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回到寢宮之後,將天牢裡發生的事,向鄭淑玟事無鉅細的交代清楚。
“皇上什麼都沒說?”鄭淑玟皺着眉頭,眸子閃過一絲複雜。
“皇上只是說會將華輕雪救出去,沒說別的。”紫菀如實彙報。
救華輕雪嗎?
鄭淑玟脣角微翹,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她倒要看看,皇上想要如何將華輕雪救出去。
“皇上將裘皮披風披在了華輕雪的身上,華輕雪……還叫皇上的名諱。”紫菀又繼續補充了一點。
“那華輕雪真是好大的膽子!”鄭淑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冰冷的眸子中流露出濃濃陰霾。
紫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這華輕雪的膽子倒是很大,直接叫皇上的名諱,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鄭淑玟憤怒,心底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嫉妒。
她絕對不允許華輕雪成爲皇上的阻礙。
“太后想要怎麼辦?”紫菀低聲詢問着太后。
“不急,那天牢環境陰冷,我倒要看看華輕雪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鄭淑玟是想要慢慢折磨華輕雪,那張雍容的臉上露出陰狠,與厭恨。
……
華輕雪在牢獄中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眼皮也有些沉重,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她抓着披風裹緊了自己的身子,寒氣不斷入侵到她的體內,肚子也在隱隱作痛。
傅廷燁……
……傅廷燁……
她在心裡不停的唸叨着傅廷燁,越來越想念。
眼皮越來越重,整個人蜷縮在角落,她好像看到傅廷燁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華輕雪落寞的笑了笑,自己肯定是太想他了,纔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她這樣想着,緩緩的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
盛京內,華輕雪是叛國賊的事被人們紛紛議論着,盧正清從藥鋪買完藥材出來的時候,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帶着怪異,他身子一頓,沒有說話往回走着。
“你說司兵夫人真的是叛國賊嗎?”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磕着瓜子說着這目前盛京裡鬧得沸沸揚揚的事。
“誰知道呢?不過那些士兵將司兵夫人抓走的時候,將軍都沒在,聽說將軍去邊境了。”那人小聲的說着。
“大齊和遼國怕是又要開戰了。”一個男子臉上爬滿了數不清的憂愁。
“遼國從大齊購買了震天雷,看來要變天了!”原本興奮的一羣人突然就蔫了下來,戰爭最大的傷害就是百姓。
“別這樣說,我們要相信大將軍!”有個人看到他們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一手拍到桌子上激動地說着。
“對,我們要相信大將軍,大將軍可是戰神!”那人話一出,其餘幾個人立馬振奮了起來,他們對傅廷燁有些不一樣的信仰。
盧正清將幾個人的話收入了耳中,他心一緊,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加快了腳步往回走着。
“夫子夫子不好了,有些學生的父母要把他們帶回去。”喜兒正要去找盧正清,就看到了盧正清從門口走了進來。
“怎麼了?”盧正清皺着眉頭一臉凝重的問着喜兒。
“他們說……”喜兒咬着脣,眸子裡閃過一絲掙扎,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到底是怎麼了,別吞吞吐吐,快說。”盧正清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們說夫人是遼國派來的細作,她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在細作的學院裡上學。”喜兒咬咬牙,閉着眼一口氣將那些人的話重複一遍。
盧正清的心咯噔了一下。
“孟夫子現在和他們解釋,可是他們根本就不聽,怎麼辦啊?”喜兒都要哭出來了。
“快帶我過去。”盧正清迫切地想要去看看那邊的形勢。
……
“這位夫人聽我解釋一下,夫人絕對不是遼國派來的細作,她爲大齊製作出了這麼多軍火,怎麼可能是細作?”
盧正清過來便看到了孟夫子在極力地向一位婦人解釋着。
可是那個婦人卻絲毫不聽:“告示已經發出來了,你們也不用解釋,叛國的罪名咱們可惹不起,我看那什麼司兵夫人,搞這勞什子學院,說不定是想給遼國培養細作!”
那位夫人強硬的拉着自己的孩子。
“娘,我不回去,司兵夫人不是細作,嗚嗚嗚……”被婦人拉着的孩子一邊哭着一邊掙扎着,她不想走,她想在理學院上學。
“你個臭丫頭,趕緊跟老孃回家,看老孃回家打不爛你!”那婦人惡狠狠的說着,還不忘擰了一下小女孩兒的胳膊。
小女孩兒一下子哭的更狠了。
盧正清見狀連忙跑了過來。
“夫人,司兵夫人絕不是告示上說的那樣。”盧正清急切的解釋。
“盧院長……嗚嗚嗚……”小女孩兒哭着叫着盧正清。
“你就是理學院的院長對吧,我要爲我家孩子辦退學手續!”婦人態度強硬,讓盧正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嗚嗚嗚……我不要走!求您了,娘……”小女孩哭着求着自己的娘。
“別往這給我丟人現眼,哭什麼哭!”婦人被自己孩子的犟脾氣氣個半死,她一巴掌打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夫人,您有什麼事別衝孩子發脾氣,畢竟是孩子。”盧正清和孟志達看着眼前這副畫面,連忙攔着婦人。
“趕緊給我們辦退學手續!”婦人惡狠狠的瞪着盧正清。
盧正清見勸不過,無奈之下只好給小女孩辦了退學手續。
小女孩不停的哭着,婦人將她拉過來,往門外走。
小女孩一邊被婦人拉着往外走,還不忘回頭看着盧正清和孟志達。
那雙含着淚花的眸子裡帶着滿滿的不捨,站立在原地的三個人心裡有些無力。
“學院走了多少人了?”盧正清嗓子有些沙啞,他問着孟志達。
“已經有了多大半的學生了。現在剩下的有一部分是相信夫人的,還有就是父母不管的。”孟志達算了一下,心裡有些酸澀。
盧正清沒想到自己夫人的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他和孟志達返回課堂,課堂裡的學生眼圈紅紅的,自己好多朋友都已經被帶回了家。
盧正清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學生,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院長,夫人是冤枉的對吧!”一個年長的孩子紅着眼圈問着盧正清。
“夫人是冤枉的,那些學生也只是暫時回家。你們要相信夫人,相信理學院,他們會回來的!”盧正清嚴肅的看着他們,安慰着他們,“理學院不管最後剩下幾個學生,也會正常上課,這個不用擔心。”
“院長,我們相信夫人,相信您,也相信夫子,夫人一定會出來的!”下面坐着的學生眸子裡帶着堅定。
盧正清心裡流過一絲暖意,他轉頭看向孟志達說道:“孟夫子,正常上課吧。”
孟志達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盧正清帶着喜兒走了出去,屋內響起了朗朗悅耳的讀書聲。
喜兒聽着低聲的啜泣着,留下的這些孩子真的很懂事。
……
邊境戰事繁忙,傅廷燁一邊防備着遼軍的突襲,一邊訓練着士兵,他絲毫不知道盛京內發生了什麼事,趙升派人送來的信也還未抵達。
“將軍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有心事?”樑文晟過來找傅廷燁的時候,卻看到了傅廷燁一臉出神的樣子。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什麼事發生。”傅廷燁皺着眉頭,他這兩天干什麼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想夫人了?”樑文晟小心翼翼的問着他。
傅廷燁沒有說話,可是那張冷峻的臉上就寫滿了對華輕雪的思念。
“夫人在盛京等着您,將軍不要擔心。”樑文晟小心安慰着他。
“將軍不好了,遼軍突然來襲!”一個將士跑了進來,慌張道。
“老海和老五呢?”傅廷燁聽到立馬站了起來,冰冷的臉上帶着一絲嚴肅。
“海蔘將和秦副將兩人各帶着一支隊伍和遼軍廝殺着!”那個將士低着頭彙報着外面的戰事。
傅廷燁拿過自己的大刀從營帳中走了出去。
“將軍,遼軍已經逃了,我們要不要追?”海士軒過來抱拳詢問傅廷燁的意見。
“不必追!”傅廷燁手擡了起來,墨色的眸子盯着遼軍逃跑方向沉了沉。
“將軍……”秦老五還想說些什麼,眼睛中閃過一絲不甘心。
傅廷燁一記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秦老五噤了聲,他再怎麼不甘心,也不敢反駁傅廷燁。
“你以爲,遼軍這次突襲只是單純地想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傅廷燁冷着眸子看着他。
秦老五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廷燁,他心裡好像清楚了些什麼,他不禁說道:“將軍您是說……”
“做事長點腦子,不要魯莽行事,不然中了敵人的陷阱都不知道!”傅廷燁瞪了他一眼,還好他出來阻止住了秦老五,不然他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
秦老五被傅廷燁這樣一說,腦袋耷拉了下來。
“自己下去領二十軍棍!”傅廷燁說完便回了自己的帳營。
秦老五沒有說話,畢竟這次是他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