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啊,小女雖然任性一點,但是心眼還是不壞的。你看……”望着突然趕上來的流塵,馮平回過頭,意味深長的說。
本來就是滿頭黑線的流塵,聽完馮平的話後,一張臉都成了苦瓜,他自然知道馮平話裡的意思。
他也承認馮穎長得的確很漂亮,雖然比不上蕭紫兒,但是自有一種傲嬌美,可是正是這種傲嬌,讓流塵心生厭惡,第一眼看到馮穎,她的表現,就註定其與流塵今生無緣。
所以在馮平露出一些意思的時候,流塵立馬搖頭拒絕:“我對女的不感興趣!”
馮平先是點點頭,然後目光突然移到流塵身上,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這時,流塵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尷尬地撓撓頭,撫額道:“我對男的也不感興趣!”
“額……”馮平徹底凌亂在風中。
幸虧乾坤大陸沒有人妖,不然這一句話還會產生誤會。
扔下這一句解釋之後,流塵身影更加狼狽地逃走了,這是他第二次尷尬了,雖然走的瀟灑,其實他心中是極鬱悶的,怎麼連連在馮家人手中吃癟呢?
納海閣的金碧輝煌要比它看上去更加金碧輝煌,走在黃金鋪成的長廊上,流塵是感慨萬千。
“這麼多黃金,鋪在這裡真是浪費,要是送給我出去賣了多好。”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仙劍門的護衛,聽他這麼一說,腳下突然打了一個踉蹌,跌跌撞撞有些站不穩。
感情這個血笛魔子是個貪財,不懂享受之人。
長廊之後,是巨大的花園,奇珍異寶,靈藥術妖應有盡有,那模樣儼然是個野生動物園。
我們的流塵,自然是要感慨一番。
“這株百葉草恐怕有百年光景,味道肯定不錯,待會我來嚐嚐。”
“噫!白靈犀,好傢伙,這東西的肩胛骨好吃。肉質細嫩,味道鮮美。”
“這個……”
在流塵乘興遊園的時候,馮平帶人已經趕了上來。見到眼前的這副光景,在場的衆人都是抿嘴一笑。
花園中的流塵哪裡還有血笛魔子的冷漠無情?有的只是一個稚嫩少年的好奇與天真爛漫。
“大家隨我去‘有容廳’吧,莫要在這裡壞了賢弟的興致。”
馮平悻悻地摸摸下巴,深望流塵一眼,只得匆匆道別一聲,然後帶着身後的衆人朝“有容廳”趕去,只留下幾個人陪伴流塵。
流塵在賞一朵花時,眼角的餘光,瞥到馮平等人,他什麼都不說,依舊裝模作樣的賞花,只在馮平離去的時候,點點頭,然後繼續自己的遊園。
“這仙鶴看上去挺不錯,就不知道騎上去感覺咋樣。”
“這靈猿長得也太醜了。唉,真是煞風景!”
“這風虎……”
就在流塵還要評頭論足的時候,一旁的跟班實在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位俊逸青年,戰戰兢兢地打斷他:
“流門主,馮門主他們恐怕已經到了‘有容廳’,請您移駕過去。等沒事之後,小的們,再陪您賞園,可好?”
還沉浸在遊園樂趣中的流塵,被突兀的聲音,擾亂了興致,只得作罷,有模有樣地整整衣冠,對着跟班揮揮手:“前面帶路吧!”
幾人偷偷瞄了瞄流塵的臉色,見他並沒有生氣,心中都是一喜,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前面帶路。
他們哪裡知道,流塵是故意跑到這來遊園的,目的嘛,自然是爲了給自己創造充裕的時間,來思考對策。
因爲他已經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會很讓他頭疼。
隨着幾個興高采烈的跟班,在繞過幾條長廊之後,流塵就來到了“有容廳”‘。
站在恢弘大氣的“有容廳”前,流塵自然準備要感慨一番。不過還沒等他感慨出聲,就被幾個熱情的跟班給簇擁了進去。
“哎,我自己會走,不要你拉着。”
“怎麼的,我說了不要拉我,你到好直接抱我了。”
不是幾個跟班想這麼熱情,實在是他們怕了流塵,要是這貨再詩興大發,搞個環遊“有容廳”。
那麼裡面的人恐怕會等到不耐煩,跑出來絕不會找流塵的麻煩,只會拿他們哥幾個出氣,爲了避免無妄之災,他們也是拼了命,將流塵直接架了進去。
有容廳內,一片靜謐,仙劍門的衆人分席而坐,馮平這一次沒有坐在首位,而是將它故意空出來,虛位以待。
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廳裡的人面面相覷,都等得有些不耐煩,臉上掛着苦笑,可是大家都沒有怨言,確切的說不是沒有,而是不敢有,對血笛魔子有怨言,那不是找死麼。
首位之下的馮平目光在廳內一掃,衆人不耐煩的表情都被他收入眼中,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在嘴角泛起一圈苦笑。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張十二的身上時,有些慚愧。只見得後者氣定閒和,瘦臉佈滿慈祥的笑容,漫不經心地品着手中的那杯茶,那模樣就是再等上一盞茶的功夫,恐怕他也不會有什不耐煩。
張十二的氣定閒和讓馮平自慚形愧,想想以前創建仙劍門的時候,他什麼苦沒有吃過?現在不過是等一個人這有何難?何況要等的人還是這納海城的名人,別人想等還沒有機會呢。
如此想來,馮平立刻正襟危坐,故意咳嗽幾聲,將衆人的目光聚集過來,好出言警醒衆人:“不就是等了這麼一會的功夫麼。就坐不住了?又沒讓你們去死。血笛魔子讓你們等,是你們的榮幸,趕快把你們那張臭臉收起來。”
衆人見狀,皆是老臉一紅,在看到馮平率先垂範時,一掃以往的倦意,個個精神抖擻,正襟危坐。
就在他們坐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廳內,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們期盼良久的血笛魔子。
“我說你們趕快放下我,這都到了,趕緊的,這麼多人都看着我呢。”
“哎,輕一點,輕一點,你這是想摔死我呢?”
廳內的衆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看見某人正被五個人七手八腳的擡了進來,在門口一里處放了下來。
見到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流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露出稚嫩的憨笑。
“嘿嘿,馮門主你的這些徒弟太熱情了,怕我累着,居然將我擡了過來。
馮平滿頭的黑線,他心裡明白,哪是自己的徒弟熱情,而是他們嫌流塵太磨蹭,怕耽誤了正事,所以纔有這般行爲。不過這些話他不敢明說,只是點點頭笑道:“賢弟是我座上貴客,他們這般熱情是應該的。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馮平前面的話是對流塵說的,後面的則是對那幾個累得滿頭大汗的仙劍門弟子。五個人聞言,告罪一聲,齊齊退了下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向流塵施禮,這傢伙再不好,以後也是仙劍門的門主,他們怎敢得罪。
“你們五個我記住了,以後有時間我會親自指點一二。”流塵笑着還禮,扔一些空頭支票收買人心,可是他的擅長。
五人得到流塵的承諾,喜上眉梢,剛纔的小小不滿一掃而空,連連稱謝的退了出去。
不僅是他們,廳上的衆人也是一臉的豔羨,得到血笛魔子的親自指導,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當下,幾個不爭氣的人,開始猛咽口水,要不是還顧着身份,恐怕早就跪在流塵面前,乞求他收下自己。
馮平冷眼一掃衆人,眼神中盡是不滿,心想你們這些不爭氣的人,不就是指點幾下麼,值得你們眼紅什麼。
被寒光掃過的衆人,老臉漲得和豬肝一樣紫,同時將那份小心思收了起來,一臉崇拜的望着面不改色的馮平。心想門主就是門主,什麼時候都能保持鎮靜,不得不服。
不過,我們的馮門主真的能保持鎮靜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在萬衆矚目中,馮平離開座位,緩緩走到流塵的面前,調勻呼吸,然後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一把抓住流塵的雙手,滿臉激動,顫抖着聲音說:“賢弟,有時間和老哥過幾招如何?我們切磋切磋,相互學習嘛。”
他的話還沒有落下,就引來所有人鄙視的目光,所有人都在心裡將他鄙視了七八遍。
“老奸巨猾,老不要臉。”
“相互學習個屁,明明是想讓人家指點你,還故意裝模作樣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門主就是門主,這偷師的手段真是高明。不得不佩服。”
看着身子微顫的馮平,衆人皆是撫額,這老傢伙,剛纔還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面對誘惑,不改初心。不到十息的時間就來了個大反轉,真是始料未及。
不過大家在嫉妒的同時,也在偷偷後悔。
“這麼好的計策,我怎麼沒想到?”
“這下被門主撿便宜了。哎。不爽啊。”
“眼下這個主意被門主用了,看來我只能另尋他法,真不行,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跪了。”
在衆人腹俳馮平的時候,流塵也是凌亂在風中,眼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跳動,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
“好的,一定相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