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跨越天下,抵達江南
李觀一的聲音落下。
凌平洋在內上千麒麟軍重騎皆齊齊動了,他們左手擡起,覆蓋重騎兵衝陣面甲,右手從腰間配劍上移開,他們整齊劃一,右手握着長槍,戰槍提起,剎那之間,肅殺之氣暴起。
在百姓的目光當中,李觀一親自伸出手,握住了戰戟,朝着前方猛然劈下,他的背後氣焰滔天,洶涌匯聚,化作了一頭猛虎,猛虎昂首咆哮。
整座墨家機關船被壓着朝着下面壓下去,氣浪朝着兩側洶涌翻卷,李觀一戰戟劈出,直接將攔截在前方的防禦措施盡數劈開,江河水流洶涌散開。
嚴寶泰大怒:“李觀一,你要和我大應開戰嗎?!”
李觀一踏在水浪之上,他握着戰戟大步而去,袖袍翻卷,雙手握着戰戟猛然劈下,嚴寶泰舉一把混鐵赤鋼狼牙棒來應,戰不得數合,這將手中狼牙棒被李觀一一下劈斷。
嚴寶泰渾身內氣竟然不能攔截,被李觀一一腳踢翻翻卷落在了這關隘之前,這氣氛已到了如今這樣程度,那關守將當即點起兵馬,數千人馬齊齊朝着李觀一這邊殺來。
凌平洋率麒麟軍重騎兵前去相殺,鬥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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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寶泰大口咳血,嘿然冷笑道:“你,李觀一,你只是一支孤軍,率領萬民,想要從我大應國穿過去,還打算裹挾我大應國的子民。”
“這些百姓,就算是死在我大應國,也不可去了你那般地界,給你去種田,交稅。”
“你,有膽殺我?!”
李觀一握着戰戟,他鬆開手。
“亂世之中,梟雄爭鬥。”
“但是你還不配威脅我。”
嚴寶泰微變。
李觀一已手起戟落,嚴寶泰的頭顱直接被斬殺下來,李觀一抓起這頭顱,朝着那關隘一拋,麒麟飛起,張開口來,噴出烈火,只是一瞬就把那關衝破了。
凌平洋還要率軍去殺那一羣守軍。
李觀一卻擡起手來,攔下了凌平洋,麒麟軍軍勢嚴整,本來是在衝鋒的時候,卻也能瞬間止住,但是那種肅殺之氣卻越是洶涌起來了。
李觀一看着蒼西城那些驚懼的守將和士兵,反手一下,手中的猛虎嘯天戰戟插入地面之中,兵器震顫,如同猛虎咆哮,把衆人嚇得後退,李觀一在五千兵馬之前,只是道:
“我殺此人,只因此人攔截於我,我與姜萬象有過約定,彼此之間,互不相攔,你們沒有必要和我等死戰,都可以退去。”
“我們的爭鬥,他日會在沙場之上,但是不是現在。”
“殺死嚴寶泰的事情,你們儘可以推到我的身上。”
“我親筆寫一封信,你們交給姜萬象。”
“殺人之事,李觀一一力承當,諸位不用因爲這賊將和我們拼殺,也不用擔心之後的責罰。”
蒼西城衆人顫顫巍巍,就送上了筆墨紙硯。
那少年拿起筆,本來打算要蘸着墨水,但是頓了頓,卻直接在那死去戰將的身上蘸墨,以血爲墨,寫下一封信件,旁邊的猛虎嘯天戰戟不知爲何,鳴嘯越發張狂。
蒼西城軍民皆變色,只見那少年立於戰場之中,以血爲墨寫信,慨然若神人。
文靈均閉上眼睛。
何等雄主。
有赤帝風度,有霸主豪邁。
房子喬,杜克明對視一眼,神色複雜,如果之前他們是因爲王通的託付纔來的話,此刻才終於是出現歸心的變化了,麒麟軍再度通過了蒼西城。
蒼西城的守軍不敢敵,都行禮相送,乃唱名曰天策上將軍。
李觀一所率的麒麟軍不多浪費時間,仍舊急急往江南十八州的方向趕去,他們這一路來,遇到大小矛盾不斷,卻也有流民百姓匯聚過來,數量雖然不如中州那麼密集,但是應國的疆域足夠大,人數也多。
應國文武百官之間的爭鬥也極爲激烈,各方的豪族大家,都在聚攏百姓。
這些人,平日裡雖然卑躬屈膝,但是聽到傳言,總也有些人願意試試看擺脫這樣的生活,僕從的兒子永遠是僕從,侍女的女兒也永遠只是侍女。
他們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
可是卻也不甘心自己的孩子仍舊跪下磕頭去給人端茶倒水伺候。
父母爲子女考慮的,大多不願意孩子繼續吃自己的苦頭。
自己這輩子,忍了就忍了,可孩子不能還這樣。
這一路行來,麒麟軍匯聚了許多流民百姓。
纔到了九月份,麒麟軍已聚攏十萬流民,浩浩蕩蕩過去的時候,應國的村鎮城池都有些震動。
九月末,天已轉涼了,麒麟軍提前準備了布匹,給百姓更換厚實的衣服,臨到了一名爲浮樑城的城池時候,城池的城主早早就在外相迎。
對於李觀一這一批人,他們是放也不是,不放過去也不是,若是不放下,難道要和李觀一麒麟軍在外面廝殺不成?
可若是要放過去的話,麒麟軍聲望隆盛,如果再裹挾了流民離開,姜萬象那裡追究起來,自己等人也是罪責難逃,城主邵君烈一咬牙道:“李觀一,不能力敵。”
“那可是天策上將軍啊。”
“天生的殺胚,今年纔多大,不過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郎,就能在秋獵的時候,縱馬殺人,還敢率五百重騎兵,衝到皇宮裡面對着權貴們拔刀子。”
“這人的兇名都傳開來了。”
“再說了,李觀一本身武功高強,在神將榜上,手底下雖然只有千人,但是那可是最能衝陣的重甲騎兵,咱們這裡只是在大應內部的水路關城,哪裡是那些兇人的對手?”
“可是如果放過去的話……”
邵君烈臉色有些難看。
如破軍所說,應國內部的問題也很多,只是因爲應國大帝姜萬象氣魄雄渾,率領大應國不斷開疆擴土,文臣武將都可以看得到更多利益,才被壓下去的。
可這許多利益好處,和百姓其實關聯不大。
應國便是這樣看似繁花錦簇,實則問題層層疊疊,文武之間的矛盾,被姜萬象和姜素壓制,而民間的種種問題,則是被文武百官世家豪族壓下。
往日是沒得選,只能低下頭,如那耕田的老牛似的默默忍受。
可李觀一這一路衝殺過來,名氣和聲望越來越大,就相當於給了往日那些只能低下頭,當牛做馬的人第二條路,於是這些人哪裡還能壓制得住?
邵君烈來回踱步,道:
“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該當如何?”
他的幕僚想了想,回答道:“聽說劍狂慕容龍圖已經離開了江湖,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最後一戰打得自己的內功都破碎了,李觀一雖然強,可是也只是一個人,咱們設下計策把他賺了來。”
“然後好生設宴款待他,等到他來了,埋伏精兵強將。”
“宴飲到了一半,就摔杯爲號,把他拿下!”
邵君烈道:
“你是說,效仿八百年前,赤帝和霸主之宴?”
那幕僚自信回答道:“李觀一雖然拿了那把赤霄劍。”
“卻未必能夠如赤帝陛下一般,從這樣的局勢裡面逃出去。”
邵君烈道:“李觀一這般武功,我們能拿下他?就算是拿下了,他麾下還有千人重騎兵。”幕僚名喚樑雲秀,也算是個世家出身,聞言回答道:
“天下名將,不成宗師也就只是個肉體凡胎,我有緣法,認得了一位鼎鼎大名的宗師高手,願意爲我出手一次,單打獨鬥,八重天修爲,拿下了一個李觀一不是問題。”
“再說了,一千重騎兵擅長的是在外面廝殺,我們又不是嚴寶泰那個蠢貨,把城門關住,等待援兵,一千重騎兵也衝不破這城。”
邵君烈還在猶豫。
樑雲秀勸說道:“今日放李觀一走的話,我們能夠管住了城池裡的百姓,能管住周圍鎮子的百姓,村子的百姓不去投奔李觀一麼?”
“到時候陛下派遣官員下來,檢查百姓的人口,到時候對不上,不也是被剝離官身,打落庶民,還有可能被直接判一個瀆職之罪,身敗名裂,累及家族!”
“一個是縱然失敗,也只是一個人死,卻可讓家族扶養妻兒,一個是連累家族,難道還需要選擇嗎?”
他們是本地的官員,所以才更明白。
李觀一這幫人來的時候,本地百姓就已經有些晃動了。
尤其是那些沒了田地的那些個民戶,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說麒麟軍的事情,說來說去,攪動得這些個民戶知道了麒麟軍的待遇,一個一個都想要走。
那些間諜是怎麼樣做的?
邵君烈回憶起來。
他們說麒麟軍給飯吃,麒麟軍給土地,麒麟軍有給普通人家出身的百姓開辦私塾,教導這些人的孩子們讀書識字習武,他們甚至於對城中守軍的家眷說了這些。
這幫間諜,竟是把麒麟軍的所作所爲,重新說了一遍。
守軍收了城池回去,卻和爹孃吃飯的時候,被爹孃說一聲,兒啊,麒麟軍那裡,似乎給地呢。
已經有些守軍都開始請辭了。
想到這裡,邵君烈心中就有一股火在燒。
姜萬象的政策也已經算是平實了,可是對比起來,邵君烈心裡也覺得江南十八州那裡,對待着百姓似乎還要更好些,可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最後也只能恨恨地道一句:“可恨,奸猾!”
“何等卑鄙小人。”
“竟然靠着這些小恩小惠就去拉攏這幫人。”
“李觀一,還有那些泥腿子,李觀一自己是太平公的兒子,本來是可以成爲我等望族之一的,竟然幫着這幫泥腿子,而且,還有這些個百姓。”
“我等世家給他們吃的,給他們穿的,庇護他們的土地,還能免了他們的徭役,他們理應給世家幹活纔對,不是我們,他們怎麼能活下來?”
“不是我們,他們連賦稅都交不上。”
“更不用說,每每到了年節這樣的時候,我們都給他們賜下些肉吃,活到八十歲的時候就不用工作了,每年過年還可以喝酒,吃肉。”
“這難道不是仁慈?”
“他們竟然想拋棄我們,去拿自己的田地,可笑,可笑。”
“如今,攔截他有風險,不攔截任由他過去,陛下追究起民戶人口的缺少,那也是有大罪行的,除非……”樑雲秀遲疑了下,道:“除非,發動城中各大世家,還有您的家族。”
“把那些不入民籍,而在世家裡的人口都拿出來。”
“然後填上國家失去人口的數量,入了籍貫。”
“可能能夠任由秦武侯離開,而不會被陛下降罪。”
邵君烈臉色大變,斷言道:“要我等世家做這樣事情。”
“那絕無可能!”
世家門閥,依靠着朝堂的【舉薦制】,把持了官員位置,然後兼併大量土地,並且取得了‘免稅’‘免徭役’的特權,並且用兼併來的土地,和特權,吸納了大量的額外人口。
這些人口不在朝廷的籍貫記錄,而是直接被世家掌控。
這是世家的底蘊,根基。
這些人不服朝廷的徭役,卻要聽從世家的安排,打殺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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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家的權力和地位基礎!
絕不可動搖。
這幾番對比下來,邵君烈立刻答應下來樑雲秀的計策,等待李觀一等人來的時候,早早就率人在外面等候,頗爲恭敬地行禮,邀請李觀一等前去赴宴。
又拿出來了許多糧食,貨物,並且開通買賣,允許麒麟軍所部採買東西,文靈均等人對視一眼,把李觀一拉回來,壓低聲音,道:“主公,小心些。”
“我恐怕宴無好宴。”
文鶴斂了斂眸,最後他本來想要後退一步了,可是轉過頭去,看着這洶涌而來的百姓,似乎是聲勢已匯聚起來了,他也沒有想到,最後會這麼多人。
天下大勢,洶涌不絕,但是能夠順着大勢而行,還有勇氣引導大勢的,纔是豪雄。
文鶴沉默了下,然後道:“我陪着主公去吧。”
風嘯一口酒直接噴出去,劇烈咳嗽着:
“嗯??”
“哈?!”
“噫,你願意去,莫不是在說笑!”
衆謀士見鬼一般看着文鶴。
文鶴微笑道:
“有我在,肯定沒問題。”
文靈均遲疑了下,道:“你莫不是要跑。”
文鶴:“…………”
不知爲何,他發現文靈均似乎有些許的躍躍欲試,手已經落在了旁邊的繩索上,似乎打算報當日被文鶴麻翻了之後,捆了來的仇。
文鶴緘默。
這位謀己第一的謀士似乎有些難以維持住自己的情緒,微笑裡終於帶了一絲絲嘲諷,道:
“如果我要跑的話,你們會發現?”
衆人思考,這才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文鶴的話。
這個確實。
李觀一讓文靈均等人採買,而自己則是起身前去赴宴,文鶴要去相陪,李觀一卻止住他,道:“此番或許會有惡戰,先生在這裡等候就是。”
“哦?”
文鶴先生微微擡眸,看着那秦武侯轉身離開,旁邊跟着一個個子不高,帶着兜帽的觀星術士,他思緒頓了頓,視線偏移,看到那邊的青衫老者也隨意拿了一根青竹去了。
慕容龍圖打算一起去,李觀一卻伸出手攔下了老人。
李觀一知道太姥爺只剩下了一劍的威能,如果不出手的話,可以活差不多三年的時間,可如果亂出手的話,損耗了壽元,李觀一心裡面絕不可能允許此事。
慕容龍圖看着李觀一,溫和道:“我只陪你去看看。”
李觀一道:“太姥爺你已陪着我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腰間的木劍。
“這一路上,是我的故事了。”
“太姥爺你都出江湖了,就安安分分在這裡坐着,好好看看我的故事就是了。”
李觀一轉身出去的時候,某個銀髮少女也對着慕容龍圖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來,朝着李觀一背後走去,走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腳步懸空。
銀髮少女擡起頭注視着李觀一,李觀一伸出手,拽着少女的衣領,把她拽起來了,李觀一的眉毛揚了揚,加重了語氣,道:“很危險。”
銀髮少女瞪着他,嗓音安靜:“不是第一次。”
兩個人對視。
李觀一緘默,旋即無奈笑道:“罷了。”
“你說的對。”
他把瑤光放下來,瑤光伸出手整理自己的衣襬,然後安安靜靜地跟着李觀一去赴宴,慕容龍圖看着李觀一背影,他自己的配劍就在李觀一的腰間,這總讓他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自己的配劍還在江湖,人卻不在了。
委實是妙。
當浮一大白。
“好了,都出江湖了,就不要還是什麼事情都要管。”
“李觀一這小子這一路從中州到這裡,路上遇到的事情不少了。”司命的聲音傳來了,這位陰陽家的大宗師坐在了慕容龍圖的身邊,把手中的酒遞給了他,道:“喝點。”
慕容龍圖接過酒,司命咧嘴笑了笑,道:“放心,那小妮子在,李觀一沒事兒。”他看着那邊的銀髮觀星術士,有些嘆息,他曾玩笑着告訴了瑤光薛霜濤的存在。
那少女那時還是目光安靜,沒什麼漣漪。
司命晃了晃酒壺,第一次有些看不懂了,嘆息道:
“小兒女輩的事情,你我也說不清楚啊,只是這山河紛亂,他們又不是那種情情愛愛的人,我都沒有法子想,你那太外孫在天下沒有定下來的時候就去成親。”
“你個老小子,看不到他的孩子咯。”
司命打趣。
慕容龍圖從容微笑道:“無妨。”
“已足夠太多。”
李觀一和瑤光兩人赴宴,猶如鎮北城之事。
等到了赴宴的時候,邵君烈安排歌舞。
早早埋伏了刀斧手在影壁之後,連連勸酒,就等到了時機一到,就要摔杯爲號,只是他的杯子已經舉了起來的時候,卻看到李觀一飲酒,目光平靜看來。
李觀一腰間那把木劍浮空。
邵君烈的動作凝固。
不知爲何,他的元神似乎無法控制身體了似的,總覺得,如果把被子摔下的話,自己的頭可能會先一步飛起來,僵硬許久,緩緩把酒水飲下,帶着恭恭敬敬的神色道:
“這把木劍,莫不是就是江湖之中所說的,八百年無雙無對的劍神,慕容龍圖老前輩的配劍?”
李觀一不答,只是道:“你那影壁之後的三百刀斧手,校尉,還有這城的守城將軍,不如就都拿出來吧,省了麻煩……”
他飲酒,把酒扔下,右手握着劍,左手伸出,袖袍翻卷落下,將那少女庇在身後,耳畔傳來了瑤光的傳音,於是李觀一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了埋伏着伏兵的幾個地方,淡淡道:
“本侯百毒不侵。”
“另外,摩天宗主,當日公孫家一別,許久不見了。”
邵君烈面色驟變。
忽然傳來一聲苦笑,那影壁之後,一位白髮蒼蒼的武者走出來,正是之前的摩天宗主,公孫世家一事後,就不知去向,卻落在了應國,被世家所敬重。
他恭恭敬敬道:“見過秦武侯。”
“當日一別,君侯風采依舊。”
李觀一看着這位初見豪邁,第二次見面狼藉,此刻頹唐的江湖豪雄,道:“宗主倒是日漸蒼老頹唐。”
摩天宗主慘笑一聲,江湖際遇,此刻摩天宗已崩裂,他已不知何處去了,現在見到了這個當日當做獵物的亂世麒麟,已沒了戾氣,心中平和,只是嘆息道:
“若是知道今日對付的是君侯,我早不會來。”
李觀一道:“既然宗主無處可去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回去江南吧,你若是願意的話,就在江南重開摩天宗,去教那裡的百姓一些拳腳。”
摩天宗主怔住,下意識看向那邊的權貴。
邵君烈是世家大族,勢力極大,他一個人承受了不少的恩惠,想要離開的時候,已經被糾纏上來,再走不脫了。
李觀一端着茶盞,淡淡道:
“城主,這位老先生和我是故交了,今日本侯把他帶走了。”
邵君烈臉色難看,卻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君侯要,是我等之榮幸。”
李觀一等人收攏流民,又採買補給,方纔離開此地,邵君烈竟不能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李觀一等人離開,而麒麟軍中,怒鱗龍王寇於烈見了當日狩麟大會的故人也投了李觀一麾下,自是感慨,飲酒許久不提。
這摩天宗之主既然能開了摩天宗這樣大的宗門,把武館開遍了整個陳國北域,在教人的這一方面自然有些本領,索性從無到有,教導這些百姓的孩子練功。
秋日漸過,天氣嚴寒。
天啓十一年,李觀一帶着這些願意跟隨着他的百姓一起跨越了中州和應國,其中多有阻攔,或斬之,或逼退之,耗費一季,方纔抵達最後的地方。
天下羣雄都在廝殺,殺得血流成河。
李觀一卻只帶着百姓前行,不曾放棄衆人,百姓親眼見了那少年人握着戰戟殺人,也曾經見到他和一個小姑娘兩人赴宴,不知不覺,民心歸也。
現在有誰混進來當間諜,就會被輕易地發現,然後被打的半死不活。
天下紛紛擾擾的,一開始說李觀一是在沽名釣譽的事情,在這不短路程上的一切經歷,被打得粉碎了,此刻天下提起秦武侯,即便是世家也需說一聲,世之英雄。
在百姓的心中,則是名望足以和兩國之主相提並論。
一路浩浩蕩蕩,以至於邊陲之地,前面就是江南區域。
時已入冬。
李觀一所部率領百姓,足有十二萬戶。
農夫,工匠,讀書人,手藝人,商人,應有盡有。
幾乎是將一座城池都搬空了的程度。
而晏代清終於意識到最後需要有多少人抵達了江南十八州,因這巨大的後勤壓力,在州丞辦公場所之中,再度傳來了拳頭轟擊牆壁的聲音。
霄志這幾日,都是左腳先進去的。
就在李觀一等抵達了江南之前,應國最後一關,也就是當日盤旋許久的地方時。
卻早早有一將等候在那裡。
其人生得俊朗,器宇不凡,手中握着兩根鐵鐗,一身金甲,正是應國大將軍大司馬,薛家薛道勇長女的夫婿,天下名將,秦玉龍。
此刻率了千騎在那裡,乃大笑道:
“秦武侯,吾奉陛下之命,在候你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