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喬家鎮還是一個落後的小漁村,村民不過數百,喬姓佔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如今,喬家村已經發展成爲喬家鎮,人口百倍地增加。
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盡,一輛別克商務車便駛進了喬家鎮,停在鎮口附近一顆古榕樹下。一行三人從車上下來,正是張去一、殷文定,還有抱着骨灰盒的喬德炳。
由於是週末,雖然只是早上八點多,鎮上已經頗爲熱鬧,街道兩旁都是擺攤的小販。
喬德炳感嘆道:“當年離開這裡時我只有五六歲,記得當時這兩旁大都是茅草房,我們家的泥磚房就在那個位置,現在都被建成菜市場了。兒時認知裡的東西全都面目全非了,只有村頭這棵老榕樹還在,母親的音容只能夢中相見……”說着竟然眼眶溼潤了。
“滄海桑田,韶華白首,歲月最是無情,喬老哥看開些吧。小一定能幫你尋到令堂的安身之地的。”殷文定安慰道。
“但願吧!”喬德炳點頭道,語氣明顯有些信心不足。
張去一不以爲意,喬德炳週四那天晚上就給自己電話,顯然那個袁天剛並沒有找到喬母的屍骨,這老小子受到打擊也正常。
這時,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這名小夥看上去挺機靈的,不過望向殷文定和張去一目光明顯不友善,嘴裡低聲嘀咕着:“麻壁,又來了個不怕死的大忽悠。”
作爲修真者,張去一的耳力異於常人,殷文定好歹也是暗勁中期好手,耳力自然也不差,所以都把小夥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
中年男人瞪了小夥一眼,走到跟前尊敬地叫道:“九叔!”
那小夥撇了撇嘴,跟着叫道:“九叔爺。”
喬德炳點頭介紹道:“張小先生,殷老弟,這位是本家侄子喬興國,還有這小夥子是興國的兒子喬小龍。”
喬興國和喬小龍都吃驚地望向張去一,他們本以爲滿臉紅光的殷文定纔是喬德炳這次請回來的“高人”,但聽語氣,似乎這年輕得不像話的小夥纔是正主,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喬小龍眼中不屑之色更濃了,暗忖:“九叔爺肯定是老糊塗了,都什麼時代還搞封建迷信這套,而且竟把這個乳臭未乾的傢伙當成高人,也不怕笑掉人大牙,看來根本沒有吸取前幾天的教訓。”
喬德炳又道:“興國,麻煩你把情況給張小先生介紹一下。”
張去一擺手道:“不用了,喬老把令堂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便行。”
喬興國眼中閃過一抹疑色,前幾天那姓袁的傢伙還提前跑來,挨家挨戶地詢問過情況,結果到最後還是擺了烏龍,難道這小子確有真本事?
喬德炳連忙把寫有母親生辰八字的紙條交給張去一,後者接過看了一眼,手指飛快地掐算起來,盞茶功夫不到,擡起頭道:“喬老,令堂應該葬在距離村口北邊兩裡的範圍內。”
喬小龍一臉的冷笑,這小子倒是更省事,裝模作樣地掐一下手指頭了事,上次那姓袁的好歹擺了香案,還跳了一通挺唬人大神。
“這……張小先生真不用先了解一下情況?又或者拿羅盤測一下方位?”
喬德炳一臉猶疑,沒辦法,張去一掐一下手指頭就得出結論實在太“隨意”了,即使見識過他確有真本事,喬德炳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之前那姓袁的好歹還擺香案搗鼓了一通,最後還拿着羅盤走了大半個鎮,這才最終確定方向。
殷文定雖然對張去一有信心,但這小子的表現實在有點兒戲,忍不住提醒道:“小一,要不你再仔細算一算?”
張去一信心十足地道:“不用了,叫人帶上挖掘工具跟着我就行,噢,還有遮陽傘。”說完舉步往鎮外走去。
喬德炳見張去一如此篤定,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希望,吩咐喬興國父子趕緊回去拿工具,自己則抱着骨灰盒追趕張去一。
喬小龍很不爽地道:“爸,咱們還真聽那小子忽悠啊?”
“你九叔爺相信他,咱們有什麼辦法,照辦就是。”喬興國一臉無奈。
喬小龍撇嘴道:“前幾天那姓袁的大師,裝模作樣地搗搞了半天,最後在鎮西頭找了個荒墳,硬說是九叔爺母親的墳,還大刺刺讓咱們挖,結果害咱們被人家打了,九叔婆還嚇得住了院。
今天這小子比那姓袁的更不靠譜,倘若又叫咱們亂挖荒墳,咱們一家不被人打死都要被人罵死了。照我說呀,九叔爺他就是老糊塗了,腦袋出了問題,爸你還是勸勸他吧。”
喬興國臉色一沉,罵道:“小兔崽子怎麼說話呢?如果還想出國就少廢話,馬上回家拿工具,難道想跟你哥一樣給殯義館拉屍車?到時想找個媳婦都難。”
喬小龍頓時蔫了,這貨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裡荒廢了幾年,成了名副其實的啃老族,喬興國平日見到他吊兒鋃當的樣子就來氣,如今就盼着九叔能帶這小子出國混個體面,所以喬德炳吩咐的事他都是不遺餘力。
再說張去一出了小鎮,順着鄉間土路走走停停,一直往北走了約莫兩裡,最終停在一塊農地前,伸手一指道:“喬老,令堂應該就葬在這附近了。”
喬德炳看了一眼植滿生薑的農地,半信半疑地道:“可這是農地啊,連個土包都沒有。”
張去一聳了聳肩道:“反正根據我的測算就是這附近。”
這時,喬興國父子開了一輛拖拉機趕來了,車上載了鋤頭鐵釗等挖土工具,車屁股後面還跟來大羣看熱鬧的村民,遠遠對着張去一等人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着前幾天發生的荒唐事,不時發出鬨笑聲。
喬德炳老臉不由一陣發熱,前幾天袁天剛擺了烏龍挖錯墳,他好不容易纔用錢把墳主的後人安撫下去,今天張去一如果再擺烏龍,他都不知怎麼收場。
張去一把村民的議論聽了個大概,既好氣又好笑,姓袁那貨不學無術,真是丟盡天下相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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