行進的聲音。
按照事先初步制定的計劃,各船在此即刻停船,而後就見一艏艏小船開始被放下福船,三百精銳士卒攜帶短刃、弓弩,震天雷等武器擠在這數十艏小船之上,利用木槳奮力向着海岸劃去。
這次,爲了以防萬一,李江要求騰格爾斯親自帶隊!
..........
再說此時的港灣內,燈火通明,忙碌了一整天的施和正坐在港灣碼頭上,看着不斷搬運物質的水手們,時不時的還大聲呵斥着。
“都小心點!可別摔壞了,這都是前朝古董,乃是送給宣慰使的,還有那些絲綢、布匹,絕對不能沾水,那些金銀,都給吾用木箱給裝好啦!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彭千戶!趕緊讓水手們加快速度,將物質裝上船,待會還要讓俘虜們上船了!”
“行!施指揮使您放寬心!耽誤不了事的!何況此刻海上風浪比較大,船隊只能明日一大早才起航,如今這纔剛過凌晨,卻是還早着了!”說話之人乃是一旁指揮水手們搬運貨物的一名將領,他聞聲連忙走了過來,對其拱手言道。
“那也不行!雖然船隊明日一大早才起航,可是此事必須儘快辦妥,我先去睡會!再過兩個時辰必須叫醒吾!”施和打了個哈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話落,便帶着幾個親兵朝着港灣內一頂大帳走去。
如今的新洲港早就被摧毀殆盡了,房屋、碼頭倉庫,乃至是沿街商鋪,皆都成爲了一片廢墟。
村內各處街道更是屍橫遍野,屍體也早已發臭,暗紅結塊的血液散發着濃濃的刺鼻氣味,因此,施和等人不得不暫且住在大帳之內。
而在碼頭東側,數百被繩索捆着的人蹲在地上,除了少數人眼中充滿着憤怒與仇恨外,其餘人眼中皆都充滿了絕望與死意。
自從新村港被攻陷以來,屠殺隨之也就開始了,對於新村港之中還未逃離的數千華夏人而言,那絕對是噩夢的開始。
屠刀瞬間降臨到了他們頭上,他們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女、父母慘死在敵人的屠刀之下,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想過要反抗,可反抗之人皆都被一刀殺了。
苟且偷生的他們只能蹲下被一個個捆住變爲了俘虜。
而如今他們又將被裝上船運往其他地方,這對於他們而言,甚至比死都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