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由索郭魯克繼續西進的紅五十六師,兵臨塔拉斯。
盤踞在塔拉斯一線的沙俄守軍一觸即潰,除一部分由於動作稍慢而成爲了天朝紅軍的祭刀之物外,其餘大部頭也不回地就逃竄進了浩罕的境內。
七月二十日,左宗棠和鄒國劍分別向困守在古爾班阿里瑪圖的維爾內堡的考夫曼,以及比什凱克的克列扎諾夫斯基,通報了一直他們最想知道,卻早已根本無從知曉的上述最新戰況。
最後,左宗棠和鄒國劍留給考夫曼與克列扎諾夫斯基的,都是同樣的一句話:
只要你們願意,我們就會有足夠的耐心,繼續把你們圍困下去。
七月二十三日,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出城投降好,還是繼續堅持下去佳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維奇?考夫曼將軍閣下,被急於想獲得再生機會的手下取走了性命,古爾班阿里瑪圖的沙俄守軍最終不戰而降。
而在比什凱克,既不甘心舉手投降,又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出路的克列扎諾夫斯基,卻在無情地鎮壓了一些“膽敢動員軍心者”之後,決意要與比什凱克共存亡到底。
當然,克列扎諾夫斯基之所以要選擇堅持,並不是還在幻想着他那無所不能的沙皇陛下,最終會把他拖出眼前這個即將滅頂的深淵,他是把賭注押在了那個蘭伯特的身上。
扎哈羅夫不是說了嗎,在他的南面,那支由蘭伯特親自指揮的“洪福軍”已經穩操戰爭的主動權。他相信,他的堅持,足以令蘭伯特方面的這種主動權更加優勢化。而隨着“洪福軍”的節節勝利,他當面的這位號稱是要跟他死耗到底的鄒國劍大人,早晚就會有坐不住的那一天。
爲了達到他的這個目的,克列扎諾夫斯基在仔細地盤算了城內的各種物資儲備之後,特意派人出城向那位太平天隊的最高指揮官鄒國劍將軍,提出了一個很是人道的建議。
他先是說,他跟鄒國劍都應該是真正的軍人,既然是真正的軍人,那戰爭就理所應當地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而不能傷及無辜的百姓。
隨後,他又告訴鄒國劍,他早已下定了決心要跟比什凱克共存亡,但是考慮到他的決心可能會給比什凱克民衆所帶來的巨大災難,他真誠地希望作爲一個真正的軍人的鄒國劍將軍大人也能像他一樣,不能跟民衆們過意不去。
就這樣地繞到了最後,克列扎諾夫斯基終於亮出了他的底牌,那就是他決定要把比什凱克城內的所有無辜民衆都放出來,以避戰火。
其實,對於他所提出來的這種要求,就連克列扎諾夫斯基自己都覺得城外的那位鄒國劍將軍根本不能答應。
要知道,如果對方一次次地所傳送給他的那些最新消息都是真的話,那麼對於一個有經驗的將軍來說,長圍久困的最佳辦法,很顯然就是期望能有更多的民衆留在被困的城池之內,去與堅守的守軍們爭奪那總是有限的食物。
但克列扎諾夫斯基沒料到的是,對方竟然立即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於是,以後的幾天內,城內城外的雙方嚴格遵守事前的約定,比什凱克的近萬民衆儘管都已變得兩手空空,但卻還是絕大部分都安全地離開了那座已經被天朝紅軍圍得鐵桶似的比什凱克城。
這下子克列扎諾夫斯基終於踏實了,因爲現在的比什凱克城內除去他的那兩個多團的守軍,再就是千餘他必須要留下來爲他提供各種服務的國精壯,而沒有一個白吃白喝的人。至於比什凱克城的物資,更是足以供他們這些人堅守上個半年沒問題。
不過,克列扎諾夫斯基樂得太早了。
因爲就在雙方緊密配合,完成了對比什凱克城內百姓們的疏散任務的三天後,鄒國劍突然失去了對他“長圍久困”的耐心。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時,已經變得毫無顧忌的鄒國劍,下達了對比什凱克的總攻令。
此時的鄒國劍,受益於克列扎諾夫斯基的“慷慨及無私的援助”,真是富得流油。
在比什凱克城的東門外,紅十四軍一下子集起來的各式火炮,就已經達到了三百多門。
對於克列扎諾夫斯基,已經富起來了的鄒國劍,自然也就有了一種富人的打法。
連續半個小時的三百多門火炮的齊聲怒吼,不僅炸得比什凱克的東城磚飛石裂,炸得城上的沙俄鬼們立不住腳、擡不起頭,同時也令比什凱克的全城像是一葉遭遇到了颱風襲擊的小舟,在驚心動魄的搖曳和震撼的同時,還得有隨時都要傾覆的恐懼感。
半個小時過去了,憤怒的炮火依然沒有半點兒停歇之意,而且,特務團的一千多支火槍,也加入了這場大合唱。
在強大的炮火和特務團的火槍兵們的有力掩護下,肩扛着一袋袋沙包的紅五十五師官兵,迅抵近護城壕,很快,那道寬大的護城壕就被填滿。
這個時候,在紅五十五師的主攻隊伍之,衝出了幾個令比什凱克城頭的沙俄鬼們瞠目結舌的巨大“怪物”。
“怪物們”很快就靠近了那道已被填滿了的護城壕,而一直兇猛地向着比什凱克的東城城頭傾瀉彈雨的天朝紅軍的炮火,也猛然開始向城內延伸。
城上的克列扎諾夫斯基急眼了,他毫不懷疑,這幾個會動的“怪物們”的目標,就是他的東城門。
在克列扎諾夫斯基的逼迫下,到處躲避炮火沙俄兵將們不顧死活地撲向垛口,成排的子彈密集地灑向已經踏上了護城壕的“怪物們”。
實際上,這幾個好像是自己就會走的東西,並不是什麼怪物,它們不過都是一些上面被罩上了好幾牀溼棉被,被下面的紅軍士兵們擡着行走的大木桌子而已。
有槍彈打不透的木桌子護身,有特務團火槍兵們的猛烈壓制,紅軍的爆破手和擲彈手很快衝到了比什凱克的城下。
於是,以往紅十四軍的攻城故伎又重現。
擲彈手把一顆顆的手榴彈準確地丟上城頭,爆破手們,則把十幾包炸藥安置在了城門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