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和碧桃含羞帶怯看向趙曦,輕輕一瞥,便恰到好處低下頭去,齊齊出列走到趙曦身前屈膝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姿態婀娜,聲音嬌嫩,如春風中的一對海棠花,很是嬌嫩美豔。
趙曦瞟了蜀葵一眼,見蜀葵雙目盈盈含笑,顯見是不在意的,便淡淡道:“既是貴妃娘娘派來的,在王府中安頓下來就是。”
他看向管姑姑,鳳眼中一片冷凝:“管姑姑,這些事情以後不必來找我,王府中自有王妃做主。”
管姑姑有些不甘心,卻不敢多說,帶着幽蘭和碧桃答了聲“是”。
蜀葵微微一笑,道:“既是貴妃娘娘賞賜的姨娘,該有一個稱呼的。”
她含笑看向幽蘭:“你孃家姓——
幽蘭先瞟了王爺一眼,見王爺擡眼看向前方,俊臉微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這纔看向王妃,柔柔一笑,道:“稟王妃,妾身孃家姓周。”
蜀葵眼中滿是笑意:“既如此,以後就叫你周姨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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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蘭姿態嫺雅屈膝行禮:“謝王妃!”
這說明王妃承認了她的姨娘身份,以後她就是平親王的正式姨娘了,可以名正言順伺候王爺了……
想到這裡,她俏臉微紅,又瞟了平親王一眼,發現平親王正在看王妃的側臉,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失望。
蜀葵看向碧桃:“你孃家——”
碧桃嬌俏地一笑,快言快語道:“稟王妃,妾身孃家姓姜!”
蜀葵含笑道:“那以後就叫你姜姨娘!”
碧桃笑眯眯道:“謝王妃!”
真好啊,她以後可是姜姨娘了,將來再是姜夫人,姜側妃……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蜀葵叫了一邊侍候的粉櫻:“你去安排一下,給周姨娘和姜姨娘一人挑一個好些的屋子,再帶她們去倉庫選些傢俱;另外,交代善睞一聲,周姨娘和姜姨娘的月例按照姨娘的月例走,這個月就開始發放!”
她眼睛看着粉櫻,眼神閃了閃,粉櫻心知肚明,擡眼看向蜀葵,彎脣笑了笑。
趙曦等得有些不耐煩,伸手拉過蜀葵的手埋怨道:“磨磨蹭蹭做什麼,快走吧!”
蜀葵含笑隨着趙曦去了。
看着如此恩愛的平親王和王妃,管姑姑眼中現出恨意來。
趙曦這賤婢之子,多虧記在了貴妃娘娘名下,這才得以封王,卻對貴妃娘娘和太尉府多有不敬,而且竟敢站出來與高貴的定親王爭奪繼承人之位!
她一定盡力毀了趙曦這忘恩負義的鄙賤之人,毀了平親王府!
待平親王和王妃走得遠了,碧桃試探着問道:“姑姑,我和幽蘭既是王爺的姨娘,那每日的晨昏定省……”
管姑姑冷冷一笑,道:“那自然是要去的!”
暫時動不得白蜀葵,能噁心她也是可以的!
幽蘭和碧桃四目相對,眼睛俱是一閃,心中都明白——管姑姑這是拿她們倆做槍使呢,以爲她們真是傻子麼?
正安帝命人千里加急送來的信封內有兩封信,一封是西夏新帝李述評給大宋朝皇帝的書信,一封是正安帝給趙曦的親筆信。
趙曦打開西夏皇帝的信,匆匆掃了一遍,結果在看到落款的時候,先笑了起來。
蜀葵走過去道:“阿曦,怎麼了?”
趙曦指着信中的落款讓蜀葵看。
蜀葵一看,發現落款是“天地所立、日月所置西夏皇帝”,不由莞爾,道:“李述評怎麼不稱他自己是天生地養的西夏皇帝呢!明明是大宋的藩屬國,居然敢如此狂妄!”
趙曦笑意收斂,脣角沁着一絲冷意:“彈丸之國,一朝得志,居然敢狂妄至此!”
蜀葵挽着趙曦的手臂:“阿曦,李述評這封信,可是明明白白問大宋朝廷要錢要糧要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即使大宋這次滿足了西夏,可是估計西夏慾壑難填,答應了他們這一次,便有了下一次……”
趙曦凝視着蜀葵的眼睛:“西夏國境內,約五分之三是草原,約五分之二是沙漠,草原物產單一,沙漠一無所有,西夏經濟脆弱,西夏族和契丹族天然具有侵略性,他們不會生產,只會掠奪……”
蜀葵眼神亮晶晶:“阿曦,你預備何時開戰?”
趙曦看向蜀葵,輕輕道:“我要先去遼州、連州、甘州和肅州巡視一圈,待我方做好萬全準備,就於十一月開戰,十二月結束,將士們還能回來過年。”
蜀葵點了點頭,道:“年末是西夏和遼國最難過的時候,咱們是時候阻斷西夏和大宋的糧食交易了,他們猝不及防,存糧估計不多。”
趙曦笑了,道:“遼國與西夏的邊境,我已經派了敬寶珍和季英子大軍過去駐防;在遼州,沈漣和何永貞也做好了開戰準備;薛玉在肅州,也已經準備齊備——遼國若想援助西夏,咱們就先教訓教訓遼國!”
蜀葵笑了起來,想了想,道:“薛玉在肅州,可以託付西線麼?”
趙曦點了點頭,道:“有玉繁珂在一旁輔助薛玉,西線沒有問題。”
蜀葵垂下眼簾,道:“阿曦,肅州情勢複雜,不如把柳杞也派去!”
趙曦想了想,道:“我再和石先生穆先生他們商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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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想起了另一封信,不禁微笑:“咱們再看看陛下的信吧!”
趙曦懶得拆,便把正安帝的書信遞給了蜀葵,自己在書案後的寶椅上坐了下來。
蜀葵拿出嵌寶裁紙刀,仔細地拆開了正安帝的書信,抽出信紙,匆匆從上看到下看罷,不由笑了起來。
趙曦見蜀葵發笑,便有些好奇,道:“信裡說什麼了?”
蜀葵含笑道:“陛下在心裡說很想見小皇孫趙杉,就把大畫家趙玉成派了過來,讓趙玉成在甘州一直留到明年三月份,專門給趙杉畫像——阿曦,這也太誇張了吧?”
大宋朝專門有一個書畫院,供養着大宋最有名的書法家和畫家,趙玉成是書畫院供奉的大畫家,正安帝居然把趙玉成派了過來,目的就是給小世子趙杉畫像!
趙曦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緩緩道:“陛下身體日漸衰弱,可是至今只有一位皇孫……”
蜀葵微微一笑,道:“這難道是要咱們奇貨可居麼?”
趙曦擡手在蜀葵腦袋上敲了一下:“自己的兒子,說什麼‘奇貨可居’!”
誰知蜀葵髮髻上插戴了一對紫晶蝴蝶釵,一下子紮了趙曦一下。
趙曦把手伸到了蜀葵面前:“蜀葵,你看!”
蜀葵原本還在譏笑趙曦,見趙曦如此,忙拿起趙曦的手細細看視:“阿曦,傷口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趙曦見蜀葵不在乎自己,心中有點小小的委屈:“你心裡只有胖杉,他就算是喝口水,你也要親自去喂;我的手被你的釵子扎住了,你都找不到傷口……”
蜀葵:“……”
她忍住笑,輕輕撫摸着趙曦的手,道:“我的阿曦吃醋了,乖阿曦,別吃醋,胖杉還小,做母親的自然是要多操心些的……咦,難道你也想要我餵你喝水麼?”
趙曦聞言,不禁莞爾。
正在這時,宋節進來稟報:“王爺、王妃,石先生、柳將軍他們已經到了!”
趙曦神情恢復了波瀾不驚:“讓他們進來吧!”
蜀葵微微一笑,起身去了屏風後面。
待開罷會議,衆人陸續走出,只有朱建明留了下來。
趙曦端坐在書案後面,端起一盞清茶飲了一口,擡眼看向朱建明:“有事?”
朱建明滿臉通紅走到書案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先給趙曦磕了三個頭。
趙曦神情平淡看着他,從書案上拿了一摞卷宗遞給了朱建明:“這是連州知府調查的放債大案,牽連甚廣,你仔細看看吧!”
朱建明匆匆開始看,還沒看到最後,便看到了“神威將軍朱建明之妻牛氏”一行小字,頓時差點暈倒。
他之所以留下來,就是因爲牛氏中午時候向他哭求,說王妃看不起她,後日在王府開蓮花會,衆官員將軍的眷屬都得了帖子,唯獨沒給她下帖子。
朱建明想着求求王爺,讓王爺與王妃說一說,沒想到自己這個婆娘又作了這麼個大死!
朱建明深吸一口氣,眼淚流了出來:“王爺,是末將治家不嚴……”
趙曦面無表情道:“朱建明,你回去好好問問家人,看你那個好老婆還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朱建明羞愧之極,答應了一聲,又行了個禮,這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