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能夠盡一切努力去幫助周邊的“他人”們的林鳳祥和左宗棠等人,顯然不會疏忽了自己的“家務事”
一八六一年七月,穆罕默德?馬拉?貝格汗突發重病。
正在喀什噶爾檢查南疆地區經濟恢復建設工作的左宗棠得聞此消息後,頓時顯現出異常地不安和焦急。
他不僅馬上派出專人前往霍罕城,代替他探視和問候穆罕默德?馬拉?貝格,同時,他還從紅軍喀什噶爾醫院緊急抽調人員組成了一個醫療小組,趕赴霍罕城參加對穆罕默德?馬拉?貝格的治療。而等到他回到了伊犁之後,紅軍伊犁醫院所組成的醫療組,也馬不停蹄地向着霍罕城奔去。
一八六二年八月,被疾病折磨了一年之久的穆罕默德?馬拉?貝格,已經自感去日無多。此時連說話都已經變得很困難的他,卻對守候在身邊人,說出了這樣的最後一個心願:
要是……要是能把左總督……請來……
雖然浩罕方面當即就派出了信使火速奔往伊犁,但誰都很清楚,他們的穆罕默德?馬拉?貝格汗的這個心願,註定根本難以兌現。先不說事務繁忙的左總督大人是不是會有時間前來,就單單那數千裡遙遠的路途,又豈是三五天的時間所能跨越得了的。
然而,奇蹟還是出現了。
此時的左宗棠,正在和爾袞至塔拉斯一帶,由即將調任西北農墾兵團副司令的鄒國劍陪同着,檢查農十四軍對西北軍政公署及新疆省政fu所提出的治沙造林工作的落實情況。
當沿着和爾袞至塔拉斯那條完全都已經被植起的沙柳兩旁護衛着的、三百餘里長大路,終於抵達了塔拉斯的時候,連一身的塵土都來不及撣的左宗棠,卻眼望着西南的方向,對身邊的鄒國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唉……我們的老朋友貝格汗的病勢近來一直不見好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過這道坎”
真是天緣巧合,恰恰就在左宗棠爲了老朋友的病勢倍感難過之際,浩罕國遣往伊犁的使者正要路過塔拉斯。
於是,左宗棠毫不猶豫地再次上馬。
僅僅兩天後,他就出現在了穆罕默德?馬拉?貝格的病榻邊。
“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的。”
當看到滿身泥土,一臉大汗的左宗棠,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昏迷狀態的穆罕默德?馬拉?貝格,臉上不僅露出了開心的笑,還居然能強撐着身子,從病榻上坐了起來。
之後的穆罕默德?馬拉?貝格當着寢宮中十幾個重臣的面,一手拉着左宗棠,一手拉着他的那位繼承人沙?穆拉德,留下了他的最後遺言,“只有中國纔是咱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誰要是敢於中國爲敵,衆人共討之”
正是通過了凡此種種的事情,林鳳祥、左宗棠等西北軍政公署的官員們,得到了無論是在哈薩克、浩罕、布魯特,還是在希瓦和布哈拉民衆的極度信任,也爲太平天國中央政fu樹立起了極大的威望。
一八六四年,左宗棠代表太平天國中央政fu,促成了浩罕、布魯特、希瓦和布哈拉四汗國互不侵犯條約的簽訂。
一八六七年,又在林鳳祥和左宗棠的邀請下,哈薩克、浩罕、布魯特、希瓦和布哈拉五國的代表共赴伊犁,簽訂了五國互助條約。
能夠盡一切努力去幫助周邊的“他人”們的林鳳祥和左宗棠等人,顯然不會疏忽了自己的“家務事”。正相反,西北軍政公署的要員們對於自己的“家務事”,其實都是相當地盡心。
以左宗棠所主持的新疆爲例,在大力發展西北地區的經濟建設期間,西北軍政公署並沒有把眼睛都緊盯在“經濟”這兩個字上,不顧一切地只爲了“經濟”而搞經濟。
而是自一八五九年起,西北軍政公署就爲了子孫萬代,搞起了始終堅持不懈的治沙運動。
經過了近十年的努力,新疆的軍民們已經做到了但凡是條路,兩旁就必有楊柳以爲護衛,好一派新栽楊柳數千裡,引得春風度欲關的造林盛況。
當然,人無完人,對於林鳳祥和左宗棠、李shi賢等人來說,他們也有他們考慮不到的事情。
水源豐富,能夠養人,這顯然是農墾工作必要的前提。
因此,在無需龐大的引水工程就可以具備以上極其適合農墾開發的地區,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農墾兵團眼中的一塊塊féirou。
多開發、多養人,就能多爲天朝減輕一點兒負擔,也就是農墾將士們唯一的心願。
但是他們卻忘記了一點,世界上絕不會有永遠取之不盡的水源。
正如眼下的奕和載垣所擔心的那樣,農民的兒子李文學自從一看到了敦煌的那天起,就把這塊féi沃的土地當成了農十八軍的一個大基地。在他的心目中,不僅要把這裡建設成爲一個大糧倉,還要建成一個大城鎮,足以叫那些還生活在不適宜人類生存環境下的更多的甘肅民衆,到這裡享受人世間應有的幸福。
對於紅軍將士們在西北征戰的歷程,最初還是耐着xing子在聽的奕,漸漸地也變得專心致志。
畢竟在太平天國政權所領導的這場光復全國的偉大事業當中,無論怎麼讚譽都是當之無愧的,就要數紅一方面軍和紅三方面軍的將士們了。
而在曾經創造出無數的輝煌戰績的紅一方面軍和紅三方面軍這兩大軍事集團當中,紅一方面軍還要顯得不同凡響。
由的原因,交通上的不便,他們沒有不能像陳欲成的紅三方面軍那樣,得到最高統帥部更多的物資上的供給。然而,他們卻能充分地發揮了自己一切可以發揮的優勢,克服了種種艱難險阻,不負重託地最終圓滿完成了人民所賦予給他們的光榮使命。
這是一段連奕自己也會感到無比自豪的光輝歷程。
“好啊,能夠當面聽你們講述這一切,那可比單單地看公文不知要痛快了多少”聽完林鳳祥這一番講述之後的楊秀清,一面連連地搓着兩隻大手,一面開心地笑着,“呵呵呵,我早就知道,只要有你們幾位出馬,這西北的大局就完全可以高枕無憂了。”
“咦,我說楊主席啊,好像不是這樣的吧?”楊秀清的話音還未落,石達開就作出一副很是迷惘的樣子,瞅着他說到,“我怎麼記得當初你楊主席似乎還很是擔心西北戰局的呢?林鳳祥那傢伙勇猛有餘,左宗棠嘛,又膽識不夠,至於那個賴漢英,根本不能同黃再興一比。”
“瞎說,我啥時候那麼說來?”楊秀清衝着石達開一瞪眼,“你呀,你是耳朵有問題。我當時說的可是,這三個人湊在一起,剛剛好是優勢互補,那是絕妙的配合。”
楊秀清的會客室裡,響起了一片的笑聲。
此時的奕,也發出了同樣是開心的大笑。但笑過之後的他,接着就想起了今天自己到這裡來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