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智生,這人藉着頭上冒汗之際,連忙捂住肚子:“哎呦,哎呦,我的肚子疼,恐怕不能陪你……”
林山無奈地放開了手,心中暗罵,這小子實在是不識擡舉。
結果這人一看林山鬆手,頓時一溜小跑逃了出去,哪還有半點肚子疼的樣子。
林山知道上當,卻也不生氣,眯縫着眼,四處瞧來瞧去,尋找他的下一個目標。
陳天豪站起身來,一步步地走向樓前,他的面色非常地沉穩,自帶威嚴。
頓時,樓上樓下的百姓,紛紛地閉口,從一片喧囂聲中安靜下來。
此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興奮,知道大家期待已久的重頭戲,就要開始了。
這是每個文人的驕傲,誰不想在這樣的時節,能夠一詩成名,播動天下。
陳天豪站在樓臺上,聲音滾滾而動,整個江州城,都是清晰可聞。
“各位父老鄉親,這是普天同慶的日子,在這樣的日子裡,我們要盡情地歡樂。在這裡,我很高興地告知大家,從皇城中來了幾位尊貴的客人,他們要與我們一起,共同歡度這個節日。讓我們以雷霆般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到來。”
陳天豪的聲音中,極具熱情,同樣透露着,相當地崇敬之情。
果然,陳天豪話音剛落,雷霆般的掌聲,就不斷地響了起來,經久不息。
“這些高手們有身份尊貴的七公子,還有孔家的孔元,孟家的孟路,荀家的荀參,他們就算在皇城,都是詩詞名家,屬於高手中的高手。此次光臨我們江州城,一來爲我們的詩詞做指導,二來還將爲我們留下珍貴詩篇。今日的盛會,註定會傳爲佳話……”
陳天豪的話語中,表示出了足夠的熱情,將皇城來的這些人,捧得很高。
楊燦注意到,有不少江州文壇的人,都不是特別地服氣,他們並沒有聽過這些人的名聲,沒有見過他們的詩詞,自然不會憑空信服。
這些嗡嗡的議論聲,顯然傳到皇城一般人的耳中,導致他們的臉色,都有輕微的變化。
特別是荀參,直接站起身來,走到陳天豪的面前,示意有話要說。
“下面,請來自皇城的荀參荀公子,給大家說兩句。”陳天豪一臉微笑,將位置讓給荀參。
荀參走上臺來,他的神情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傲慢,還有着微微地陰冷。
“我這人性子比較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說句實在話,在大秦帝國諸州之間,江州的詩詞水平,還是比較靠後。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詩詞名家,出自江州,就很說明問題。當然,這不怪你們,主要是江州這塊地方,詩詞氛圍不行。如果你們天賦本來就不夠,再不走出去見見世面,只會窩裡橫,註定越來越差,我這是苦口良言,希望你們聽到心裡去……”
荀參的言語,越說越是過分,讓葉臨世等人,本來一直笑容滿面的臉,頓時都變得很是難看。
不但是江州的文壇,所有能夠聽到的半個江州城人,心中都很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本來陳天豪在說話的時候,整個江州城的人,都是鴉雀無聲,靜靜地聽他講話。
可是荀參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就是一片嗡嗡的議論聲,明顯還帶着怒火。
“草,這人是誰啊?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皇城來的人怎麼了?難道就能夠隨便污辱人?”
“不管這人是誰,我都只想把他轟出江州,可惜,咱說了不算。”
“皇城來的人怎麼了?皇城來的人,就都是高手?真希望我們江州的人,能夠爭口氣,把這個面子找回來,真特麼太氣人了。”
“其實,不怪人家說的難聽,主要是我們自己不爭氣,你看,哪一年的詩詞大賽,我們江州人,不排在後面?”
半個江州城,被荀參的一席話,都弄得不舒服起來,怒氣升騰。
“對了,聽說你們江州,新冒出來一個文人楊燦,憑藉幾首歪詩,就在你們江州城佔了第一。這是典型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可笑程度,可見一斑……”
荀參不斷冷笑,他直接說完,將袖子一拂,就退了下去,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不得不說,荀參的舉動,給他本人拉了不少的仇恨,人們連帶着,對皇城來的這些人,都有不滿的意思。
陳天豪心中充滿怒火,可是他卻沒法發泄,畢竟對方,可是皇城來的客人,而且,身份特別地尊貴。
但是,江州城的大人物,本來對荀參特別地熱情,如今都變得不冷不熱起來,不識擡舉,沒辦法。
別說江州城的人了,就連一路同行的人,都對荀參特別地不滿。
孟路更是直接指責:“荀參,你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荀參一臉訝然:“哪有什麼意思?我說的話,難道不是實情嗎?你說,那句話有假?”
楊燦斜了荀參一眼,心中漸漸地怒火升騰,這個傢伙,實在太可惡了。
本來就是這樣,楊燦好好地在一旁坐着,沒招誰沒惹誰,結果無故躺槍,被人拿來,當了反面例子,你聽那一連串的諷刺,誰能受得了?
荀參恰好一轉頭,與楊燦目光相對,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的神情。
這就是荀參心裡的真正想法,完全沒將江州文壇放在眼裡,沒將楊燦放在眼裡。
孔元皺了皺眉頭,他本來頗聽不慣荀參的言語,但是看七公子沒有說話,只好強行忍住。
陳天豪走上臺來:“江州城的父老鄉親,大家好,我們這一次,主要是圖個樂呵,成績什麼的,倒在其次,無論怎樣,我們開心就好。”
人羣漸漸地順過氣來,他們這一次,主要是來參加全城狂歡,與一個瘋言瘋語的傢伙,較什麼勁?
接下來,陳天豪宣佈詩詞規則,就以元夕爲主題創作,凡是達到出縣水平的詩詞,都可以拿到樓上,參與最後的評獎。
這題目,衆人早就猜到,可是想要寫成出縣的詩,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半個時辰過去了,只有三個人的詩詞,達到出縣水平,他們走上高樓的時候,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荀參撇了撇嘴:“怎麼樣,我說的話沒錯吧?”
七公子狠狠地瞪了荀參一眼,並沒有說話,可是這一眼,卻是威風十足。
荀參嚇了一跳,不敢繼續言語,只是坐在一旁,臉上不住地冷笑。
臺上每個江州城的人,都感覺到尷尬,江州的詩詞不興,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穆罡院長說道:“臺上這些人,都是文壇的精英,他們的水平,想必會高一點。”
不少的人,都是這一個想法,如果樓上的這些人,再不能做出好的詩詞,那場面可就真的難看了。
“哈哈,終於輪到我大顯身手了。”一個少年,顯得非常地惹人注目,他眼高過頂,看起來比荀參還要更加傲慢。
就連七公子都注意到了:“這位公子是誰,看起來好有自信的樣子。”
葉臨世面色有點尷尬,他可想不到,在預選的時候,林山怎麼會發揮這麼好,竟真的闖到高樓上。
如果他要是知道,林山的那首詩,純屬抄襲古文,只是改變兩個詞語,不知道心裡會有何感想。
“這是我們文院的學生,成績一向那個……不太好。”葉臨世只覺臉上熱辣辣的,替林山感到羞愧。
“葉院長,你怎麼這樣說話?要知道,過分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就因爲我們一直不敢出風頭,整個江州文壇,纔會落於人後。如果人人都象我,我們江州的才名,早就傳遍整個帝國了……”
林山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哪怕是皇帝老兒面前,他都敢侃侃而談,更是不曾,將葉臨世放在眼裡。
有不少不熟悉林山的人,都被唬住了,心想此人是誰,竟然是如此的牛叉。
“在這裡需要說明一下,我與詩聖的行詩格式,可以說是一脈相承,除了我以外,這裡還有一個楊燦。我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詩聖他老人家,不過,相信我只要繼續努力,終有一天,將會超過他,在整個詩壇,熠熠生輝……”
林山唾沫星子四濺,他的臉微微地上仰,目光向着遠處透了出去,直看到白雲深處,頗有一種普天之下唯我獨尊的態勢。
楊燦在一旁,微微地感覺有點汗顏,實在想不通,林山爲什麼在提到詩聖的時候,要將他一塊拉出來。
說與詩聖的詩文格式,是一脈相承,楊燦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可是說與林山的詩同屬一格,這讓楊燦實在有點、實在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