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淨!”莫良緣的聲音從正殿裡傳出。
周淨快步走到魏太妃的跟前,周侍衛長毫無顧及地拽着魏太妃的胳膊就走。魏太妃要掙扎,甚至伸手要打周淨,可她一個身嬌肉貴的貴婦人,哪有可能會是皮糙肉厚的周淨的對手?怕魏太妃再叫喊,周淨人都拽了,就所幸將魏太妃的下巴給卸了。
殿外衆人看着周淨拖貨物一般,將魏太妃拖走,哪怕是睿王府的侍衛都沒開口說什麼。
周淨找了間遠離達摩正殿的小屋,應該是僧人用來堆放雜物的屋子,屋子很小,有門無窗,正好用來關人。周淨將魏太妃推進去,也沒看跌在地上的魏太妃一眼,直接將門關了,下了自己的匕首將門別上,這樣他就不怕魏太妃跑出來搗亂了。
魏太妃下巴被卸,說不出話來,但她行動不受影響。從地上爬起來後,魏太妃就衝到門前敲門,隨後變爲砸門。
周淨站在門外冷笑道:“現在誰還聽你的話?省些力氣吧,以後怎樣還不知道呢,你當追兵不追我們了?”
魏太妃還是砸門,她要見睿王。
周淨扭頭就走,他對太妃娘娘不敬,睿王要是想治他的罪,想必他家小姐是能護住他的。
周淨回到達摩正殿前時,阿明仔揹着安平公主一頭闖進了院門,什麼事也沒先着做,阿明仔先就找莫良緣。
周淨跑下臺階,迎到阿明仔的跟前,道:“小姐沒事兒,睿王爺病得厲害了,大夫正在殿裡給他看診。”
一聽周淨說睿王爺病得厲害了,趴在阿明仔背上的安平公主全身就是一抖。
周淨看一眼安平公主,說了句:“喲,公主殿下也無事了,這太好了。”
阿明仔將安平公主放下,擡看看達摩正殿,問了句:“大夫怎麼說?”
周淨搖一下頭,帶着阿明仔往邊上走了幾步,才小聲道:“魏太妃在外面大喊大叫,我找了個地方把她關起來了,這位恨我們小姐呢。”
阿明仔的臉色就往下沉。
“追兵沒來?”周淨問,睿王爺的病情,他就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了,這不是動刀動槍就能解決的事兒,所以這會兒周侍衛長更關心追兵的事。
“不知道,”阿明仔道:“趙季幻好像擋住追兵了。”
“那,那他人呢?”周淨忙就問道,他跟趙季幻是熟悉的,兩個人的交情還不錯,是朋友來着。
阿明仔說:“不知道,我先走了。”
“追兵有多少?”周淨不死心地又問。
“趙季幻沒帶多少人,”阿明仔說。
周淨揉了一下進雨水的眼睛,小聲暴了一句粗口。
阿明仔這時往達摩正殿走,聽腳步聲,發現自己身後跟了一個人,扭頭一看,竟是安平公主跟在他的身後走。
見阿明仔停步不走了,安平公主也停了下來,公主殿下看着阿明仔也不說話。
“你,您找個地方避雨吧,”阿明仔說。
安平公主雙手揪在一起,小聲問:“哪裡可以避雨?”
阿明仔聽了公主殿下這個問,頓時擔心公主殿下是不是被嚇傻了,躲雨不就是找個屋檐就可以了?這事還要他教嗎?
“這裡不能久待,”沒回公主殿下的話,阿明仔跟周淨說:“追兵隨時會來,我們要快點離開這個寺廟。”
周淨要說話,但達摩正殿裡這時傳出了一聲男子的驚呼聲。周淨和阿明仔忙都往正殿裡跑,安平公主猶豫一下,還是跟在了阿明仔身後,只是她哪裡能追得上阿明仔,還沒容公主殿下跑上幾步,阿明仔和周淨二人就進正殿裡去了。
達摩正殿裡,小徒弟雙手捂着嘴站着,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怎麼了?”周淨跑到跑前問:“王爺……”
周淨的問話沒能問完,人到跑前了,他也就看見了睿王脖頸上的血,這血顏色暗紅近墨,正常的人血絕不是這樣的。
“這,”老大夫在睿王脖頸的一處又按壓一下,看着被自己按出的血,老大夫衝莫良緣搖頭,說:“請恕在下無能。”
周淨聽了老大夫這話,腿就一軟,大夫但凡說這句,那就是在說病人沒救了啊,睿王爺是沒救了?!
阿明仔這時說:“這是中毒了?”
老大夫長嘆一聲,點一下頭。
“那您給配解藥啊,”周淨跟老大夫說。
老大夫聲帶歉意地道:“在下從沒見過此等毒。”
“這,”周淨呆了一呆,說:“王爺沒受過傷啊,他是怎麼中毒的?”
阿明仔看周淨一眼,這個時候是操心王爺怎麼中毒的時候?現在他們不是應該先替睿王爺找解藥嗎?
“我們現在回城找給王爺下毒的人去?”周淨這時又說:“能找得到嗎?”
莫良緣這會兒心頭大亂,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對周淨的問話,她自然也不知道要怎麼答話。
“你知道是誰給王爺下得毒?”阿明仔這時問周淨。
周淨啞口了,他不知道啊。
“清毒呢?”莫良緣這時盯着老大夫道:“中毒的傷口就在王爺的脖頸上,那您能給他清一下傷口嗎?”
老大夫還是搖頭,讓莫良緣看睿王的脖頸。
睿王的脖頸已經被老大夫劃拉開了一道口子,外翻的皮肉都呈暗紅色,毒已經入內裡了,現在就是將傷口處的皮肉全都剜去,也無濟於事了。
周淨這時道:“王爺的脖子是不是腫着在?”
睿王的脖頸若是不腫,老大夫也想不到要查王爺的脖頸,就更不會發現睿王爺不是得了什麼急症,而是中毒了。
安平公主跑到了達摩正殿前,可守着殿門的侍衛將公主殿下攔下了。阿明仔和周淨是自己人,他們敢放行,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自己人,沒有莫良緣發話,他們可不敢放安平公主進去。
這個時候,安平公主在殿門外喊上一聲,莫良緣就會讓她進殿,但公主殿下沒敢喊。這個本就個性內向,還很容易羞澀的女孩兒,現已經被嚇壞了,她害怕城裡的兵卒,同樣也害怕此刻站在殿門前的侍衛。
“那就是沒辦法了?”殿內,莫良緣低聲問老大夫:“一點辦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