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二月十日的那天晚卜,件不僅令馬桂源絕對及才太刮,就連蘭州的大帥圖伽布也都是深感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爲了徹底消滅馬桂源之類的這些大家共同的敵人,當得知賴培英已達附近的消息之時,西固城的守軍不僅興高采烈地表示要立即將西固城拱手讓給太平紅軍,還甘心情願地與太平紅軍一起並肩戰鬥。
此時的馬桂源就是縱然能憑空長出兩個翅膀來,也根本再無退路可走。
不過,馬桂源在如此種種的一系列的不幸之中,還是多少有點兒應該要感到萬牽的,因爲實在是太着急進城了的他,早早地就擠到了距離金城關的關門僅有數十米之遙的好位置,儘管來自關城內的突襲炮火似閃電,如雷霆,但在那個時候的他,除去被着實地狠狠嚇了一大跳之外,身體上至少還能保持着毫髮無損。
所以,馬桂源還有幸充當一個暫時的、可以開開眼的“旁觀者”
很是出了一口惡氣的圖伽布,已經由金城關回到了廣源門的城樓上。與並肩昂然站立的左宗棠,當然,還有金城關外的那位此時已經不知道滾在了什麼地方躲藏着馬大帥,一起欣賞着由他們書寫出來的這片這篇大作。
在他們眼前的黃河河谷,已經完全被銷天蓋地的黃色的煙浪所覆蓋。這些漫漫的黃色煙浪。一部分是被正在不停地轟鳴。如同個巨大的、前後不斷地來回地揮舞的掃把所掀起來。但更多的,卻還是由那些沒頭蒼蠅似的,正沒命地四處抱頭鼠竄的“聖軍們”用他們的四腳所刨製出來的。
不需要來自下面的更詳細的報告,此刻的左宗棠就已經能看得出來,西固城那邊兒的賴培英,也在用炮火向河谷裡的“聖軍們”發了威。
因爲駭人心魂的炮火,漸漸地就把被窩在這道河谷中整整三天三夜的“聖軍們”分截成了三段。
被分別截在了靠近金城關與西固城的那兩段,由於大家已經豁然省悟,只要他們老老實實地各自找個,地方狗一樣地撅着或者是五體投地地趴好,則暫時就不會遭遇到什麼其他的打擊。所以在經過了最初的一番相當的混亂之後,現在應該算是相當地“安穩”
但中間的這段就不行了。
在猛烈的炮火的犁掃下,處在這段危險地域的“聖軍們”亂成了一鍋粥。被一時打懵了的“聖軍們”爲了躲避炮火。大家是你挨着我,我擠着你。一起忽而向東,再忽而向西。
當他們終於開始清醒了一點兒的時候,挨不着炮火的那片中間安全地帶,就迅速地膨脹。
可由於“安全地帶”的地方又實在是太窄當你擁我擠的“人粥”眼看着就已經變成了你踏我踩的“人堆”的時候,急切之下,很多的“聖軍們”只得另選其他的求生之路。
不管是河谷北面的懸崖絕壁小還是河谷緊傍的詣詣黃河,都出現了“聖軍們”捨死忘生的身影兒。
“這些***東西,他們也有今天!”
圖伽布先是一面罵着,一面還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左宗棠的面色卻依舊是那麼的淡定。他回首看了看城內正疾速西馳的第一民族軍的鐵騎,然後又看着圖伽布。微微地一笑,“我早跟你說過,縱然是再自以爲是的對手,在天朝紅軍的鐵拳面前,也不過都是些齏粉而已。”
最初同樣是一抱腦袋就滾在了一道溝坎下,被弄得灰頭土臉,骯髒的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那副瀟灑本色的馬桂源。顯然是很不甘心做左宗棠鐵拳下的齏粉的。
在撅着腚躲藏了一段不斷的時間之後,求生的本能,使他漸漸地開始了清醒。儘管此時的他已想不起伸手跟誰要塊兒白布巾再美化美化自己。但他還是很快地就又找回了他那曾經有過的“血性”
“媽的,這麼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殺,殺開關門,殺進蘭州城!”
但馬桂源的這種最後的、歇斯底里的叫喊之聲,並沒能得到他周圍的那些“聖軍弟兄們”的響應。
或許“他的聖軍弟兄們”誰都不會否認他的叫喊的正確性,但“他的聖軍弟兄們”同樣也清楚。此時再提什麼殺進金城關、殺進蘭州。不過都是一些自慰的鬼話罷了。
怎麼會是這樣?這些該死的東西,過去的那種無所畏懼、無所不爲、無往而不勝的穆斯林精神都哪去了?
馬桂源糊塗了,也憤怒了。
“爲了穆斯林的榮餘
…??…跟我來
怒極之下的馬桂源忽地竄身而起,揮動着手中鋼刀,跌跌撞撞、醉漢似的直奔金城關的關門而去。
馬桂源的瘋狂及對偉大的穆斯林的高度忠誠,終於喚醒了部分“聖軍弟兄們”的“良知”和“血性”
先是幾個。、十幾個”接着是數十個、近百個的“聖軍們”終於也都肯從各自的藏身之處跳起身來小顧不上拍去身上厚厚的那層黃塵。就跟着他們的大帥,瞪着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昂首挺胸,義無反顧地向着金城關的關門衝去。
一步、兩步、三步”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關城上的守軍似乎是被馬桂源和他的這百來個亡命之徒的兇悍氣勢所震懾住了,任由馬桂源等人一面鬼叫,一面做着視死如歸的前衝,關城上的官兵們卻只是眼睜睜地看着,毫無任何的反應。
未經過任何的阻攔,馬桂源和他的弟兄們就衝抵到了金城關的關門前。這一無所畏懼的偉大壯舉,又激發了更多的“聖軍們”勇氣。
“爲了穆斯林的榮譽,衝啊,殺??…”
成百上千的“聖軍”紛紛跳出來,你擁我擠地涌向金城關。
金城關的關門前,“聖軍們”雖然是越擁越多,但面對緊閉着的那兩扇關門,馬桂源也好,他的“聖軍弟兄們”也罷,卻只能是乾瞪眼。
情急之下,一把把的大刀,一杆杆的鐵矛,都呼啦啦地朝着關門砍去、扎去”
“哈哈。那樣可不行,要想進關,得用這傢伙!”
孟文悅撥拉開關城上的幾個“清兵”從垛口探出頭,一面相當友善地笑着,一面把一個黑乎乎的傢伙,直接衝着下面那位臉都已經被急扭曲了的馬桂源的腦袋上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