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三人來到輪盤前,這裡圍了一大羣人,極爲熱鬧,有專人在這裡投珠,還有人負責外圍。
“投注了,投注了。”
有人在外圍吆喝,顯得極爲熱情。
“先小玩一把。”
錢壕隨手拋出一枚黃色籌碼,擲在白色區域上,引起了周圍一片驚歎。
一枚黃色籌碼,代表一千兩銀子,在周圍一片赤色和橙色籌碼中,顯得極爲引人注目。
“錢少爺來了。”
鏖戰正酣的賭客們,回頭一看,紛紛地打起招呼來。
賭場中同樣具有等級,財大氣粗的錢壕,很顯然擁有特權。
賭客們費力地向着兩方分開,給錢壕騰出一張椅子,這在賭場中,可是極爲難得的待遇。
錢壕正想坐下,猛地搔了搔頭皮,一臉不自然地道:“老大,你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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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客們吃了一驚,不由向着楊燦望了過去,難道這人大有來頭?
“我不會玩,你坐吧。”
楊燦搖了搖頭,靜立在錢壕身側。
輪盤不停地轉動起來。
投珠手取珠在手,很隨意地將珠子投入到了輪盤中。
所有賭客的目光,都緊盯着輪盤中的珠子,楊燦卻注意到了投珠手的手,拋出的軌跡和力度,明顯有所控制。
想要完全控制局面,真的很困難,可是經過長年累月的鍛鍊,讓那個區勝率奇高,絕非不可能。
輪盤慢慢地停了下來,在白區和黑區間徘徊一陣,最終落在白區上。
“贏了。”
錢壕非常地得意,他不缺錢,可是享受這贏的過程,享受大家羨慕的眼光。
看來錢壕的運氣確實很好,不大會兒,他的兩萬兩銀票,就積累到三萬兩。
“錢某人今天轉運了。”
錢壕眉開眼笑,開始加註,每注變成一萬兩。
周圍的人都瞪大眼睛,這樣的大手筆,只有錢壕這種有錢人才玩得起。
“買定離手。”
隨着外圍人一聲大喝,投珠手明顯加大力度,珠子在輪盤上滴溜轉動起來。
珠子落定。
錢壕輸了,一萬兩的籌碼,直接被莊家取走。
“一把定勝負。”
錢壕急紅了眼,將兩萬兩的籌碼,都堆積到黑區上面。
只有少數人跟着錢壕押注,大部分籌碼都放在白區上,這些人慣於見風使舵。
楊燦嘆了一口氣,在場的大都是明眼人,只有錢壕,是當局者迷。
“要不算了?”
楊燦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錢壕。
“老大,你不必管,我玩的就是這種心跳的感覺。”
錢壕完全聽不進任何勸阻。
果不其然。
珠子經過一陣旋轉,停在白區上面,錢壕的兩萬兩銀子,全都打了水漂。
錢壕的臉上,不由露出汗珠,縱然他是財大氣粗,可銀子畢竟不是大風颳來的,一下損失兩萬兩,同樣心痛。
“賭場嘛,總是有輸有贏,我今天運氣不好,就不玩了,回頭再來玩個痛快。”
錢壕畢竟是灑脫的人,短暫的難堪之後,他起來拍拍手,就想離開。
“錢少爺,是不是手頭緊?我這裡有銀票,你可以先用着。”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臉上帶着誠懇的笑意。
“還是杜老三爽快,給我取十萬兩銀票來。”
錢壕一幅大大咧咧的樣子。
銀票很快取來了,還伴着一幅還款協議。
錢壕看都沒看,就在協議上籤了字,楊燦卻看得仔細,上面寫着三天以內還款免費,每超一天,加收總額的十分之一。
確實夠黑的。
楊燦可以肯定,杜老三絕對與必勝賭場有瓜葛,或者就是賭場的人。
十萬兩銀票,全都換成了籌碼。
錢壕剛想坐下,陡然間站起身來,口中嘟囔:“今天輪盤邪門,我不玩了,我去玩骰子。”
“錢少爺是體面人,可以享受獨桌的待遇。”
賭場的人滿面帶笑,引着錢壕三人,到了一個圓桌旁。
搖骰盅的是個黑衣老者,粗衫麻鞋,始終用一隻手託着骰盅,另一隻手臂垂着。
看到錢壕等人走了過來,黑衣老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爲人察覺的笑意。
楊燦眼神如鷹般銳利,只略略一掃,就看出來,那黑衣老者另一隻手齊腕而斷,當是遭了什麼特別變故。
“怎麼玩,老大?”
錢壕手裡拿着銀票,重新找到信心爆棚的感覺,隨口問道。
“要玩就玩大的。”
楊燦看起來沒心沒肺。
陸玄不由瞪了楊燦一眼,這純粹是慷他人之慨,輸贏反正不干你的事。
“那好,我就孤注一擲了,押雙。”
錢壕很隨意地將十萬兩銀子的籌碼向“雙”區一放。
從楊燦眼中看來,還是能看到錢壕的手微微顫抖,顯示他的心中,絕非表面上看來這麼平靜。
“買定離手。”
黑衣老者神態平和,楊燦卻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森然之意。
骰盅搖動起來,發出叮咚的清脆響聲,黑衣老者用一隻手,在空中玩出各種花樣。
圍觀衆人齊聲地喝彩,他們都是看熱鬧的人,自然不怕事大,只想着能看仔細,好向別人吹噓這一場賭鬥。
鐺!
骰盅落在桌子上,楊燦不由地冷笑,他的聽勁功夫天下無雙,自然能夠聽出,骰子是三個“二”,當然是雙。
黑衣老者將手從骰盅上拿開,勁力一震之下,三個“二”完全翻轉,變成三個“五”,自然變成了單。
楊燦的手在桌子上撫了一下,勁力從接觸點開始,向着前方不停地暗中傳遞。
三枚骰子全都動了,輕微地側翻,變成了三個“六”。
楊燦長出一口氣,這需要對勁力極精微的掌控,他還怕萬一搞砸了,陰溝裡翻船。
“各位請看。”
黑衣老者手向着骰盅蓋摸去。
楊燦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如果黑衣老者發現他搗鬼,只要再做一次手腳,勝負將立刻翻轉。
幸好黑衣老者以爲穩操勝券,老老實實地將骰盅蓋揭開,無數的目光,都向着骰盅中看去。
“大豹子,雙。”
無數驚歎聲,同時響起。
“贏了。”
錢壕狂吼一聲,這是他玩的最大的一筆賭注,還好贏了,否則,老爺子那邊不好交待。
黑衣老者驚呆了,本來超級穩定的手,陡然間顫抖起來,整個人面如死灰。
賭場的人都驚呆了,黑衣老者在賭界相當有名,自成名以來,還從未見他失過手。
“賠錢吧,換一千兩碎銀票,我要發紅利,見者有份。”
錢壕恢復了他豪爽的本性。
四周一片歡呼,愛賭的人就愛不勞而獲,有紅利能拿,自然人人歡騰,一片“感謝錢少爺”之聲。
“多謝你的支持,我不白用你的,這一千兩銀票,聊表謝意。”
錢壕拍了拍杜老三的肩膀,還了十萬兩銀票,額外加了一千兩。
杜老三的身子微微顫抖,臉上不知是哭是笑,出了這種意外,他難逃一頓板子。
“老大,老三,多謝你們支持,每人一萬兩。”
錢壕臉上寫滿了誠意。
陸玄一陣推辭,最終接受,楊燦卻很乾脆地接了下來。
有意無意間,陸玄看了楊燦一眼,這一眼含意深刻,楊燦故作不知。
衆人都是豔羨的目光,能夠跟錢公子這樣的人做朋友,就等着發財吧。
“錢公子,你不……繼續玩了?”
杜老三結結巴巴地問,完全沒有往日的從容。
“不玩了,我在必勝賭場還沒有贏過,今天一定要嚐嚐這贏的滋味。”
錢壕腰裡揣着銀票,大搖大擺地向着外面走去,楊燦和陸玄緊隨其後。
“快走。”
走出賭場大門,陸玄的臉色變得極其嚴肅,大聲催促。
“陸玄,你真是大驚小怪,難道還有人敢惹錢某人不成,惹毛了我,用錢砸死他。”
錢壕財大氣粗,說話膽氣很壯。
“少廢話,他們或許不敢要你的命,但是錢一定會給你搶光。”
陸玄想到今天惹的事,不由暗自後悔,都怪酒喝得太多了。
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着十多個黑衣蒙面的人,出現在巷口拐角處,向着楊燦三人猛衝過來,一看絕非善類。
錢壕驚呆了,轉身就逃,別瞧他身子胖腿短,反應卻極快,竟然逃在最前面。
百步以後,錢壕就顯了原形,他畢竟非練武之人,縱然營養極爲充足,可完全不知道如何應用。
“爾等意欲何爲?”
陸玄知道難以逃脫,索性停了下來,怒聲喝問,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