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收拾後,敏蕊還打算給唐菁月上妝,被唐菁月打斷:“行了行了,不添妝了,出去看看。”
什麼頭破血流了,聽起來真嚇人。
素顏清麗的走出了主屋。沒有上妝,完全顯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與清純的唐菁月,無疑讓一衆人等看傻了眼。
王妃……好年輕……
唐菁月一入府便是極爲老練狠辣的手段,再加上平日的妝容偏暗,所以無形之中讓人忘記了她實際年齡。今日忽露真容,真的可以嚇倒一片人。
相比這下,後院裡的其他女人就算正值花季,也能被襯托得人老珠黃。
再加上或許是剛經*,從內而外散發的慵懶嬌媚更是讓旁人看紅眼。一舉一動都多添風情。
攝政王爺的獨寵!
這羣來請示王妃做主的侍妾們,都被敏蕊都留在一進的前堂裡。一進堂,唐菁月頓步。
只見這個臉上了藥,那個頭上纏着紗布,另外的眼皮子上還在淌着血。有的人衣衫染血,有的人髮髻凌亂。
一看這些人悽慘狼狽,唐菁月真是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這是?你們打架了?”
瞧瞧這一個個的可憐模樣,活脫脫像是遭受了土匪洗劫一番。怪不得方纔敏蕊驚慌失措成那樣,在唐菁月看來也頗爲詫異。
因爲什麼事呢,能打成這樣?
而面前的這些侍妾於唐菁月眼中,都是很眼生的。那幾個在她面前咋呼過一兩次的侍妾,倒是沒有一個出現。
見到王妃來,衆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更大了。有的尖利如嗩吶,有的沉悶大鼓,但一致的是出口的意思:
“王妃,有人在府裡謀害人命,請王妃做主將其找出,予以嚴懲!”
匍匐跪地,好不悽慘可憐。
“一個一個說。”
有人偷偷的在府裡傷人?
唐菁月很重視。
站在最前面的侍妾抽抽噎噎的說道:“妾身就正站在王妃的皓月院外撲蝶呢,忽而就有一個黑影撲來,直接將妾身給撲翻在地!這還不止,緊接着,竟然還抓起妾身往邊上甩去,正撞在假山之上!砂礫碎石,妾身這下可是被毀了容了!嗚嗚嗚……”
只看面上片片青紫血瘀,可見沒說假話。
唐菁月“嘖嘖”了兩下。
撲蝶?
這都要入冬了,這個侍妾撲得哪門子蝶?
一時想不通,唐菁月看向下一個:“你呢?”
“侍妾是在中門那裡練舞呢,和白姐姐一樣,也是忽然就被一個黑影給打翻到了一邊,掉入枯藤花刺中。嗚嗚,王妃,您看我這被紮成什麼樣了!”
這侍妾毫不避諱的擼起薄薄的薄紗衣袖。“嘶——”衆人抽泣聲一片。只見傷勢倒不重,但是傷痕遍佈,有的深的地方,若是處理不當,怕真是要留疤了。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兩條白膩的胳膊上佈滿傷痕,那該有多難看。
唐菁月一邊說“怎的不叫大夫包紮一下”,一邊讓人叫府裡的大夫過來看。
對此,被刺傷的侍妾搖頭:“妾身受傷的時候,王爺也在場,妾身不想包紮。”
委委屈屈的掉下一滴淚。
對此,唐菁月只能汗顏。說的這是什麼話。深秋季節,穿着薄薄的紗衣襦裙在外練舞就夠腦子有病了,傷成這樣竟然還想向阿皓討憐惜。
等等,爲什麼阿皓在場?
看向下一個侍妾:“你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表面上倒是沒有多麼明顯的傷處,但是看上去病病殃殃的,精神很是萎靡。
這侍妾耷拉着腦袋上前回話:“回王妃的話,妾身正在湖邊彈琴,就被一陣怪風給吹落下湖了。咳、咳咳!”
這個更詭異。唐菁月驚了。這是什麼樣的風,能有這般大的威力?不用說,定也是神秘奇怪的“黑影”所爲。
一共來了八名侍妾,受傷的方法多種多樣,但是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沒有一個人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面受得傷。要不然就是在外練武彈琴、要不然就是在撲蝶嬉戲,其中更爲特殊的一點是:大都圍繞在皓月院。
總結出這兩個特點,連眼珠子都不用轉,唐菁月就能猜出這其中所藏貓膩。
她不就正是等着這羣人鬧事嗎?
但是好傢伙,她沒想到事情能鬧成這樣,阿皓有眼色呀,知道怎麼討她喜歡。
想了想,唐菁月只蹙眉說:“你們且都回自己院子裡去,包紮歇息,傷你們的人,我定會派人尋到的。”
這還用查?
唐菁月腹誹,一個個不怕冷不怕凍,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施展着各類誘惑勾引,然後被暗衛淋漓果斷的處理了唄?
難怪阿皓方纔表現的那樣……
這事唐菁月就當完結了,然而堂內的這幾個侍妾卻不甘心。她們悲慘成這個模樣,不能連個苦肉計都沒有對王爺使,就這麼被王妃給打發了。
“王妃,曉蕊妹妹受傷的時候,王爺是在場的。您看,能不能讓曉蕊妹妹見見王爺,想來,王爺也一定關心着曉蕊妹妹的傷勢。”
有名侍妾站出來,拉着那個兩條胳膊被扎劃傷的侍妾,楚楚可憐的對唐菁月做出請求。
唐菁月看她。說話的這個侍妾傷得倒是不重,容色也算出衆,但是眸中所含的不甘心那般明顯,讓人無法忽視。唐菁月問:“你是何人?”
“妾身是白氏,白清。”
聽到這個名字,唐菁月就忽然明白了。方纔景芝皓給她說的五個名字裡,其中就有白清和蘇曉蕊。想必另外三個名字也在這八個人之中。
既然阿皓只說了五個人,想必目前只有這五個人可以動。
打量着強硬和白清,和滿含期待的蘇曉蕊。爲了吸引阿皓注意,她們也是蠻拼的。唐菁月不想做得太過,但她也自然容忍不下這種事情。
“你二人是白清、蘇曉蕊,”唐菁月點名道,“那程雪茹、蔣悅和宋伊人可在?”
在白清的身後,立刻有三名侍妾出言認名:“妾身是程氏。”
“妾身是蔣氏。”
“妾身是宋氏。”
唐菁月一一看過,也順便問了問其餘三人的姓名,畢竟這三人也一定上了阿皓的黑名單,被處理是早晚的事。
讓那三人退下,那三人不退。有一名叫喬杉的侍妾面色不爽的道:“王妃,妾身們所爲同樣一件事,王妃作何處置需要避着我姐妹三人呢?”
唐菁月看她一眼,見是一個眉色驕傲的女子,想來有些脾氣。
“願意留下也可。”說罷,對蘇曉蕊吩咐道:“王爺你是見不到了,回去把傷口包紮一番,收拾收拾東西,三日後,王府有馬車送你回蘇府。”
既然阿皓說了可以處理,那就是同王若蘭一樣,被送出府的結果了。
聞言,身着薄衣,懂得發抖的蘇曉蕊一驚,連冷都忘了:“王妃您?!”
“心思不正,行爲不檢,還想留在王府?”唐菁月伸出手指,點向了另外幾人,“白清、程雪茹、蔣悅、宋伊人,你四人同樣,三日後,馬車將你們各自送回孃家,以後婚假不管,你等好自爲之。”
說完後,略微挑起眉梢的看向喬杉三人:“聽你三人言行還算順眼,本想着放你三人一馬……呵呵,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退下嗎?”
只見王妃雷厲風行的處置了白清五人,喬杉三人早就被嚇得花容失色,哪裡還敢再聽王妃的處置之言。幾乎是嚇得腳軟的就退了出去。
喬杉差點連路都走不穩。天吶,王妃說趕就趕!這可是在王府裡面待了快一年的侍妾啊。送出去可怎麼活?看來上次王若蘭被送出府,分明不是王爺的意思,就是王妃下得命令!
這妒婦!
留在堂內,白清等人倉皇求情:“王妃,妾身知錯了,求王妃不要趕妾身出府!”
“王妃,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
五人立刻哭得好不悽慘,遠遠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個個梨花帶雨、潸然淚下。她們不過就是想留下來,才膽大做出了勾引王爺的舉動。可是王爺沒勾到,反受一身傷,現在還要惹到王妃不高興被送出府!
後悔!
然而,白清她們沒有任何能夠讓自己留下來的實力。入府這麼久,還是完璧之身,不得王爺注目,此次還是招了王妃的冷眼。除了被趕出府,她們沒有別的出路!更別提她們的孃家這會兒不僅成爲不了她們的靠山,反而是導致她們被趕出府的罪魁禍首!
“王妃,求求你!”
唐菁月只道:“我以爲上次王若蘭被送出府,你們就該知道分寸了,沒想到……哼。”
起身,不顧這五人哭泣挽留,離開前堂。
“把她們趕出去,別在皓月院裡停留!”唐菁月憤然對敏蕊道。
真是怒了。
她不嫁進來時,一個兩個的還安分,等她嫁進來了,沒想到還真會鬧。撲蝶跳舞彈琴作畫吟詩嘞,花樣真多!
“景芝皓你給我出來!”
進了主屋,唐菁月就不用在下人面前給阿皓面子了。怒而向裡屋喊道。
夏蓮:“王……”
沒來得及聽夏蓮所言,唐菁月推開裡屋的門,走向牀幔依然遮蓋住的牀榻。
一把掀起牀幔:“景芝皓你把人……誒?”人呢?
夏蓮追進來忙道:“主子,王爺有事急匆匆走了,說晚膳也不回來吃了。”
急匆匆?
唐菁月眉頭皺緊。肯定是因爲朝事。自打之前假皇帝說出讓阿皓鎮守南疆以後,父親他們逼迫得很緊。上次是她使計讓假皇帝受傷才躲過一次,而今日,哪怕假皇帝的傷再不好,也該露面了。
一想到宮裡的假皇帝,唐菁月就不得不着急。
後日應邀國安寺賠罪宴,也不知道會是何結果。那吳老祖,可真有通天醫術?
“主子,青玄有報。”敏蕊道。
青玄是景芝皓安排暗中保護唐菁月的護衛首領,全身包裹,不露面容,一向不會在白日報事。現下有事要報,定然是要緊事。
“叫進來。”
其實這話也不對,青玄是不會乖乖走進來的,唐菁月只要一出聲,他就飛落在了面前。
青玄跪地抱拳,聲線冷硬:“啓稟王妃,胭脂鋪掌櫃所獻口脂和香料,有巨毒,王妃不可用!”
口脂和香料?那味道極爲上佳的牡丹醉嗎?
唐菁月聞言收斂眉色:“恩?”阿皓手下的胭脂鋪,怎有膽子謀害她?
青玄報道:“王爺一直吩咐暗衛秘密監視着一名青樓女子,名爲南柯。前幾日,這妓子冒充調香師,給胭脂鋪調製香料。而在此之前,暗衛跟蹤其於萬安藥鋪購買藥材。藥鋪的藥童因爲方子毒性太多,以防萬一,特意記下。”
說罷,將抄錄的方子交給唐菁月過目。
接過方子:“叫鬆神醫來。”
南柯?唐菁月對她,幾乎要印象模糊了。這女子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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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所以後院還有幾個侍妾呀?
熊的新文《稟皇上狂蜂浪蝶找娘娘》,只更了幾萬字,求鑑賞。覺得似乎有些不好。女主臉盲症、會鍼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