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福貴之前對父母說的那麼嚴重,不過是想着說服父母,更多的只是爲了自己的志向,不想一輩子屈居人下,可福貴沒想到,他們真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福貴記得自己得了吩咐去把大阿哥引過去的時候,祖父特意讓祖母把一件貴重的首飾給了自己,說是給妹妹的添妝,但是看見繼祖母一臉難看的樣子,福貴還十分得意,至少祖父是向着自己一家的,所以福貴纔會沒有絲毫防備。
可福貴沒想到,事情剛做完,自己這個所謂的姑姑竟然對外說自己偷了東西,福貴不覺得自己能說清楚,尤其是這個首飾本是繼祖母的,自己想要辯解的話,除非祖父爲自己說話,不過這會兒福貴心裡也不奢望祖父能向着自己了。
福貴想了想,覺得老天爺還是比較眷顧自己的,好歹自己沒被祖父祖母的態度迷惑,提早知道了真相。
福貴覺得自己這個姑姑說不得也幫了自己一把至少給了自己一個不用去找福晉的藉口。
福貴又觀察了一下後門,發現恐怕自己真的進不去了,就轉身悄悄離開的此地,繞到了前門。正巧,也不知是老天看福貴可憐,想要幫他一把,福貴發現門口的大阿哥平日裡用的轎子,大阿哥似乎剛剛回來。
福貴眼神轉了轉,就猛地竄了出去,福貴人小機靈,手腳也不慢,竟然真的在重重侍衛下跑到了胤祉面前。胤祉身邊的侍衛見此,自然是十分緊張的,以爲出現了一個刺客。
福貴連忙喊道:“爺,您救救福晉吧,福晉她被刁奴給軟禁起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福貴滿頭是汗,顯然是想用這個藉口賭一把,畢竟後門不就是堵住了嗎?他又不知道只有自己被姑姑他們攔住不讓進去了,想來事後爺也不會怪罪!而且福晉明知道自己那繼祖母有問題,還放任她
胤祉看見有些眼熟的福貴,自然認出了他,要不是聽到福貴說的話,胤祉恐怕就直接讓人把他給抓起來了。
胤祉到底清醒,知道事情定然出了什麼變故,要不然這個福貴也不會敢在自己面前露頭。
想着剛纔福貴說的那句話,胤祉給了侍衛一個眼神,讓他們把福貴給看管起來,然後道:“去後院看看福晉!”
福貴也被侍衛帶着跟着進了後院,原本胤祉對於福貴的胡言亂語是一點也不信的,可是在沒有人的通報下,胤祉發現自己福晉的院子竟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敗落,院子裡竟然十分冷情。
胤祉看向福貴,福貴也很機靈,見此連忙說道:“爺,奴才也不知道福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剛纔奴才本想從後門過來拜見福晉的,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奴才那個姑姑吩咐人要抓奴才,奴才想到福晉吩咐奴才的事情,不敢大意,只能冒險找爺您了!”
胤祉也沒心情細問福貴說的,匆匆的闖進去,發現屋裡冷清清的,要知道現在可是已經是初冬了,這讓胤祉面上情緒更加冷凝。
胤祉左右看了看,進入了內室,看見自己福晉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胤祉小聲喚道:“福晉?”
良久沒有反應,胤祉擰緊眉頭,伸手拉開了被子,發現福晉臉色通紅,摸了摸臉上溫度滾燙,胤祉已經顧不得什麼風度了,厲聲喊道:“來人!快去宮裡請太醫!”
外邊的福貴可沒想到自己胡亂撒了個謊,竟然與事實相差不遠,尤其是聽到裡邊院子裡爺的喊聲,福貴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或許已經卷入了某些事情當中,若不是自己冒險過來,福晉出了事,自己豈不是有口莫辯?福貴猛地打了一個哆嗦,今年冬天好似比往日裡要冷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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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康熙看着面前的莊親王博果鐸,問道:“莊親王可知,朕爲何要召你過來?”
莊親王還真不知道,但是一路上進宮的詭異氣氛,讓莊親王清楚,皇上來找他的目的絕不是那麼簡單的。莊親王謹慎的回道:“奴才不知,還請皇上爲奴才解惑!”
康熙見莊親王一臉的迷茫,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心中其實有些同情他的,擡擡手讓張起麟把暗衛調查的關於安善堂的情況遞給了戰戰兢兢的站着的莊親王博果鐸,說道:“莊親王,你是宗室數得着的親王,你告訴朕,這種混淆宗室血脈之事,究竟該如何處置?”
莊親王聽了康熙的話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打開康熙賜給他的摺子,看到上面的內容,莊親王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腦子裡直流,手腳冰冷,好似置身於地獄中一般。
莊親王顫顫巍巍的舉着摺子,早已忘了坐在上首的康熙,臉上忽然浮現出詭異的紅,讓康熙見了心道不好,想要吩咐張起麟看着點,不要出了什麼毛病,可誰知,康熙一個錯眼,就發現莊親王一口血已經吐到了摺子上,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見到莊親王這麼經不住打擊,康熙雖同情他帶了綠帽子,但是想到莊親王這一吐血一昏迷,事情怕是要鬧大了,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康熙連忙道:“張起麟,快去喊太醫!”
堂堂一個親王在宮中吐血的新聞可不是一般的小事,隨着康熙請了太醫過來給莊親王看診,宮裡宮外這個消息都傳了個遍。
因爲莊親王身份特殊,是宗室王爺,在宮中這個敏感的地方,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宮闈秘史,其他宗室們聽聞這個消息,自然也是坐立不安,懷疑莊親王是不是被皇上給處置了!
不過其中恭親王常寧以及裕親王福全兩人自然是向着康熙的,聽見其他宗室想要聯合向皇上施壓,給莊親王討公道的時候,恭親王常寧就忍不住氣了,怒道:“爾等是什麼心思,莊親王還沒怎麼呢,你們就想造反不成?”
雖說開口的是恭親王常寧,但福全也站在了恭親王常寧一側,以此表明態度,還笑着道:“各位不必着急,皇上乃聖明之君,定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各位不妨等一等,說不得一會兒宮中就要傳召大家了!”
福全這麼說,在場的其他王爺也有些好奇,問道:“裕親王知道這其中詳情?”
福全搖了搖頭,但笑不語,衆人又看向常寧,得了個白眼,衆人只能各自猜測不提。
果然沒過多久,福全說的話就應驗了,皇上身邊的張起麟前來傳旨,道:“皇上口諭,召宗人府宗正入宮覲見,欽此。”
聽聞這話,衆人議論紛紛,宗人府宗正實際上這些年來康熙把他交給了雍親王蘇和泰掌管的,蘇和泰前些年一直掌管水師,隨着海外貿易的利潤增加,蘇和泰的地位在宗室也愈發高昂,在加上康熙信重,獨子又是皇后從小撫養長大,蘇和泰可謂是平步青雲,就連太子也是蘇和泰的學生,這是皇上欽定,所以說蘇和泰一個遠枝宗室才能擔任宗人府宗正一職。
可以說蘇和泰就是明擺着的皇上嫡系,和安親王是先帝最信任的宗室一樣。可這樣一來衆人不覺得蘇和泰會如實告訴他們莊親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換句話說,就是他們根本不信任蘇和泰會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看着衆人不信任的目光,蘇和泰倒是鎮定自若,起身給張起麟拱了拱手,問道:“張公公,不知陛下找本王有何要事?”
張起麟自然知道面前這位雍親王深受皇上信任,不敢有什麼越矩之舉,連忙謙虛回道:“回雍親王的話,皇上說要找王爺您商量一下宗人府的事情,和莊親王有關。”
蘇和泰沒有隱瞞在場衆人的意思,畢竟這是宗人府,要是他出去接旨反倒是不像話了,蘇和泰轉身看向這些地位不低的親王郡王乃至貝勒等,笑道:“各位宗室王爺,皇上有旨,蘇和泰不能不從,不過若是各位哪個有疑問,不如隨蘇和泰一同入宮覲見,不過若是有哪個膽敢說什麼胡話的,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蘇和泰一改往日平和的態度,忽然這麼言辭激烈,很讓人有些覺得不舒服。
不過到了如今,宗室這些人能仗着輩分說幾句話就不錯了,大多數都被康熙打壓的厲害,一聽蘇和泰這麼說,也不敢再冒頭,最後也只剩下幾個****沒有退縮,跟着蘇和泰去了宮中。
當然恭親王常寧和裕親王福全見此也沒有落下,這麼多王爺進宮,也不能讓皇上落下風不是?
等張起麟進去和康熙稟報衆多宗室王爺跟着一起來的時候,康熙臉上並未露出什麼詫異,這都在康熙的預料當中。
他們想知道什麼就知道吧,反正這事對康熙而言沒什麼壞處。
當蘇和泰還有幾個****,還有裕親王恭親王兩個打醬油的一起到了乾清宮,給康熙請安之後,康熙擺了擺手,讓衆人起來,然後示意張起麟把和珅叫進來,對衆人說道:“既然各位不請而來,朕也不瞞着你們,莊親王之所以氣急攻心然後吐血,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你們都看看吧!”
說着讓和珅向衆人說起了前因後果,不過爲了太子和胤祉臉面上好看,康熙只說他們二人是心性不定,跟着和珅去得。
不過即使如此,諸位宗室看着那個所謂的安善堂內幕,心中也不寒而慄。他們都知道莊親王已經到了而立之年,膝下還未曾有過兒子,只有前些日子一個侍妾有孕,沒想到這個侍妾的身孕還有這些貓膩。
一時之間衆人面面相覷,這種丟面子的事情,他們非要追根究底,怕是要徹底把莊親王得罪了,不由有些後悔怎麼沉不下心非要過來看個究竟了!
一旁的恭親王常寧也不懷好意的說道:“各位叔伯兄弟不妨回去看看各自王府裡,有沒有最近去這個安善堂的側妃小妾,雖說安善堂名聲不高,可也有不少高門大宅裡的小妾之流的去那裡求子,各位可要小心,別和莊親王兄一樣,被帶了綠帽子!”
常寧一開口就是羣嘲,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敵視,讓福全都覺得不妥,忍不住瞪了常寧一眼。
而康熙此時才覺得常寧這個性子,只要不是對着自己冷嘲熱諷,用對了地方也是一枚大殺器,至少對付這些惹人厭的宗室們,常寧可比福全要好用的多,康熙想了想,覺得自己接下來倒是可以用一用常寧。
康熙見有幾人因爲常寧的話憋紅了臉色,生怕再弄出個莊親王吐血的事情來,哼了一聲,假意訓斥道:“行了常寧,怎麼還是這麼口無遮攔,兒子都多大了也不知道穩重些!”
常寧當即恢復了穩重,虛心道:“皇兄教訓的是,常寧受教了。”
衆人看得出康熙的訓斥對常寧其實是不痛不癢的,這兄弟二人分明是在演雙簧,一時心中氣憤無比,只是礙於是他們理虧,不敢多說什麼。
知道了內情之後,幾個****也不該再多留,康熙也打發了這些宗室們,這些人只能怏怏退下。而留下的常寧卻和蘇和泰搭起了話,吊兒郎當的說道:“行啊,蘇和泰,你這一招用的不錯啊,以退爲進,把這幾個老狐狸都將了一軍啊!”
蘇和泰性子雖穩重,但是對於常寧的性子也不排斥,笑着回道:“常寧客氣,這一招是和珅交給我的,說宗室最近有些不安分,藉着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他們也未嘗不可。”
常寧看向和珅,眼裡透露着驚奇,問道:“這是和珅你的想法?嘖嘖,本王記得莊親王那個侍妾的事也是你調查出來的?只是這樣一來,莊親王怕是恨死你了!”
和珅性子和常寧一樣,也不見外,笑道:“王爺謬讚,和珅幫了莊親王一個大忙纔對,總不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承繼莊親王的爵位吧!王爺您不覺得和珅做了一件好事嗎?”
常寧對此倒是贊同,不過心中也有些危機感,生怕自己那些小妾生的兒子是用這樣的方式得來的,匆匆和蘇和泰和珅告別,準備私底下查一查。
可以預見的是,此事一傳開,恐怕京城宗室大臣裡,大半都要後宅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