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太慘烈了,到處都是瘋狂的屠殺。
別說這羣蠻族中,還有數名蠻將的存在。
單是這些蠻兵,它們憑藉強大的肉身,都絕非這些文人,可以抗衡。
想打打不過,對方太強大了,往往一擡腳,就可以將他們踩死。
想逃逃不了,對方速度,風一樣的快,數個起落,就能追上他們。
更何況,還有數名蠻族,長着一對長長地翅膀,翅膀一扇,如一座會飛的小山,轉眼就到他們的身後。
咚!咚!咚!
步聲如鼓,整個區域,都在瘋狂地顫動,夾雜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場面極其慘烈。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蛇蠻將舔着嘴脣笑道。
“趙兄,你快走,憑你的實力,說不定能逃脫。”
這羣文人們,眼看夥伴越來越少,臉上都是充滿絕望,只是對着爲首的文人說道。
趙沅,槐陰府文院中的天才人物,這次本來,有極大希望,可以考中舉人。
沒想到,本是春風得意之時,偏偏遇到這場浩劫。
眼看到同窗,一個個的被吃掉,他的眼睛,已經變成血紅。
“如我一人逃生,有何面目回去?”
趙沅大吼一聲,反而拼命地衝了過去。
呯!
趙沅一躍而去,一拳擊向面前狼蠻兵的要害。
這是一個身高足有三丈的狼蠻兵,它眼見趙沅速度奇快,不由地退後一步。
趙沅一拳重重地擊在狼蠻兵身上,只打得它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摔倒。
被趙沅擊中的狼蠻小腹,出現了大片冰霜痕跡,這是趙沅新悟出來的文氣妙用。
“哈哈,狼奇,沒想到,你連個人族都打不過,太丟蠻族臉面了。”
有不少蠻族,都口吐人言,取笑那個狼蠻。
狼蠻怒了,發出一聲震天的狼嘯。
嗖!
狼蠻一腿踢了出去,在它的狼臉上,泛着極度的陰狠神色。
這一腿速度實在太快了,如同一道長長地鞭影,在空中閃過。
趙沅連忙用手去封,想要拼盡身上的文氣,對抗狼蠻的腿功。
啪!
趙沅的身子飛了出去,他整個人都受了傷,鮮血大口大口地吐了出去。
“嘿嘿,弱小的人族,居然想要以卵擊石,真是愚蠢!”
狼蠻臉上的神情,顯得極爲的陰冷。
“就算是死,我都要戰鬥到最後一刻。”趙沅雙手支撐,想要從地面上爬起來。
眼看可以享受美味了,狼蠻只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口水不停地滴答下來,每一滴都大如拳頭。
“我先來。”
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喝道,正是蛇蠻將的聲音。
狼蠻只覺得身子一僵,它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卻俯首恭敬地稱是。
“敢在人族的地方撒野,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趙沅站起身來,他的眼中,盡是不屈和憤恨的目光。
“死到臨頭的東西!還敢狂妄?”
蛇蠻將五爪如鉤,穿胸破腹,抓出五臟,塞到嘴裡,貪婪地大嚼,咯吱有聲。
戰鬥漸漸地到了尾聲。
除了兩個文人,快速凝聚出文氣牌逃生外,其餘文人,盡數隕落。
場中除了一片白骨外,就是大片大片的鮮血,衆蠻族望着地面,露出惋惜的神情。
“如果你們下次,再這麼浪費,我就跟你們沒完。”
狼蠻大聲地吼道。
有不少蠻族,都是極其兇狠,吃人不吐骨頭,連渣都吞個乾淨。
“呵呵,這地方真是不錯,食物鮮美。”蛇蠻將臉上,閃過一抹陰冷的笑意。
“可是,大家千萬不能貪。一定要記住,我們此次終極目的,就是誅殺楊燦。這可是虎蠻皇親自安排的事情,如果辦不好,我們就不用回去了。”
蛇蠻將的一席話,將一衆蠻族,都從瘋狂中驚醒過來。
“沒錯,我們一定要找到楊燦,把他撕成碎片。”
衆蠻族大聲地吼道。
一想到殺死楊燦,就可以晉升蠻侯,場上所有的蠻族,都是一片極其貪婪的神色。
“根據一路得來的消息,楊燦所在的文人小組,怕就在此地不遠處。我們一生的榮耀,都在今日,大家一定要上心點。”蛇蠻將聲音陰冷,極具煽動性。
“誓殺楊燦。”一陣陣的吼叫聲,如同驚雷般,遠遠地傳了出去。
……
一直到踏足彼岸,楊燦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第一關縱然難過,可是他終於過去了。
楊燦一邊盤膝用功,一邊耐心等待,場中還有不少他的朋友,他必須要有所照應。
緊隨着楊燦而來的人,就是贏如玉,她的步履輕快至極,走在鐵索橋上,如同閒庭信步。
葉辰走了過來。
果然不愧是聰明人,葉辰在初始的七天內,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直走到最後,葉辰都沒有絲毫地鬆懈,正如他在制符過程中,知道要畫好最後一筆。
樑庸的步伐很慢,可是極其平穩,他就這樣,一步一步,最終走到終點。
對於樑庸能夠走來,楊燦感覺頗爲詫異,這個處處平凡的人物,倒是善於創造奇蹟。
這個鐵索橋,對於燕南鬆來說,並不是克服不了的困難,他有幸跟楊燦學過一段時間太極,對於掌控平衡,明顯比別人強勝太多。
只是,楊燦沒有料到,他會在接下來,看到寒月。
瀰瀰漫漫的黑霧中,寒月俏生生地身影,隨着鐵索橋不停地搖來晃去,瞧着實在是令人驚心。
“你怎麼不攔住她?”
楊燦皺了皺眉頭,對着燕南鬆喝道。
燕南鬆一臉愧疚的神情,搖了搖頭:“攔不住,她執意要闖。”
風越來越大了,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呼嘯聲。
寒月的身子,在鐵索橋上浮浮沉沉,時而蕩上峰面,時而墜入峰底。
在寒月的臉上,有着一種毅然決然的神情,她口裡念着疾行詩,不停地向着前方走去。
越來越近了,寒月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她穿透重重黑霧,依稀看到彼岸場景。
“還好,還好!”
燕南鬆緊張地臉上都在冒汗,他捂着胸口,不住地喃喃道。
瞧燕南鬆的神情,簡直比他本人闖鐵索橋,還要更加緊張百倍。
“不好!”
楊燦陡然間一躍而起,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上鐵索橋。
贏如玉的臉色變了變,她沒有料到,楊燦居然會如此地魯莽。
楊燦踏足在鐵索橋上,如同踏足在琴絃之上,藉助太極巧勁,想要將鐵索橋穩定下來。
可惜相隔實在太遠了,而風向難以捉摸,楊燦所使的太極勁力,可以使得鐵索顫動變緩,然而無法改變固有的節奏。
寒月憑藉着強大毅力,能夠闖到此處,已是她的極限,她事先料不到,鐵索橋居然難到這個地步。
楊燦一路向前猛衝,他的身形,快得令人看不清楚,一躍就是接近十丈。
寒月越來越是難以支持,她沒想到,最後的路,如此艱難,已然認命了。
一個人影,穿破重重黑霧,出現在寒月面前,楊燦的臉上,帶着焦急。
當日,在清水縣,寒月對於楊燦的照顧,他始終不曾忘懷,在她遇到危險時,更不會坐視不管。
“小心點,我馬上帶你過去。”
楊燦大聲地喝道,想讓寒月穩定一下心神。
“不用費心了,能看到你來,我已經很高興,很高興了……”
寒月喃喃地說道,在她的臉上,有着悽然,更多的是欣慰地笑容。
“堅持,一定要堅持住。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
楊燦大聲地喊道,他暗自下定決心,絕不讓寒月,眼睜睜地在他眼前墜落。
“不管世事多變幻,我心始終如當初。”寒月低聲地吟道。
楊燦徹底抓狂,這根本不是疾行詩,寒月此刻,只怕已經放棄了。
越來越近了,只有數十丈的距離,楊燦自信,只是數息之間,就能夠趕到寒月面前。
一道颶風吹來,將鐵索盪到高空,寒月身子,驀地被甩了出去。
出乎意料,寒月臉上,並沒有特別地恐懼神色,她望着楊燦,竟還有平淡地笑容。
數十丈的距離,楊燦轉眼間趕至,他驀地一聲大吼,文氣飛出,牢牢地粘在寒月身上。
楊燦雙足牢牢地踏住鐵索,沉腰鬆胯,穩定心神,一點一點地將寒月往上拽。
在這一刻,楊燦緊張到了極點,只要有一陣大風,寒月只怕就真的沒命了。
偏偏那麼邪!
恰好一陣大風吹來,這陣風特別地疾,恰好處於漩渦的中心。
楊燦不假思索,身子一縱,就躍了下去。
瞧到楊燦動作,一衆人等全都驚得呆了,實在想不到,他會有如此瘋狂地舉動。
贏如玉更是臉色煞白,氣得在一旁,輕輕地跺腳。
楊燦文氣吐出,牢牢地粘住寒月,一甩手,將她拋上鐵索。
同時,楊燦另一隻手文氣吐出,如蛛絲般,牢牢地粘住鐵索,稍有借力處,快速地向上爬着。
“你爲救我而死,我又豈能獨生?”寒月淚如雨下,縱身就想跳下去。
“幹什麼,別傻了。”楊燦驀地出現在寒月面前,讓她驚喜地說不出話來。
樑庸等人在彼岸看到,都不由地歡呼起來,楊燦這一番死裡逃生,實在是驚險至極。
“不要怕,跟我來。”
楊燦輕輕地牽着寒月衣袖,慢慢地向前走去,有他勁力控制,鐵索顯得相當地平穩。
寒月瞧着楊燦的背影,心中無限感觸,真希望這段鐵索,永遠都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