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勇彎着腰,像一隻矯健的青狼,手中軍刺朝張去一捅過去。
“不可!”一把威嚴的聲音大喝,不過還是遲了,甄勇手中的軍刺已經刺出。
張去一目光一寒,左手一探便把軍刺奪下,同時揪住甄勇的後衣領隨手甩了出去。
嘭……
甄勇那貨後背撞在庭院中一棵桅子樹上,還沒來得及掉下來,一道寒光激射而至,幾乎是貼着他脖子擦過,擊穿了軍服的衣領,把他釘掛在樹身上。
噝……
一陣吸冷氣的聲音響起,甄勇自己都嚇出一身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那點道行,恐怕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這時,一行人從遠處疾步走來,爲首者赫然正是江建國,旁邊都是這次參加江老爺子壽宴的軍政界大佬。
“勇兒!”一身黑色天鵝絨的甄勝男發了瘋般衝過來。
不過一條人影比她還快,幾步飆到樹下,躍起拔出軍刺,把甄勇救了下來。
“嘖嘖,張小子,幾個月不見,實力又強了!”那人捏着軍刺,吃驚地望向張去一,赫然正是當初在陝省負責江老爺子安全的鐘叔。
“鍾叔,幾個月不見,你的地中海髮型也沒變!”張去一打趣道,瞧這貨剛纔站在江建國的旁邊,現在顯然做了自己未來老丈人的貼身保鏢。
江建國目光凌厲地盯了一眼張去一,楚盈俏臉瞬時有點發白,叫了一聲:“爸!”
“爸!”張去一有點腦抽地跟着叫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如木雞,江建國本來輪廓分明的臉部都因爲抖動而有點變形……
江盈俏臉紅得如火燒,連脖子都紅透了,下巴幾乎埋進了胸脯裡,羞得要找一道地縫鑽進去。
“呸,不要臉!”柳惜君暗啐,周瑜亮差點把眼鏡都摔碎了。
鍾叔手中的三棱軍刺叮噹的掉在地上,嘴巴張得河馬大,心道:“要壞了,這下大爺要發飆了吧!”
然而,江建國還沒發飆,倒是有人先發飆了,甄勝男冷哼一聲,氣勢凜然地走到張去一面前,擡手便是一個大耳光甩過來。
張去一不禁無語,怎麼今天碰到的女人都是一個德性,稍一擡手便捏住了這老女人的手腕,輕輕一送便把推得後退了幾步,冷道:“看在你一把年紀的分上,這次便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了!”
噝……
又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對甄勝男這麼不敬。
甄家雖然排名在江家之後,但甄老爺子同樣是手握實權的軍界元老,而且甄家還有不少人在軍中身居要職,近年來的勢頭比江家要猛多了。
而甄勝男一直沒有嫁人,全權負責經營管理甄家的家業,可以說是甄家的二號人物,再加上她性格強勢,爲人極爲護短,睚眥必報,得罪她的企業和個人都被整得很慘,要麼倒閉,要麼傾家蕩產。所以,軍政商界鮮有人敢招惹甄勝男,甚至暗地裡給她取了個“甄羅剎”的外號。
“張去一,你怎麼說話呢,立即給甄董道歉!”江援朝急忙厲聲喝斥道。
今天甄勝男能來給老爺子祝壽,江援朝還巴望着能借此機會和甄家化解矛盾,如果大哥能跟甄勝男再續前緣就更好了,這樣江家目前的困境便能應刃而解了,又豈肯讓張去一壞了好事。
張去一劍眉一挑,淡道:“江董,你確定沒搞錯?該道歉的應該是她吧!”
江援朝頓時色變,目光望向江建國,意思很明顯:大哥,你看着辦吧,這就是你女兒找來的男人!
甄勝男怒極反笑:“好好,好啊,果然是物以類聚,賤人生的賤女兒,找的男人同樣賤。江建國,你到底管不管,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我跟你沒完!”
江建國面色頓時黑了下來,眼中怒意隱現,這話無疑十分刺耳,把他的妻子和女兒都給罵了。
現場死一般靜寂,四下圍觀的人神色各異,幸災樂禍的佔了大多數,郝龍便是其中之一,甚至還十分得意,眼前這一切都歸功於他這個幕後推手!
“咳!”一聲低沉的輕咳。
只見江橫空揹着雙手從屋裡踱了出來,身後跟着老管家何叔和時刻揹着個藥箱的紫陽真人華叔。
江橫空人還沒到,一股威嚴的氣場便壓迫過來,在場所有人都凜然肅容,就連正在撒潑的甄勝男都立即收斂了,低眉順眼地叫了聲:“江伯伯!”
江橫空冷着臉點了點頭,目光先是凌厲地盯了張去一,又從兩個兒子身上掃過,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老二圓滑有餘而機敏不足,老大沉穩睿智卻少了幾分睥睨的霸氣,關鍵時候鎮不住場子,倒是張去一這小子有幾分像自己。
“小男,你能來給江伯伯祝壽,江伯伯很高興,但你剛纔說的話我就不喜歡聽了,什麼叫賤人生的女兒賤?小盈是我的孫女,你這耳光是往江伯伯的老臉上扇啊!”江橫淡淡地道。
甄勝男面色微變,吃吃地道:“江伯伯,我……我不是哪個意思,您不要誤會啊!”
江橫空神色一厲:“我不甭你是哪個意思,江盈是我江橫空的孫女,以後休再讓我聽到那樣的混賬話,否則別怪江伯伯翻臉不認人。
還有,甄勇那小子竟然帶利器進我江家,膽子倒是不小,老子就算讓警衛把他斃了也不冤。”
甄勝男嚇了一跳,剩下那點脾氣都徹底沒了。甄勇那貨更是嚇得抖了抖,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大院中的人都心下凜然,近年來江家景況不佳,衆人都有所耳聞,再加上聽說江老爺子身體不好,江家已是一片日薄西山的景象,所以都少了幾分敬畏之心。甄勇敢把軍刺帶進江家,雖說是一時大意的成份居多,但也反映出確少了敬畏。
然而,現在親耳聽到江橫空霸氣無比的話語,衆人這才幡然驚覺,虎老雄風在,只要這位曾沙場喋血的老首長還在一天,便沒人能犯江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