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雖不怎麼關注康熙得知了沙俄皇室情況之後是如何動作的,但是很快奇瑋和凌泰再次要離開京城的事情也讓雲瑤不得不關注起來。
雲瑤發現康熙似乎並未對佟國綱之前攔截奇瑋摺子的行爲作出處罰,還繼續讓佟國綱跟着,但康熙也下令,給了奇瑋獨斷專行之權,顯然防備的就是佟國綱再做什麼。
雲瑤不知道的是,這次佟國綱可是徹底豁出了面子,佟家在朝堂上名聲本就不好,他這次要是真的被皇上處罰了,下回可不一定能撈到這樣的好機會蹭功勞了,當然佟國綱知道這種蹭功勞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好歹也證明自己做了事,有了好名聲啊!
所以佟國綱痛哭流涕的向康熙認錯,還又一次的把自己已逝的姐姐給拉出來,求得了康熙的再一次原諒。佟國綱沒有發現康熙聽到他再一次利用自己的姐姐時候臉上的冷意。
康熙本來以爲只有佟國維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但是如今康熙才發現,連佟國綱也好不了哪去,佟國綱這個態度,讓康熙徹底斷了繼續扶持佟國綱的心思,不過康熙想到佟國綱的那個庶子好歹還有兩分才能,心裡也爲自己皇額娘感嘆了幾分。
而且康熙想到自己先前還準備在接下來討伐葛爾丹的一戰裡好生提拔一下佟國綱,就覺得自己先前着實是鬼迷心竅了,就佟國綱這種目中無人的樣子,哪能擔當大任。
大約過了幾個月,雲瑤也得知了奇瑋凌泰等人的動向,這次奇瑋一行人的行動十分順利,雖然沙俄皇室的政變已經結束,奇瑋等人也無法藉此機會對多做些什麼事情,但剛剛掌握大權的彼得一世對清朝一行人的態度也很禮遇,畢竟這個時候彼得一世也不想鬧出什麼亂子來腹背受敵,態度軟化了很多,也答應了清朝重新劃定邊界的要求。
雲瑤得知消息的時候,奇瑋一行人已經快要回來了,而康熙告知雲瑤這個消息之後,也重新投入了朝堂之中,顯然解決了沙俄的干擾,康熙也終於能騰出手來對葛爾丹下手了!
不過等奇瑋回來之後,康熙對於立下功勞的奇瑋等人自然不吝賞賜,首先是奇瑋,奇瑋先前是九門提督,不僅成爲了領侍衛大臣,還得了一個世襲的一等伯,擢內大臣,兼議政大臣、總管內務府。
而凌泰也得了一個保和殿大學士的名頭,其他下屬也各有賞賜。只有佟國綱,康熙對佟國綱無賞無罰,好似忘記了這個人,衆人見了也十分乖覺不敢說什麼,但私底下都議論紛紛,猜測佟國綱到底哪裡惹怒了皇上。也有聰明的人想到先前那一次出使的時候佟國綱對攔截奇瑋奏摺的事情,心裡也有了思量。
佟國綱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氣的不輕,不過也不敢說什麼,他知道自己真的狠狠地得罪了皇上,只能裝縮頭烏龜!
封賞了衆人之後,出征準格爾的事情也要定好了。這次佟國綱卯足了勁要一雪前恥,可惜康熙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只同意了佟國綱從徵準格爾,具體職務卻是什麼都沒說。說白了就是什麼都管不上。
不過接下來康熙放出的風聲也讓人十分震驚,康熙決議親征葛爾丹。除了已經知道的雲瑤,其他人全然沒想到康熙會這麼做,自古以來帝王親征都是大事,大家很快就忘了看佟國綱的笑話了,專心關注起了康熙。
雲瑤在後宮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沒有怎麼勸諫康熙。康熙見了反倒覺得不舒服了,康熙裝作有些不經意的問道:“瑜兒,朕出征準格爾之事,你也不擔心朕嗎?”
雲瑤看出來了康熙心裡有些不舒服,自然不會忽視康熙的態度,便解釋道:“臣妾是您的皇后,臣妾相信皇上您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臣妾不會隨意勸阻皇上您的舉動,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出征能有一個好結果,讓皇上達成所願!”
康熙聽了之後顯然只覺得雲瑤是自己的知己,拉着雲瑤的手笑道:“瑜兒是朕肚子裡的蛔蟲,朕想什麼瑜兒都知道!”
雲瑤卻不領這個情,故作不舒服的說道:“皇上說的什麼話?什麼蛔蟲的,也太讓人噁心了吧!”
康熙啞然失笑,自家皇后的關注點永遠不在線上,康熙早已經知道了,自然知道這是雲瑤的性子,也不在意,略過了這個話題。
康熙發現雲瑤手頭上拿着冊子在對什麼東西,不由大感好奇,雲瑤見狀說道:“沒什麼,只是臣妾想着皇上在外親征,吃穿住行用什麼東西都不太方便,所以給皇上準備好才讓臣妾安心,這個是臣妾讓太醫院準備的常用的藥物,皇上驟然離京,臣妾擔心皇上會水土不服,這些常用的藥臣妾都讓太醫院的人制成了藥丸,也好讓皇上方便帶上!”
雲瑤的話讓康熙十分感動,安慰雲瑤道:“瑜兒放心,朕定然會穩穩當當的回來的!”
且不說雲瑤和康熙兩人如何的柔情蜜意,很快,康熙已經佈置好了政局,準備親征準格爾,作爲太子的胤禘也被康熙委以重任,監管朝政,不過胤禘其實只是一個空架子,並沒有掌握大權,當然胤禘對此也不在意,他也有自知之明,只是按照康熙臨走前的安排處理朝政,不過多數時候還是在讀書。
康熙走後,太子監國也並未引起什麼波瀾,畢竟此時康熙親征帶走了絕大多數的朝廷官員,也沒人起什麼幺蛾子,多半的人都在爲遠在戰場上的家人憂心。
雲瑤身爲皇后,消息渠道自然比那些暗自憂心的官員家屬多得多,別的不說,康熙一路親征中,還給她寫信,讓人快馬加鞭的送來,全然讓雲瑤見識了康熙究竟有多肉麻。
當然那些信裡的內容暫且不表,胤禘這邊也收到了自家皇阿瑪的慰問,心中擔憂皇阿瑪受苦的同時,回信上也表露了不少。
雲瑤還是不習慣落在紙上說那些想念的話,胤禘這個做兒子的自然當仁不讓,不僅敘說了自己想念皇阿瑪的想法,還告訴康熙,額娘整日茶不思飯不想,消瘦了許多,看着讓人心疼,還望皇阿瑪保重身體,不要讓額娘擔心等等。
收到自家太子和皇后的來信的同時,康熙即使在親征途中,心情也好了不少。不過正在這個關頭,門外的侍衛忽然進帳稟報道:“啓稟皇上,佟大人請求覲見!”
康熙聞言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對於佟國綱的來意,康熙很清楚,佟國綱早就想獨領一軍,獲得更多的權力。將來也能以軍功晉身。
但康熙卻不能輕易鬆口,康熙畢竟是皇帝,如果佟國綱戰敗,侵犯的還是他的權益,更別說佟國綱終歸是他的舅舅,要是他就這麼把佟國綱放上高位,那旁人少不得議論他是任人唯親,這對他的名聲不利。再說康熙還真信不過佟國綱的能力。
不過佟國綱已經來請戰了好幾回,康熙也知道恐怕不能再推拒了,不過康熙這回也不準備如了佟國綱的意思。等佟國綱進來後,又老生常談的想要請戰,言辭鑿鑿的表忠心,可謂是情深意切。
可康熙面上卻是無動於衷,等佟國綱說完了,康熙思慮了片刻,便道:“既然舅父求戰心切,朕也不好阻攔,但舅父寸功未立,朕便派舅父前往恭親王常寧那裡,舅父以內大臣身份參贊軍務,爲朕分憂。”
康熙這次的考慮有些不同,原本他擔心佟國綱囂張跋扈,和主帥有太大的爭執,所以選了自己的兄長裕親王福全那邊作爲主帥的一軍,但是康熙如今十分厭惡佟國綱了,有意給他一個教訓,而恭親王常寧脾性火爆,若佟國綱真的做出什麼囂張的事情來,定然不會容忍佟國綱的。
見康熙擺明了是不肯讓自己獨領一軍,佟國綱心裡怒極,但也不敢在康熙面前跳刺了,佟國綱以往囂張,是知道康熙不會對他怎麼樣,但是自從上次和沙俄商議邊界之事之後,佟國綱就發覺皇上他似乎對的忍耐程度小了很多。
當初佟國綱見皇上收拾了自己的弟弟時,心裡不乏高興,但也升起了一些警惕,佟國綱也是從那次之後,發現即使自己是皇帝的舅舅,但只要觸及了皇上的底線,皇上也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佟國綱在那之後行事也稍微小心了許多,當然佟國綱自認小心的行事,在康熙眼裡依然不算什麼,仍然是刺眼的多。
這次佟國綱也只能憋屈的接受了康熙的旨意,但是佟國綱卻不想放過眼下和他敵對的鈕祜祿家,即使佟國綱知道自己是意氣用事,佟國綱還是一臉真誠的對康熙求道:“奴才謝皇上恩旨,只是奴才和凌泰也算忘年之交,他也和奴才面前感慨過,說是不能上陣殺敵,十分遺憾,奴才斗膽給凌泰求個情,還請皇上恩准凌泰和奴才一同上陣殺敵!”
康熙聽了幾乎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看着伏倒在地的佟國綱心緒難平,誰都能看出來佟國綱這是蓄意報復,要是把凌泰也一同調到常寧處,佟國綱到底資歷深,爵位高,那到時候凌泰勢必只能聽從佟國綱吩咐,到時候誰知道佟國綱會抽什麼風?
其實康熙知道凌泰確實是有意請戰,但康熙也是打算把凌泰調到常寧處的,原因無他,常寧長女烏希哈到底是被皇后撫養的,常寧就是看在皇后以及女兒的份上,對待凌泰也會有幾分親近,這對凌泰的前途也很有好處,在康熙眼裡,凌泰到底沒有正式帶過兵,這次出來只是讓他增加一些資歷,以後好加官進爵罷了。
但眼下有了佟國綱的咄咄逼人,康熙也只能放棄這個想法,冷着一張臉說道:“凌泰那邊朕自有安排,朕講派他前往裕親王福全所屬部,以內大臣身份參贊軍務,領火器營!”
這話一出,佟國綱頓時握緊了拳頭,凌泰不過一個小毛頭孩子,竟然得了和他一樣的職位,甚至還能單領火器營,比他更勝一籌,這讓佟國綱很是不忿。
康熙不願看佟國綱的臉,直接打發了他出去,結果沒多久就聽見侍衛稟報,說佟國綱在外邊大罵凌泰乳臭未乾云云,顯然不忿自己剛纔的決定,這讓康熙的表情更是冷了幾分。
而凌泰那邊得了康熙的旨意,也順帶知道了佟國綱在御前舉薦他的事情,不由十分惱怒,不過和佟國綱不滿意的情緒不一樣,凌泰得知自己能單領火器營也十分興奮,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帶兵,上次隨同圖海平叛的時候,凌泰只是作爲一個出謀劃策的人,並未能親自帶兵。
康熙見凌泰並未有什麼不情願,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對凌泰更加讚賞,還特意傳信給自家兄長裕親王福全,其中言道:“凌泰才智可貴,兄可擇良言聽之!”
康熙這話算是很難得的評價了,福全以前和凌泰交際不多,康熙這樣的評價也能讓福全對凌泰多幾分看重。
凌泰此時也並不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他回去自己的營帳之後,正好碰見了聽說佟國綱辱罵凌泰的消息的和珅容若二人。
這次兩人是作爲副將跟着凌泰上戰場的,畢竟兩人到底稚嫩,吳祿和明珠都不放心,所以讓凌泰照看着二人。
和珅見了自己兄長似乎面上沒有什麼惱怒之心,不由有些好奇,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容若這些年來和和珅的關係一直很融洽,對於和珅的長兄凌泰,容若也是十分服氣,並且當做親兄長看待的,所以也關切的看着凌泰。
凌泰看着二人關切的目光,笑道:“沒什麼,只是皇上下令,命我去裕親王福全所部,以內大臣身份參贊軍務,並領火器營,你們兩個也要跟着我開拔了!”
這話一出,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容若和和珅二人的眼睛都亮了,二人也都十分渴望上戰場立下軍功的,對凌泰說的很是感興趣。